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44)

正當司徒燭華以為他將被吞噬時，一雙手按在他肩膀上，背後空空如也，但他卻清楚地感覺到黑太爺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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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霧則因黑太爺的出現倏然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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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沐霖，難得在塵世再會，怎不與我當面打聲招呼？」黑太爺越過司徒燭華肩膀，朝血紅眼球伸出五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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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眼與黑霧翻滾退開，司徒燭華感到巨力一扯，他再度張眼時已回到肉身，黑太爺果然站在身後，一手按著他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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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父！」王大德和玄武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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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大的汗水不斷滴落，臉色死白，司徒燭華緩緩調息後只說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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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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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還是看不過去，塞了杯熱茶到他手裡，見他匆匆喝下，勉強恢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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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真以為他的力氣用不完嗎？韻真知道司徒燭華已經耗費不少法力了，這時候神識二度離體，還是去探測幕後黑手根本是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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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真凶了？什麼魔？」當時廳堂很安靜，反而感覺異常危險，幸好黑太爺抓住司徒燭華晃了晃，他就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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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魔有望朔的肉身，但黑太爺稱他沐霖，魔則說他吃了望朔和沐霖。」司徒燭華直白地描述，他沒想到黑太爺竟能帶回自己的神識，尤其是在他已相當疲累又與魔遭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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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自己看到的是魔，不是魔種或魔族？」韻真只從師尊教的知識上聽說過這些威脅人間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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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如何分辨。」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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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們不懂啊！」玄武抓亂他那頭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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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父，你是說這次帶頭的道士被魔寄生了嗎？像阿薩斯變成巫妖王？」王大德也倒抽一口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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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薩斯是？」司徒燭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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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說廢話。」韻真敲了一下王大德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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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魔沒辦法來到人間，也不會從人間出現，人間和天界是特別防止魔類進入的重點保護區域，魔族聽說是太古不同種族被魔腐化後的怪物，他們還保有自己的特色與心智，魔種則是更低階的雜碎，被魔氣感染突變才冒出來，但這種雜碎平均都比人間妖怪強。」韻真聽到刑釘出現和司徒燭華遇到魔的情況才會覺得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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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道士都認為天界是我們殭屍的敵人，至少黑家不這麼想，魔類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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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殭屍也要在人間討生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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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說過神魔大戰主要是神人和魔族在打，古神跟古魔不參加戰鬥，因為古神本身就是海陸空一部分，古魔……比較像黏菌一樣的感覺。魔種大概是小聯盟的３Ａ等級吧！運氣好還可能更弱一點，魔種也是人類修道者和妖怪可能打贏的極限，現在很多妖怪連人類都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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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寫實的比喻，不能留點希望給他們嗎？王大德默默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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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太師父看到魔，不就表示我們都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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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才問他是不是看錯了！區區一個人類道士，你怎能確定自己看到的是真魔？難不成你到過魔域？那樣你怎麼還有命回來？」韻真向著司徒燭華咄咄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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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也看見對方，那魔一遇到他就退卻，雖然是真魔，相對卻很弱小。此外，黑太爺仍叫他沐霖。」司徒燭華逃過一劫，卻冒出新的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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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如果太爺說是，那就應該真的是魔了。韻真緊張地看著黑太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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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切非人知識都承襲自師尊，師尊則是黑太爺一手調教出來的高手，晏君師尊總是希望打開弟子的眼界，不吝與他們分享知識，殭屍雖屬鬼道，卻多半在人間生活，上天容許這個現象存在必然有某種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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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沐霖死後並未進入輪迴，他成了厲，然後繼續墮落為魙，但這不是殭屍能管的範圍，沐霖也不剩下可以找到我的修為，可說自食惡果。魙經常跟著泉路流出人間，變成魔的食物，他極有可能在人間邊緣遭新魔攝食。」黑太爺又回到座位上，端起瓷杯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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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種跟魔都沒有感情，只有魔族可能保持化生前的性情，所以那魔如果要適應人間的業力，就必須要凝聚一個類似『人格』的核心，那就是沐霖的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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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室裡的那頭魔表現得好像他吸收了沐霖和望朔，但實情並非如此，他怕你。」司徒燭華指出這點，真魔根本不用玩手段，也不知懼怕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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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是自我保護的本能，愈強大的存在愈不具有恐懼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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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稱他沐霖，因這些對付黑家的手段是沐霖想出來的，如此迂迴，卻是要避免靠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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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為何怕你？」魔怕殭屍，但殭屍好像沒比魔厲害呀？王大德又被搞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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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他生前對我有何想法？沐霖記得最深刻的，恐怕是我身為殭屍的那一面，黑某非常徹底地……將他食淨了。」黑太爺親口承認時仍非常儒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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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問這什麼白癡問題！玄武又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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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新魔又是怎麼來的？」司徒燭華選擇坦然相告，此刻他的疑問只有黑太爺能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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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非『來』者，恐怕是人間蘊育出的弱魔。像這樣賦予名字，就能用沐霖的業驅動他退避。」黑太爺只是利用跟風水陣相似的原理，魔不怕他，但沐霖怕，而這頭新魔必須靠沐霖的業來穩固自己的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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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連魔種的業力都能輕易壓過人類的業。」