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15)

新聞報出中理大學學生週末返家失蹤新聞時，韻真整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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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明已經很小心在監督，怎會這樣？是啊，幹嘛奇怪，她能固定巡邏的範圍只限校內和校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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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報案協尋的學生都是在離開三峽地區後行蹤不明，到了下禮拜沒來上課或和家人聯絡才被一一報案協尋，有爭議的共同點是失蹤時間重疊，都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而這間學校三年前才鬧過一起大型失蹤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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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禮拜開始期中考，師生都忙得要命，無暇他顧，另一個守望相助的空窗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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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響起，韻真帶點逃避意味遲了三秒才伸手去包包裡掏手機，不是司徒燭華，她在期待又安心個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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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週六陪他去過土地公廟後，司徒燭華消失了幾天，大概是離開臺北了，就算遊歷臺灣是託詞，但這人長年住在加拿大，難得來到這處東方小島，肯定也有些故舊親友要訪，韻真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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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第一次講座出奇成功，司徒燭華在校內也變成紅人，韻真觀察到他有點不太想踏進校區的感覺，不能說她最初的安排沒附帶這種期待，雖然結果是韻真被司徒燭華叫出校外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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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讓司徒燭華跟校內其他黑家人拉開距離了，策略算是作效，雖然韻真不覺得司徒燭華有威脅，系主任去查到的履歷也沒問題，但他一直保留實力的謹慎態度也讓人無法掉以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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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迄今用不辣客跟天心派道眾互動得到的結果，對這些人的立場觀念也拿捏不少，純樸無爭是真的，但厲鬼對他們來說是可超渡的對象，殭屍則否，遇到殭屍會直接攻擊，就是因為這樣門派內的老人家對韻真讚譽有加，因為她殺殭屍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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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不兩立也好，這樣韻真就很清楚該在何時切斷連繫。儘管過去到現在她也遇過許多難捨的人情，但那只是更讓人意識到陰陽殊途的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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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平，你還好嗎？」媒體果然沒有放過三年前的夜教失蹤大案，很不厚道地弄了回顧專題，奇蹟甦醒的關鍵人物宋星平也被抓出來報導，引起網路上一片冷嘲熱諷，還有人說這學校被詛咒了，發展新校區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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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我已經把報告放到系辦，拜託妳幫我交給老師。這陣子我大概不會去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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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怎麼辦？」韻真為他捏把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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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已經考完一半，剩下沒考到的，期末努力點總平均應該能低空飛過，不然暑假再補修也行。』手機彼端的青年滿不在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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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照例被追究的應該是校方的管理責任，但假日學生離校哪能管制到校外去？不過憤怒擔心的家長根本不會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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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還是來考試吧！」韻真只能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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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但我已經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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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不會想去找人？」韻真有不祥的預感。她當然知道宋星平自從在夜教意外中生還，他愈來愈接近另一邊的世界，也有做些相關打工，只是還不算踏進專業圈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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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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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不是對她說謊，韻真又有歎氣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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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好好保護小印，可惜我們畢業以後就不常見面了，剩下的留給專家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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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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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星平斷線後，韻真坐在椅子上瞪著電腦螢幕，半晌打開常用的網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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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天心派門眾已經熱熱鬧鬧地在討論這起失蹤案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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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連結下果然有一堆天心五傑的代號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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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虛空：期末考前十個人同時失蹤應該不是瞞著家裡偷偷跑去爬山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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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德又改代號，不知道她要記這麼多人的不辣客代號有多累嗎？韻真手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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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西執事：被新興宗教誘拐去閉關修行之類吧？我覺得很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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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巫女在哪裡：難道都被殭屍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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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眾人還不知道玄武一語成讖，噓了他幾句怎可能這麼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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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虛空：說不定韻真學姊知道怎麼回事？她不是裏世界的人物嗎？等等一起去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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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我不是女超人或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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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擔任黑家榮譽幹部的無給職殭屍，幾天沒注意存款終於降到四位數，水電費的單子好像快來了，韻真已經有點槁木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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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寸七分一：韻真學姊上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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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一下子就歪了，韻真決定先去過濾黑家人發給她的留言，以免錯失重要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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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陌生的私人訊息躍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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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妳對失蹤事件知道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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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天心派裡好奇心重的小鬼！韻真決定當沒看到，反正不辣客並非聊天軟體，比較接近更新快速的串連留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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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莫名其妙的使徒大概看見韻真在新聞下的留言，知道她還在電腦前，又於他的私人訊息下繼續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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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人命關天，也許等警察有進展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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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人命關天，其他眾生的命就不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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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正處在壓力大又肚子餓的艱難時刻，這個不知高中畢業沒的小鬼就這樣撞進她手裡，順便戳爆他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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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妳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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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似乎察覺韻真心情不佳，被一個小孩子這樣擔心，韻真更加羞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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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出門去肉攤買塊豬肉先墊墊肚子，冷靜點，韻真這樣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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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是所有黑家人都吃人肉，或特別修煉能力，甚至多達一半破棺之後選擇普通生活，戰力只等於受過訓練的人類士兵，為了在不慎與凡人起衝突時能自保而已，他們對黑家的貢獻來自其他專業能力，成為保護者的另一半黑家殭屍則非吃人不可，但不表示他們喜歡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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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理智上知道她必須維持高度戰力，甚至隨時保持可以支援同伴的餘裕，還是下意識地拉長進食週期，她不敢問師尊，為何殭屍修煉只能吃同類血肉？