《蒼華》 - 九十四、措手不及

看著凱薩琳遮住右眼的火焰型黑色眼罩，蕾因臉上露出一絲好奇神色，伸出右手準備揭開眼罩。

「呸！」

將頭側向一邊躲開蕾因的手，凱薩琳吐了一口鮮血到她臉上，濺得蕾因一臉血污。

「……」

緩緩收回右手擦了擦臉上的血起身，蕾因面無表情的操作水流把凱薩琳直立起來，給她腹部重重一拳。拳頭打在身上的力道極沈，聲響在廢墟中迴盪著。

「我膩了，妳真的很無趣，痛快地殺了妳後再去找其他玩具吧。至於妳的身份，我就收下了。」

蕾因把水纏繞在左手上化作尖銳的利爪，抓碎凱薩琳胸前的鎧甲、朝心臟緩緩刺去。

啪！

當利爪快要碰到凱薩琳的肌膚時，一顆狙擊彈精準擊中蕾因的左手腕，在骨頭被打碎的同時，整個左手掌也掉落在地。

「……」

盯著失去手掌的手腕，蕾因緩緩轉頭看向百公尺外公寓建築物上的某個窗口。

「居然還有不怕死的人跑來……」

在攻擊命中後，某個躲在暗處的人，開始接連發布命令。

「⎯⎯，⎯⎯、⎯⎯！」

「別以為這麼遠我就打不到……什麼東西？」

而蕾因操縱水流準備對朝著自己偷襲的人發動遠距離攻擊時，一個黑色物體劃過一條拋物線在她眼前掉落，在與她視線平行時突然爆裂，極強的閃光跟高溫瞬間灼燒蕾因的雙眼。

「好痛啊！！！！」

眼睛是極為脆弱的器官，被灼燒的痛苦難以想像，蕾因痛得精神力崩散，綁著凱薩琳的水也破碎落地。

蕾因捂著冒煙的眼睛哀嚎、凱薩琳摔在地面上的時候，兩個身影突然出現在凱薩琳與蕾因之間，一個把凱薩琳抱起朝著另一方位逃跑，另一個則一棍將蕾因打倒在地，跟隨前一個人逃離時還順手丟出一個煙霧彈與一顆結界石。煙霧彈炸出的大量煙霧，在小型風屬性結界石發動後的狂風攪動下迅速籠罩整個社區，就算現在蕾因的眼睛恢復恐怕一時也沒辦法判斷方位進行追擊。

「是誰？！給我滾出來！！」

到手的熟鴨子就這樣飛了，蕾因氣得發出刺耳的尖叫，瘋狂用水鞭攻擊四周所有的建築物，打得玻璃、磁磚跟水泥四處飛散。

「輔助組『Surround』。」

「戰鬥組『Attack』！」

隨著指令的發出煙霧中顯現出三個身影，敏捷的身手閃過毫無章法的鞭擊，從三個角度朝著蕾因衝去。

「殺！！！！」

其中一個大吼著將手上那把巨大的雙手劍朝著蕾因的頭顱橫斬，另外兩個也不落人後，一把長槍以極快的速度朝蕾因腹部刺來，另一把纏繞綠光的長刀則狠狠地朝蕾因左肩劈下。

雙手劍把蕾因的頭砍成上下兩半。

旋轉的長槍貫穿蕾因腹部，上頭尖銳的邊角把內臟攪了個稀巴爛。

長刀則直接將左手連著肩膀整個砍下，外散的風屬性的刀刃甚至把砍下的部位切成塊狀。

在攻擊得手後三個人不趁勝追擊反而立刻飛退，並將手伸進口袋拿出裡面的東西朝著蕾因撒去，在做完一系列動作後他們不約而同地拿出結界石，在手中用力捏碎。

「混蛋啊！！！」

一瞬間被重傷、連頭顱都被砍掉一半，蕾因發出痛苦的怒吼，周遭的水瞬間化成十多把的尖刀四處亂射，但沒想到尖刀與那三人丟出的砂石狀物體相撞時居然發生劇烈爆炸。強大的力道把那三人掀飛出去，但因為捏碎了結界石獲得暫時的強大防禦力，再加上他們撤退的時機十分精準，所以在爆炸衝擊下都毫髮無傷，落地後順勢滾一圈就重新站起來。

而蕾因就倒霉了，同時被三方位爆炸的衝擊卡在原地、結實的吃了所有爆破傷害，她原本被三道攻擊重傷的身體在爆炸後又被炸斷一條腿，身體還彷彿被硫酸腐蝕一樣不斷冒出大量的白煙。

從來都沒有被傷得這麼嚴重過，蕾因痛得叫不出聲、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她死了嗎？」

方才攻擊的三個身影站在原地保持警戒，其中一個有些遲疑地問道。

「不，異形沒那麼容易死，繼續！」

聽到耳中傳來的命令三個人不再遲疑，再次朝著倒在地上的蕾因攻去，在快接近目標的時候地上水窪裡的水突然變成水刃射出，逼得他們不得不停下抵擋。

「居然一直灼燒傷口、讓我沒辦法順利再生……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蕾因緩緩從地上爬起，摸了摸自己渾身冒煙、腐蝕到看見白骨的臉跟身體，扭頭看向圍著她的三個人。自己實力強悍，在閻魔裡受到萬人尊敬，除了主上跟其他使魔外都不放在眼裡，現在居然被這三個垃圾打成這樣？