司徒燭華知道再說下去，他自身的祕密又會暴露更多，但卻不能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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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沐霖是人間眾生五蘊所聚，所有色、所有物所造之新魔，又吃了不知多少人魂墮落的魙，他是眾生的果，某種意義上也被束縛在人間。但新魔遲早會掙脫沐霖的業，更大的問題是，人間竟已敗壞到成為魔的誕生地。」黑太爺環顧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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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該小看任何魔類，哪怕是小小魔種也可能腐蝕天人，再弱的真魔都可以毀滅人間，因對方無所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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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就沒辦法了嗎？」韻真只知道目前修道者耍得團團轉，揭發真相對方也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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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我已說過，這不是我們殭屍的責任。那群天兵天將裡若有乖覺些的，將此地災異報予天界，他們自會派人調查收拾，魔的問題也只能由天人處理，當初天界誇下海口，劃分眾生差等，是精是怪，是妖是人，自命天理賞善罰惡，這當然是天上的責任。」黑太爺徐然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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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也是。」韻真莫名其妙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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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搶著端的熱鍋，太爺也推得好乾淨，韻真本來還擔心太爺的道士熱血會復發，果然太爺腦筋還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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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多久天界才會反應？等待期間又要死多少人？」司徒燭華驀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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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看天界對自己人的問題理解多少。」黑太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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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正神王泰照曾暗示我神明有私，你作何想？黑太爺。」黑家的法術性質與引動地雷之舉都太過異常，諷刺的是，這頭新魔愈強大，說不定天界的反應反而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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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誘惑之大，竟使神明把持不住？你想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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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有私的目標在你，新魔退避的原因也不見得是沐霖恐懼，或許魔怕你另有緣故，比如認為你仍具有連魔都不清楚的威脅性。」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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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的能力與想法已經遠遠超過一般對殭屍的定義，即使他仍然食人飲血，但明顯已不只是妖怪的境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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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太爺朝屋外望了望，判定宋星平一時半刻不會帶人回來，要眾人自行找房間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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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之於神明猶如螻蟻，但神明之於天地，到底也不過雞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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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音仍在耳畔繚繞，黑太爺又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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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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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端著一壺熱開水與臉盆在走廊上摸黑前進，冷不丁停下來，前方空氣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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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太爺明明給你們房間了，不乖乖休息用隱身術刺探意欲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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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去哪？」黑暗中響起道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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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瞄了瞄韻真手上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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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顧傷患？殭屍應該用不到你手上的那些物事，是那名叫沐琪的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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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多難猜的答案，但司徒燭華作個樣子問完就自己下結論還是讓韻真好想直接將熱水澆到他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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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去路又被擋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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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韻真抬頭看朝她伸出雙手的司徒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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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手傷還好嗎？我幫妳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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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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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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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以為我受傷就是變弱……」韻真雙手端著水盆沒空，抬起右腳威脅地踹踹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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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很痛嗎？」純粹好奇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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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痛的，殭屍嘛！」韻真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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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妳方才明明很痛。」進了黑太爺的結界就跟沒事一樣，司徒燭華猜想這跟黑家殭屍的特殊戰鬥力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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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煩不煩啊！」她終於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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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還是擋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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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跟，關你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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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道士，說不定對方比較願意跟我談，妳可以在旁邊聽。」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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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從一數到十，又數到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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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師尊，為了太爺，坐困愁城也不是辦法，尤其太爺才說他不會在敵陣停留太久，這時任何有幫助的事韻真都得快點辦成，包括獲取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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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琪為了吸引黑太爺注意，倒也真敢放手讓妖怪攻擊她，尤其那些妖怪雖不強，但背水一戰也將僅有的殺傷力都發揮出來，因為韻真是女生，黑太爺才讓她來治療沐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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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總算要到臉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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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韻真要進行外科手術？如果不是她準備的內容包含藥物，司徒燭華會以為她又要切割人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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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受傷的殭屍來說，活人血肉是最好的滋補，而沈韻真受傷了，沒進食好不了，這點司徒燭華很清楚，黑太爺抓了個戰俘，很難不讓人起些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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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道也是處子，不知你分不分得出來？