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106)

枕頭上披散著墨黑長髮，寬大衣袖展開在床鋪上，猶如一隻殞落的白蝶，男子不似漢人的長相，睡著時儼然一尊雕像，手指優雅地張開，鬆鬆搭在小腹上，從衣袖中露出半截手臂，恰到好處地表現出結實的腕骨與肌肉線條，在乙女遊戲中，韻真會給這幅畫面5A的好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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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當對手是顓頊帝子，韻真只想將他噴上一層厚厚殺蟲劑，再潑灑肥皂水用力刷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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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韻真從房務員身上弄到鑰匙卡，動作沒發出任何聲音，但她死也不信人都走進來了窮蟬還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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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醒著的話就別裝睡。」韻真來找他之前都不知天人交戰幾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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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們在苦戰，韻真自己也受了傷，最大的問題是，缺乏有效對付鬼蠱的方法，打倒鬼蠱就等於打倒西城隍，災神握有鬼蠱情報，這次戰鬥勝負關鍵說不定就在沒人注意的顓頊帝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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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蟬懶洋洋掀開眼皮，熾紅重瞳將韻真從頭到腳溜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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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睡，只是在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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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味什麼？」話剛問出口，韻真就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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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誘人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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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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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不整，由於領口被司徒燭華撕開一條裂縫，導致一動就露出大半肩膀，連帶胸口也門戶大開，上衣被雨水一淋更是薄透貼身，溼濡長髮纏繞著肌膚，韻真有種想死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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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好看，一堆傷口，淋雨過來沒空整理，瘋婆子而已。」韻真秉持著「先害羞就輸了」的防性騷擾鐵則鎮定地回話，還是忍不住拉高衣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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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妳身上傷得像花布似的，就不能小心一點嗎？」窮蟬略支起上半身，靠著背後一堆枕頭，翹起二郎腿，瞬間營造出國王與女乞丐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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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腿和司徒燭華差不多長，古人營養未免太好了。韻真被窮蟬這次不是飄在空中而是躺在床上的事實震得有些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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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清在哪？」韻真沒空應付他的無聊調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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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單獨相處，我把她關在盒子裡，省得小麻雀嘰嘰喳喳掃興。」他伸手探入衣襟，撈出小紅棺墜飾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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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將發癢的拳頭藏在背後問：「下次能讓我見淑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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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好的。」顓頊帝子唇畔噙著情色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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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不至於看不出窮蟬利用淑清釣她來這間五星級飯店，直接向他討淑清沒用，也不是韻真主動找他的本意，韻真只好先擱下淑清的部分，專心調查鬼蠱生成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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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料顓頊帝子拍了拍身旁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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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到這兒我就說故事給妳聽，不收其他代價。」哥哥的床鋪又大又軟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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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實在太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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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已經五雷轟頂的韻真渾身顫抖，立刻將妖力運轉大小周天才沒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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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更氣自己不爭氣的回答：「真的沒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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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家的性命安危比起來，這點臉她丟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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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是什麼人物？難道會對妳用強？」窮蟬輕蔑地轉動眸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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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就用線綁著淑清脖子將她拖來拖去？還玩得很開心。韻真嚥下這句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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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強忍著雞皮疙瘩，謹慎瞄準顓頊帝子胸膛邊的一顆靠枕，艱難萬分地趴上去，這是她的極限了。仰躺不但重點裸露面積大，還會將傷口蹭得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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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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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飄來一聲哼笑，接著顓頊帝子自然無比撫摸起她的頭髮，韻真咬牙決定他要是膽敢往下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打再說，幸好窮蟬碰得還算規矩，髮絲以外只輕觸傷處，被他摸過的地方痛覺都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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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是瘟疫，無法治癒妳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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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著就會自己好了，不用多事。」韻真的彆扭簡直堆成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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奪走韻真的痛楚後，窮蟬繼續有一搭沒一搭摸著她的頭，慢條斯理耗著時間，韻真只能死命忍耐那其實相當溫柔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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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是，這個姿勢卻是韻真長年以來的妄想，白衣清雅的師尊散髮慵懶說：『韻真，過來吾這兒。』一手隨興撫琴，弦音裊裊，韻真趴在她身畔（腿上更好，但她羞得難以想像），纖細手指憐惜地摸著韻真的頭，裸足若隱若現，這樣美好的假日時光令人死而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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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窮蟬一搞完全幻滅了，鐵定會變成精神創傷。等等，如果向師尊訴苦她被窮蟬的手玷汙了，師尊說不定會用同樣的方式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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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想些不禮貌的內容對吧？」窮蟬犀利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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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沒有！你到底要不要說鬼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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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滑過髮絲的指尖變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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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前我這雙眼看不見東西，養了一對黑犬當護衛兼引路。瞎子沒有晝夜之分，別人呼呼大睡時，我無事可做，犬兒便趴在身邊為我取暖，說來有趣，就這樣摸著牠們的頭，不管過了幾個時辰我都不覺得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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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情你現在是在摸狗就對了？韻真考慮近距離狂暴咆哮給他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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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兒後來怎麼了？」韻真雖不知他為何要提自己的事，姑且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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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的妻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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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蟬的妻子據說是和她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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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走老公的導盲犬好像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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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的一起指的是妻子和狗都為我殉葬了。」