這是什麼機制？但的確其他生肉頂多只能給她活動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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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非吃人不可，不如高興地去做，尤其他們吃得又是該死的人渣敗類，也有同伴抱持這種觀念，但韻真害怕習慣了之後她就不再是自己，倘若知道人肉讓殭屍變強的原理，或許有天會為了力量或口腹之慾不擇手段地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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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跟那群笨蛋混熟就好了。」韻真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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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怎麼在吃飽的第二天若無其事地跟他們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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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一直都是比較喜歡跟女孩子交朋友，沒想到男孩們魯鈍、煩人又天真單蠢的崇拜信任也讓她有罪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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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妳總是一個人在戰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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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憑對方問出這句話，韻真就敢肯定對方一定是中二又不切實際的小男生，也許再過幾年會進化成王大德那群少根筋的菜鳥。在門派裡被好好保護著是件很幸福的事，該怎麼打消這個小孩子不適當的好奇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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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不是，最近我多了一群天才道士幫忙，簡直如虎添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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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拖著這群累贅還能撐過去，她肯定能更上一層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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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我不知道天心五傑灌輸了你哪些不實觀念，我沒你們想像得那麼厲害，也不能全臺到處跑救苦救難，我的責任是……守住學校和附近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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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使徒：我只是擔心背地裡正在發生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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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新娘她老媽：做好自己的本分，別連累別人收尾，有能力了再說其他目標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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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上課考試頂多回家打電動看漫畫，小孩子就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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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仰靠在神木橫枝上，一手拿著平板電腦觀看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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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韻真在網路上的口氣比起平常面對面相處的她要倔了點，雖然對天心五傑帶來的麻煩有些微詞，但那古道熱腸的性子還是沒變。他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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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爺，連你們也不知發生何事嗎？」他輕敲身下的扁柏樹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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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木安靜如昔，只有山風帶來溼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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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調查可疑足跡追入桃園深山，沿途孤魂野鬼不是驚懼茫然，便是有多遠逃多遠，簡直是害怕司徒燭華會拘鬼問話，司徒燭華束手無策，只好找上山神化身打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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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地山神並無正式敕封，嚴格說來是神木成精，年歲古遠，有些甚至上達三代以前，比人魂羽化而成的地祇要有力多了，應該是無所不知的，但這些樹公們卻一副自掃門前雪的冷漠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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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天心五傑的報告，淑清所指方位不僅連向土地祠，也通往北橫公路連接點，這些穿山越嶺的道路經常被非人利用，司徒燭華循向而去，只覺得一股不祥的壓力逼得他微微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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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學校裡的厲鬼想告訴招她魂魄的道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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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拜訪過土地公廟當晚，曾是他單傳弟子的王泰照便入夢來請他小心行事，司徒燭華問福德正神為何如此害怕？本該神威浩盛的土地公露出少年般的茫然，讓司徒燭華想起他在戰火中撿到的那名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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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祂本不該再困於前世的師恩，但封神後的孤獨未知仍讓泰照無意識地覓向司徒燭華，不知該對他示警或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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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家路遙，徒兒恐懼修省，昔年在凡間黑白分明該有多好？」土地公想起祂還是人類道士時，見怪異祟亂上可修書詰問陰神，修通高強的道士還能代審冥案，神遊天府上報人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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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身在其位，方知作神難過作人千萬倍，神力有限，冤孽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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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機不可洩露嗎？」司徒燭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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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豈是天機？我看倒是個人禍。」但王泰照深知再多說下去，師父只會更不願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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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德正神，您便為所當為吧！燭華願行正道。」司徒燭華朝祂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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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若交邪作正，天地神明必有私。」土地引了句《平妖傳》的詩偈，慨然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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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泰照所棲的土地公小祠這陣子見各路人馬頻繁過境，有似高道者，有倀鬼繞身者，有似妖似怪、非生非死者，更有聽令行事的金甲黃衣神將，還有連祂見了都要打顫的瘟部疫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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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動態不明的陰陽路客縱使錯身而過也視若無睹，那模樣倒像敲定了協議似的，莫非有場大戰即將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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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是，敵人是誰？孰善孰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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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的後代子孫卻首當其衝捲入風波，恐怕之後又將身陷重圍，王泰照曾修書更往上告，天府卻冥然不應，福德正神雖等同城隍，但在有限轄區上職權早已被其他神祇切割壓制，甚至不得不退讓到西南邊角，徒剩個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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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而為神，王泰照竟連托故人保他子孫的私心也不敢提，卻是這點私心讓福德正神即使怕牽連師父，還是忍不住給予司徒燭華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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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才得師徒一會，王泰照更確定司徒燭華未飛升成仙的原因並不是他修為未到，更非德行有虧，問題很可能出在祂的師父性格始終驁放不群，但天界卻比人間萬花筒式的官僚體制不知嚴格堅實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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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福德正神卻偷偷慶幸司徒燭華還是人，沒有這麼重的包袱，可以歷世與俗相親，憑良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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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在明月山風下沉思，螢幕上偶爾冒出的文字竟為他帶來紅塵紛擾中少許寧靜，他想起韻真的溫柔笑臉或以為他看不到時微微彆扭的反應，不禁暗想她是否又在鏡前刺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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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邪作正，神明有私」嗎？那的確不是他一人之力扛得起的難題，但套句天心五傑的話，臺北又不是沒有高人，死到臨頭總會有人出來擋，司徒燭華樂天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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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照啊泰照，我怎不知你這點掛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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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於眷屬，廣修善緣並非壞事，至少司徒燭華是這麼想的，菩薩有情，都願為眾生出入紅塵，代理天道的神明若無情豈不是自我感覺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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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辣客上有許多人間新聞連結，韻真和天心五傑原來都對社會報導如此感興趣，罵得辛辣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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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以指尖點動螢幕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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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滿肥油，基層常吃土，唉，聽說三界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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