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93)

司徒燭華少年修道迄今，被道友背叛是家常便飯，遭妖怪覬覦那叫每日任務，哪怕多次遭遇性命關頭，他也早早看破生死，命不該絕就繼續磨練，這樣一個優秀的道士，自少年時代一場嚴重詐欺後，久違地體會到「極度不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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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誰叫你多事？」長辮道士抱胸冷冷問著櫻髮魔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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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身邊環繞著各式瓶瓶罐罐，一看即知附近山頭妖怪的藏酒全讓他搜刮殆盡，此刻魔族坐在一處峭壁邊賞月，才喝不到一壺，驚覺祕密被洩漏的司徒燭華便來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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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輩做了什麼？」蠪搔搔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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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問！剛剛我回家時，韻真看著我一臉同情！」司徒燭華正是想避免橫生枝節，才不願交代這段過去。結果兩人默默相看一會兒，韻真提議煮一桌好菜慰勞他，司徒燭華則辭不達意地請她慢慢煮，隨即追上好整以暇的魔族釐清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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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這麼敏感，怎麼還學不會抓重點呢？」魔族滿臉鄙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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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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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沈韻真感覺不出你的保留和隱瞞，休怪她抗拒不前，誰叫你沒誠意！」一針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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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沒有必要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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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由不得你決定，那個小女孩挺誠實的，我並不討厭她。」魔族咕嚕喝乾一甕蜜酒，意猶未盡地咂嘴，將空甕隨手一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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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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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他人深入內心，卻又想探求對方的真心，有那麼便宜的事嗎？世間可是充滿你掏心挖肺還是一場空的孽緣。幸好，你見不得人的祕密對我不痛不癢。我免費送你一個契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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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握了握拳，改口問：「除了我們的過去，你還和她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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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離開一天就覺得韻真對他的細微反應比剛認識時還畏縮防備，但她又表現出一副熟人的熱情態度，司徒燭華也不好多話，問題絕對出在蠪身上，這魔族居然闖進竹林幻境還故意將司徒燭華的神識隔斷在外，趁機對韻真進讒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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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只不過是告訴她，你們兩個絕對不可能在一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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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族！你有意見就衝著我來，別插手我和她之間的事！」司徒燭華眉心一陷，飛劍立刻捅穿蠪正伸手去拿的橡木桶，威士忌泊泊流出，卻未沾地染塵，酒液飄浮在空中，猶如金黃寶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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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故意張大嘴巴吸了口酒珠，見司徒燭華敢怒不敢言的模樣，微笑道：「難道你想與她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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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不是我想不想這麼簡單。」半晌，長辮道士澀澀地說。「我不在乎她的身分，但還有其他困難，我會找出辦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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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藉口。」魔族隨手彈去一滴酒，司徒燭華立刻驅使飛劍回防，酒滴仍在飛劍上打出一聲脆響化為白煙，冷汗無聲無息滑下道士額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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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為何我要找沈韻真談你的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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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的語氣變得柔和，但深知魔族狡詐本性的司徒燭華反而提高警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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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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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叫我家那口子也是個會吃人的女孩呢？雖然我們口味不太一樣，她只吃活人。沈韻真我瞧著親切，這小女孩命運已經夠坎坷了，若你一時想入非非又無法善後，倒不如別去打擾人家。」魔族吸著酒，呵出一口冰冷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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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懂。」司徒燭華抓起一瓶雪莉酒，直接削斷瓶口，盤坐在地。「我有大局要顧，沒辦法給她有效承諾，連我自己的性命也不過是抗魔戰爭的籌碼，她整顆心都懸在黑家上面，我沒有資格要求她捨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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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魔族便將他的頭壓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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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剛說了一句我非常不愛聽的話，感謝我脾氣比以前好，否則就不是這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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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按著司徒燭華，用空著的那隻手劃過空氣，彷彿要掏取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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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也一直說只是朋友，直到她壽命將盡，我問她理由，她才願意坦白原因是無法給我承諾，她是倮蟲而我是淵之鬼，我仍幼小而她將衰亡，即便我活過的年歲比她要大多了，但她於我而言來去匆匆。」蠪甚至變為成年男子的模樣，但仍無法改變自己與愛人永遠無法對等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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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承諾要給她生生世世，問題是你們這些該死的倮蟲，下一世轉生到哪裡他媽的沒聲沒影，最後居然還給我在地疆絕種了！」原本還以為愛人的轉世不會很難找，蠪對這種輪迴大洗牌把真愛當成屁的毀滅性現實無比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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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找不到人遷怒在我身上。」被壓制得動彈不得的司徒燭華冷淡地吐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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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遷怒，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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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依然拿魔族沒辦法的道士只能用哼聲表示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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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歡我，我的小人兒愛我，她願嫁我為妻，我只不過是還在尋她罷了。」蠪用勝利的口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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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若她轉生成與人類相去甚遠的眾生，你還認得出來嗎？」司徒燭華知道這頭魔族已活了非常久的時間，蠪的一往情深說穿了不過是令他魔化日深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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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認得出來，所以我才知道她不在地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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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回得決然，司徒燭華卻認為他有些不確定，證據就是魔族守著人間的出入口，顯然不考慮人類以外的轉生目標，唯獨人類才具有規律的冥間系統，除此之外毫無尋人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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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我，酒都快灑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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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還沒有反省，司徒燭華，可知我所謂的重點為何？」蠪手指勁道未曾放鬆，慢條斯理地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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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就一次說完。」司徒燭華對蠪無法平心靜氣的原因並非他是魔族，而是這個陰險的老渾蛋每回必讀心又專挑別人痛腳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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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讓沈韻真對男人心動近乎不可能，但想得到她卻一點都不難。」魔族嗤笑。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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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你不把那隻瘟疫當對手，是我可不會這麼想，窮蟬非常懂得把握重點。臭小子，若我要對沈韻真出手也易如反掌，舉例來說，我只消對她提議：道門聯盟攻上神霄宮之時，我能保證救出黑守鱗，連帶護黑家殭屍一門無慮，條件是她得心甘情願跟著我。你說沈韻真是否答應？我賭她不會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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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從司徒燭華瞬間張得大大的眼睛看出他的確不曾想及這種可能性，發出愉悅的輕笑聲，「一個天大的漏洞不是嗎？