窮蟬補充駭人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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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有段時間沒能開口，只是琢磨著窮蟬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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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以人形誕生的鬼蠱卻化為屍犬，習性也類狗多過人，鬼蠱的材料是橫死者的屍塊，應該可以推測屍塊裡混入狗屍，難道一隻狗的怨氣凌駕了屍池裡所有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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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蠱也是那樣嗎？主人與狗的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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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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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就能吞噬其他怨氣變成鬼蠱的主體？」韻真還是難以理解，如果是家人被殺或自己死不瞑目的怨恨還比較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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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恨的能力人人不同，那種平常指天蹬地咒罵的人其實是不太擅長的類型。」散播瘟疫的顓頊帝子說出這句話格外有說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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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家人，還是世上唯一能依靠的對象，其愛憐、不捨、悲憤與寂寞，完全足以生出蠱種，尤其這種執念還是雙方共有，那頭死去的狗，是條忠心好犬。」窮蟬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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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蜚滋和夜眼一樣嗎？」韻真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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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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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很萌的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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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帝子對韻真居然提起他沒看過的書，略施小懲揉了揉她的耳朵，韻真真的怒了。這手腳不乾淨的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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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怎樣才能打敗鬼蠱？你不是有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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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抱歉，這方法只有我才能用。」窮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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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不說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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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換個角度解釋給妳聽，韻真，妳知道天界如何解決像鬼蠱這類怪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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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搖頭。照理說恢復天人記憶的璇璣應該知道天界的處理方式，但他卻沒告訴司徒燭華，韻真也是真的沒辦法才會來拜託顓頊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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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鎮壓、封印，等到地獄與人間的通路偶然打開，就趁機將一些無可救藥的怪物扔進去，人間沒辦法淨化那類穢邪怪物，鬼蠱本身欠缺悔改贖罪的靈識，只能靠地獄業火將那些破碎魂魄重新燒煉，回歸十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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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天人現在不出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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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府只能送完整的魂魄投胎。別忘了，鬼蠱是被害者堆出來的怪物，將這些有權經地府審判贖罪投胎的魂魄碎片直接丟進地獄，即使天人來做造的業也很重，地獄更不是說開就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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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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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進地獄的魂魄得經過非常久遠的時間才會再度輪迴，很有可能人間早就毀滅了，屆時只能成為別種生物。」窮蟬拍拍她的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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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天界用人間和地府來製造穩定的輪迴規律，被鬼蠱吃掉吸收的人就會從投胎制度的保護中被排除，只能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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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妖怪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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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蜷縮身體，欲哭無淚。「以前操控鬼蠱的那些大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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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間地獄的享受日子才剛剛開始。」窮蟬漫不經心撥弄著小紅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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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道者不能打敗鬼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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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對付鬼蠱最好的方式就是操控它，定期用生靈餵養，將爆炸時間往後延到天界不得不出手，凡人和地祇能做的只有這樣。可惜正人君子做不到，想將鬼蠱收歸己用也得有足夠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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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帝子說的愈多，卻只是讓韻真確定司徒燭華他們的戰鬥終將白費工夫，還得賠上許多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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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蠱就像一輛沒有煞車的汽車，等著瘋子坐上去操控，而且那輛汽車還可能增長成碾壓眾生的火車。韻真不禁喃喃問：「如果太爺在這兒，他會怎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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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守鱗？那傢伙鐵定選擇在知曉會落入地獄的前提下操控鬼蠱，再選擇看不順眼的對象當飼料。我不喜歡妳家主子，但他以人類來說手段還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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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放置不理。」韻真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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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手指舉起韻真的下巴，強迫她與窮蟬視線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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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想等妳親自上門對我求救，但發現妳一而再，再而三為了旁人被欺負成這樣，我又不想管這事了。韻真，該死的人就會死，不管他無不無辜，妳得早日學到教訓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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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被鬼蠱吞噬是形神具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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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毀，不過是變成像我這種怪物的一部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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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打算袖手旁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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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要幫助人類？就算那麼做，妳也不會喜歡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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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死死咬著嘴唇不肯答話，末了，她半是閃躲地反問：「你不是說過，我喜不喜歡你無關緊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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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無關緊要。但如果要我額外出力，我也得收些報酬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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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掙開他的箝制，起身退開床鋪。窮蟬根本強人所難，事已至此，還不如等待其他轉機。她朝房門走去，準備追上司徒燭華一起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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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鬼蠱已經夠可悲了，吾卻要令其更加悲慘。罷了，有何不可？總比讓妳一個衝動連魂魄都賠進去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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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傳來窮蟬涼薄的嗓音，韻真一轉身，床上卻已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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