這個結果讓她無法接受！

「殺了你們！！！」

「退！！！！」

隨著蕾因憤怒的吼叫，水流化作巨大的水龍捲朝外暴射出數不清的毒針。雖然指令下得很快，但還是比不過攻擊到來的速度，三個人只能狼狽地把武器變成盾牌，努力將身體縮成在盾牌後方，但其中一人因為轉換速度不夠快不小心被插到四隻毒針，一瞬間手臂就完全麻痺。

「『解毒三號』，一根毒針5ml。」

與方才下令的聲線不同，另一個淡淡的聲音從耳中傳來，中毒的人馬上拔掉毒針、拉開腰間包包的拉鍊，從裡面取出標示『3』的針筒插進手臂注入20ml。

解毒劑注入不到數秒，麻痺的感受居然就完全消散，藥效發作的速度令他十分的驚嘆。

「我的天，這解毒劑的效果也太好了，這恐怕是組織內中高階等級了吧？」

「廢話少說，這還只是她不太會操控而已，若再過半天她完全掌控能力就算是解毒劑也不會有用了。」

在毒針攻擊結束後三人馬上再次發起衝鋒，而這次開始有子彈從各個方位射出，配合著他們的動作一同朝著蕾因攻去。看到眼前這三個敏捷的身影，蕾因不免感到疑惑，明明看見有一個人被會瞬間麻痺的毒針刺中，但為什麼才不到幾秒那傢伙就重新操起長槍朝自己刺過來？

重新長回身體的蕾因壓住心中的疑問，再一次把水流變成各類武器，朝著三個人猛攻。

「你們……是剛才逃跑的那一群對吧？」

盯著眼前被水流逼得四處逃竄，卻又死不撤退、努力找機會近身攻擊的三個人，蕾因突然開口。

「好不容易暫時躲過死亡的命運，居然又跑回來送死……我真的越來越不懂你們人類了。」

「反正無論你們怎麼做，都是死路⎯⎯」

轟！

一顆子彈擦過蕾因的臉頰、撞進她準備射出的一隻水蛇，劇烈的爆炸不但打斷她的話還把她炸退好幾步，接連而來的意外狀況讓蕾因思緒陷入混亂。

為什麼？！

不受劇毒影響的傢伙令蕾因疑惑，這些從不同方位射出的子彈更讓她無法理解。

明明對自己身體傷害確實也很小，剛剛劃破臉頰的傷口瞬間就癒合，但為什麼碰到自己操控的水流時會像榴彈一樣爆破、把水流炸得四分五裂，讓她完全沒辦法形成有效的攻擊？

而且連眼前這幾個小鬼的武器……

緊緊盯著朝著自己砍來的雙手劍，蕾因發現上面似乎覆蓋著不是幻象體的奇怪物質，連那把長槍跟長刀都是如此。

看起來是一層半透明的薄膜？

水流帶動蕾因閃開雙手劍的攻擊、快速地遠離三個考生，後退中途身邊出現一個個壓縮砲彈。

「『硫酸砲』！」

砲彈中蘊含強烈腐蝕性的硫酸，會在彈身接觸到固體碎裂時向外噴射，如果抵擋炸彈的同時沒有對腐蝕性液體做出防備，就算沒被砲彈擊中也會被硫酸腐蝕重傷。

拿雙手劍跟長槍的考生當機立斷後撤，躲到廢墟後方閃避砲擊，而那名持長刀的考生卻停留在原地，慎重地朝自己飛來的砲彈擺出架勢。當砲彈與長刀接觸的瞬間，考生居然完全沒用任何幻象體的能量，僅用武器的本體借力、小心地把砲彈帶著偏離軌道，而武器卻絲毫沒有沾上任何一滴水或硫酸。

蕾因活了那麼久，從來沒有看過有誰能用這樣的方式應對她的攻擊，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方才的大爆發讓她瞬間消耗太多的精神力，再加上身體尚未恢復的痛苦，她居然就此被三個人的攻擊暫時壓制住。

「很好！保持攻勢！」

「果然就如同妳說的那樣，只要打亂蕾因的心神，她的攻擊威力就減弱很多。」

一邊繼續給予眾人指令，指揮者一邊說道。

而聽到這話，方才給予解毒指示的人卻語氣淡然。

「沒錯，蕾因的精神力存量數一數二強大，只要有大量的水，基本上能跟她抗衡的敵人真的不多。」

「但就是這樣的強大，反而成為她的致命缺點。」

「怎麼說？」

「如果用水就可以殺掉對方，有必要學習新的戰鬥技能嗎？有必要鍛鍊戰鬥直覺嗎？」

雖然講得很簡略，但所有人都是有足夠戰鬥經驗的人，頓時茅塞頓開理解這句話的意義。

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蕾因的戰鬥反應會這麼遲鈍，也很難應對近距離武器對攻，眾人頓時對於擊倒蕾因這件事更多了份信心。

「先別高興得太早，把握時間在她還沒搞清楚的情況下消耗她的精神力，不然就功虧一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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