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94)

韻真盯著眼前的線裝書發愁，《歸藏易》是世間難得的祕笈，換成其他人早就迫不及待翻爛了，她卻只想做個漂亮書匣將冊子裝起來眼不見為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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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明白為何天心五傑說期中考前不想讀書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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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家幹部托腮嘆氣，長辮道士拎著茶壺走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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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嗎？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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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韻真很自然地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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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出熱茶後司徒燭華還是盯著她看，並未幫自己斟茶，韻真不解地翹首問：「怎麼，你不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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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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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於是啜了一口茶水，今年春茶香氣不錯，滋味濃純，方便韻真嘗出味道，她現在味覺不上不下的，不想吃肉，但也沒有特地去挑茶品，司徒燭華外出有時會順便攜回茶葉，名不名貴她可喝不出來，他通常也只說茶葉幾時出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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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不錯呀？還是你又拿我實驗下藥？」韻真也觀察出司徒燭華積極想讓她吃些正常食物，甚至還想拿中藥餵她，雖然韻真敬謝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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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放下茶壺，抓了抓瀏海，一臉憂心忡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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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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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韻真噴茶愣住然後立刻生氣了。「你是故意害我嗆到嗎？一點都不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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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關鍵字，沒聽到！沒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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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拉來竹椅坐下道：「我只是認為有必要邊喝邊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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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腦海立刻警鐘大作，這道士起手式就放大絕，還不打算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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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朋友，我也喜歡你……」她很虛地應付，希望司徒燭華懂得看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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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妳，是對夢仙那種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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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啊！師尊救命啊！誰會拿虛擬前女友當形容對象告白？而且最糟糕的是，韻真覺得一個處子道士對她這麼說，害她快被愧疚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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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謝謝。」韻真抽出手帕擦著溼掉的前襟，未察覺此舉讓司徒燭華眼神變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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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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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嗯，我還要一杯。」靠！還真被司徒燭華說中了，韻真看著地面默默喝茶自我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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檯面上的種種鴻溝，他倆都很清楚，彼此更是肩負重任無法分心，為何他忽然又改變態度了？難道壓力太大在外受了刺激被粉紅泡沫填腦？韻真不停用鞋尖在地上打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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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很有耐心地等著，甚至坐在韻真面前翹起二郎腿，若有似無擋住大門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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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覺得這太不適合了嗎？」韻真小心翼翼地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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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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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喵的都跟魔族混了當然還好！但韻真還有妖怪的常識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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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我現在沒空談戀愛，你也很忙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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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才要儘早商量如何善用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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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給我等等！」韻真坐立難安，又不想在他面前落荒而逃，好歹她也算前輩！這臉是萬萬丟不得！「我是殭屍你是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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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身分歧視，還有三個月前是妳先說不用把妳當成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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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是誰先歧視誰呀！拜託！」韻真叫了一聲，司徒燭華還是不打算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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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殭屍的原形很醜，真的很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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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衰老過，不怎麼入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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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誰呀！你常打架運動又修道養生，老了一定還是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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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彎起嘴角，韻真驚覺大意失荊州，連忙乾咳一聲拉回話題：「別說我太苛刻，咱們是不同時代的人，很多觀念衝突要吵也沒意思。明虛子，你目前的修道成績可以列入世界記錄耶！雖然還是比不上太爺和師尊啦！但已經很厲害了！這種處子品質簡直是超瀕危稀有生物！為了修道界的榮耀，你應該多想想。」韻真比手畫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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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體來說，我跟妳有哪些觀念衝突？就算有些歧異難免，溝通一下也就行了。」司徒燭華直接跳過她語無倫次的後半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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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張口結舌，一時找不出有力例證。