總之不要妨礙我，我已經很忍耐了。」平常很難遇到的處子，這次大戰到處冒出來，韻真她容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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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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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既然你是男人，等等就給我轉過去不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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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相信司徒燭華很能遵守男女之防，但非常情況他就不在意了，這混帳道士自己問心無愧就不管女孩子的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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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很想報復偷襲太爺的女道沒錯，但韻真也有不屑做的事，她比誰都知道要怎麼造成女人的身心痛苦，太爺吩咐她治療沐琪，這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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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和司徒燭華走進房間時，沐琪已經因黑太爺的金針躺在床上動彈不得，連手銬麻醉都免了。韻真取下其中一根針，她立刻清醒，看見是韻真，一瞬露出恐懼，又立刻用憤怒掩蓋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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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始治療腹部。」韻真毫不客氣地剪開沐琪的衣服消毒傷口，她想掙扎卻徒勞無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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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假惺惺！滾開！臭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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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處中毒而且很深，放著不管最多三天妳就會爛穿肚子，就算現在治好也會妨礙生育和消化能力，大概一輩子都得落下病根。」韻真不理她的咒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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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琪甚至不覺得痛，這隻殭屍在治療她？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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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之後會提妳問話，我可不想讓妳哼哼唉唉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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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她沙啞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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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不答，沐琪則因身體袒露在敵人目光下感覺異常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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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果然跟黑家狼狽為奸！」沐琪對站在一旁背對床鋪的司徒燭華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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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料中了，這個司徒燭華不除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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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誤會了，我們黑家不需要跟道士合作。」韻真指尖輕輕擦過內臟，沐琪則因那怪異的碰觸表情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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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療很快結束了，沐琪迭聲咒罵，韻真則徹底傷患剝除衣物，為她擦洗身體換上乾淨病服，好等師尊回來方便審問，這種雜務總得有人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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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本事就殺了我！」沐琪吼了半天，聲音虛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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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太爺的師妹轉世？」韻真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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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琪閉唇不語，但她表情已然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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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上輩子哪裡對不起妳？他為了守護同門而死，妳卻恩將仇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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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堅持沉默，她已經是不需要活下去的棄子，但沐琪見到韻真和其他黑家殭屍崇拜黑太爺的模樣，卻愈發難以忍受，黑太爺根本不像他們以為的那麼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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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看這些殭屍知道黑守鱗無恥的過往會有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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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守鱗此人生前勾引我……我的前世，前世那個愚蠢的我傻傻上鉤後，他又裝作沒這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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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爺不可能這麼做。」這個答案倒是讓韻真錯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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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黑太爺被勾引還差不多！走到哪桃花就飄到哪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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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當時其他人也是這麼說的！」沐琪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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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沒有姿色，又不顯眼，誰會相信我？他明明無意，卻覺得逗弄一個小女孩很有趣！等到那個前世的我認真了，再一把推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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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名譽前程盡喪的沐琪，受盡奚落嘲笑，被迫離開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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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記恨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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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少蠢了，誰會在乎那種事！我只是要說，黑守鱗是個偽君子，你們都被騙了！我是道士，除惡務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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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的都是真話？」司徒燭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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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才不管黑守鱗喜歡扮演什麼角色，殭屍就該死！」沐琪咬牙切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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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沐霖嗎？」司徒燭華確定韻真幫沐琪穿好衣服才轉身踱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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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姊也被抓了？」沐琪憤恨地看著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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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姊姊叫這名字？」韻真分明記得太爺說是哥哥，沐琪的反應卻是指向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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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到底在耍什麼花招？」她開始提防眼前和平共處的道士與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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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朔對妳做過哪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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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一提到這個名字，沐琪五官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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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也不背叛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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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不再開口說話，更沒問起姊姊的安危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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