問題出在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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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是你太弱了，無法從根本解決她的問題，不過倮蟲之屬無法強求實力，乖乖修道變強，這也不算錯誤。再者，則是你一廂情願，黑家殭屍至少寵了她數百年，你拿啥跟人家比？沈韻真當下還可跟你過一段辦家家酒的日子，一旦局勢改變，她沒有非得和你在一起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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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如果她和黑家人在一起更開心，我不想勉強她，但對象是顓頊帝子和你就免談。若黑家覆滅，也得為她備個退路。」司徒燭華悶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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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退路就滿足了？真是高貴的情操，以為我會這樣說嗎？蠢蛋。」魔族鬆開手，卻加重力道拍了他的頭兩下，道士頓覺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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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家不就是她最大的退路？沈韻真不會再苟活於世了，除非另有特別誘因，而有個人能說服她改變。現在你明白重點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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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撐起身體，仍感覺有些反胃，酒也喝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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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去爭取嗎？」即使無法給出承諾，也不想看見有一天韻真被無心善待她的存在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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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這本事搶到嗎？」酒水潤澤的唇齒中飄出嘲弄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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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頭來，你還是這套魔族的習性。」司徒燭華直視櫻髮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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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這跟魔族無關，淵之鬼原本就是這麼務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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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你怎沒一開始就將那名心儀女子奪到手？」司徒燭華不是第一次聽說蠪的情史，早在他還在地疆時，蠪就曾向他打聽過人間是否存在食人之女，司徒燭華正是那時聽說了淵之鬼與食人女的故事，但萬丈紅塵中尋找一個轉世人類不啻大海撈針，而那支針或許早就化為魚苗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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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有沒有聽懂『務實』的意思？自然是用強難以成事。」蠪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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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只因為感到親切你就迫不及待插手嗎？」山上開始下起毛毛細雨，司徒燭華閉上眼睛，腦海中隱約浮現了一道嬌小身影提著燈探出門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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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忘記人間正在倒數計時吧？我對凡人時間不是很有概念，但用人類曆法來說，我和『她』真正說開了在一起的日子，只有她死前的兩年而已，坦白說，快得就像瞥了一眼日落，亮得刺目，然後只剩永夜。」蠪歪著頭回想。「我還是認為你們不可能，但是，魔族就喜歡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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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訥訥道：「有機會我會考慮，感情到底是強求不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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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小傢伙連推托的口氣都差不多。魔族在心中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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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也許你會讀心，但你不見得了解韻真。」司徒燭華從來不是打不還手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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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下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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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開非人的部分不論，我認為向她出手不太道德。不是我敢不敢的問題，總之她有點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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蠪被酒嗆到，發出長長一聲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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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小』應該不是指身高。」魔族抹抹嘴，開始認真考慮該將司徒燭華的智商往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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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我就想起珮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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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珮芸是你徒弟的老婆，算是你半個養女，現在又是搞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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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巴巴討好黑家監院的樣子，和珮芸孝敬我的態度如出一轍，看起來就像期待父母褒獎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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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本上是這樣沒錯。」蠪挑眉等著司徒燭華的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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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年紀輕輕枉死，在那之後就沒長大，她拿生兒育女的資歷裝大人，我反而覺得出嫁經驗對她是反效果。」司徒燭華清楚韻真某方面來說非常夢幻，精神年齡可能是外表除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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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該不會要跟我說，你沒有戀童癖所以覺得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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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而且她成年了，沒犯法。」司徒燭華馬上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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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也是個處子，半斤八兩。」魔族一口接一口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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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潔身自愛哪裡不好！」道士微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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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曾思考過，為何韻真能接受他的金丹，這是否表示她本人有修道天賦？赤子之心讓很多事變得單純美好，能專心面對挑戰，正如司徒燭華入世前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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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無憂無慮，一旦遭逢愛染就不再輕鬆自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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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絲撩亂，煩惱隨眠，若他的魔障名為韻真，已嘗到這份痛苦的他又何必再為她多添困難？但是，司徒燭華也明白自己沒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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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犯錯，卻不能貿然前進，怕傷了她，又怕耽誤自已的責任，難免感到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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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也認為當好友最為理想，理智上根本不必煩惱關係破局，但這種情況反而讓人更火大了，忍不住將她帶在臂彎裡旋舞，假裝竹林外的世界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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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凡人修道最愛說嬰兒奼女，不就是小baby和處女？純真到了極點的玩意，既然你想保持這樣的形象，休怪女人沒把你放在眼裡。」魔族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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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非是閣下的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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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敢說沒對她動過歪腦筋嗎？我的蠢兒子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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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啥渾話？」司徒燭華別過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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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把你吞進肚子裡，扛下渾沌的衝擊，守到你脫胎換骨，這不是你的再生父母是什麼？既然都厚著臉皮佔我等偉大魔族便宜，好歹也盡盡孝道娛樂吾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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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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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呀，你無話可說嗎？」櫻髮魔族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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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大了就找處地方乖乖歇著，別惹事生非，『娘』。」司徒燭華拍拍身上塵土，準備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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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心我真的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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