黑家和道門和解了，甚至還是半同盟的態勢，人肉問題司徒燭華認為不把人弄死也還好，何況有些人罪有應得，再者韻真現在被金丹影響根本沒有食慾，對了，還有那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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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是你的長輩！還長好多輩欸！你在我眼中就跟天心五傑他們差不多，我對小孩子沒辦法有那種心思。」韻真模仿師尊的經典表情高傲地一別臉。這當然不是完全的實話，司徒燭華整個人存在感太強烈了，但韻真摸摸胸口，心跳沒變快，她也不算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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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黑家幹部自主忽略殭屍本來就不需要心跳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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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分值得再研議。」司徒燭華上半身往前傾，手掌交疊在膝蓋間，指尖輕拈著茶杯，目光鎖著她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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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道士氣質瞬間變得威嚴許多，韻真下意識寒毛直豎，明明就是她比較大，為何在他面前忽然抬不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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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上釘釘的事實有啥好研議！當然我也不愛用輩分壓人，平常大家好好相處沒必要那麼嚴肅，但不表示你可以沒大沒小！」韻真只差拍桌一喝，霸氣十足，可惜不能破壞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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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玩笑！她可是黑家的大師姊呢！電一口白鬍子的蘭渚都沒在手軟，哪會怕這個嘴上無毛的司徒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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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人死氣斷，妳實齡只能算二十，輩分倒是可以累積，但我生來父母不詳，師父和妳又非親非故，黑家的輩分與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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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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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脫胎換骨前我的年紀是妳的三倍，在那之後又過了幾年暫且不提，我知道妳想說妳有個一歲大就病死的女兒，但我可是將徒兒養大成親，子孫綿延，要比資歷，我也是妳人生道路上的前輩。」司徒燭華微笑補刀：「據我所知，既然沒有出師獨立，黑家人絕大多數都是平輩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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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被讀心的感覺好討厭，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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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游刃有餘的態度讓人更加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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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你最了不起！」韻真惱羞了。「總之不成，太麻煩了，這又不是大學在談那種假戀愛，你確定沒搞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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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需要妳，沈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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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短短一句話又讓空氣中充滿曖昧焦灼，韻真完全不知他哪來的才能，難道這是處子誘人犯罪的天賦？不行，這裡萬一同情對方就萬劫不復了，司徒燭華不是那些好呼弄的笨蛋大學生。關鍵時刻，韻真絕不能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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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你想想，就算不介意世人批評好了，找殭屍當戀人也沒啥意思，我這個樣子，不知冷不知熱，就算下雪時一起撐傘也不會有特別的氣氛。」韻真故做輕鬆攤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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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時不察被司徒燭華捉住手按在他的胸膛上，男人的手又大又熱，心跳噗通噗通飛快動著，韻真敢打賭，他跟真魔面對面都沒這麼激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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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有感覺了嗎？」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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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第一千次感謝殭屍不會臉紅的體質，但她已經快腦充血了，不管是被氣或者被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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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終於能對人動心了，乾脆去找個更好的女孩子，活生生，沒多少業障和冤仇的那種，這樣我也放心。」韻真試著凝視那雙帶著覺悟的黑眸，真誠地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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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明白，我也是快兩百歲的方外之人，妙齡女子對我而言與嬰孩無異，老嫗身心行將就木也無法與我同調，妳要我去哪兒找適合對象？再說浪費時間去找女人也不是我的預定計畫。」司徒燭華仍然堅持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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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你的師父，想想夢仙！」韻真憶起魔族的話，對眼前這個難得動搖的道士又是一陣憐惜，於是更加堅定幫他守住道行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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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衝動，你一定會後悔，司徒燭華，我只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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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忍住心底那陣靜靜升起的刺痛，不就是寂寞嗎？大家都一樣，發作起來要人命，但痛倦了也沒那麼難過，起碼能避免日後變得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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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過了，沒有用。」他手上一使勁，竟將韻真拉進懷中緊緊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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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平常韻真早該掙開他，順便賞他幾顆爆栗，但他將她抱得那麼緊，不讓他受傷就無法脫身，不知怎麼地，韻真連用力的念頭也沒了，而且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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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還活著，還是那個人事不知的農家少女，在這個可靠又溫暖的懷抱裡，她會非常開心，什麼也不想，什麼都答應，但是對胸口烙著定魂符的韻真，這個懷抱破綻百出又狹小得無法呼吸，從未想過今時今日還會有人知曉她的背景後這樣抱著她，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擁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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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更願意護著他的背後，讓他去盡情戰鬥貫徹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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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想想，你是要當我戰友，還是我倆拆夥？」韻真舉起手輕輕拍了下道士的背，狠下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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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抱著她的手一瞬僵硬，他慢慢鬆開韻真苦笑：「這句話倒是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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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不希望你將來受傷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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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話沒有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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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繼續倒茶喝冷靜下來的韻真，聽了他的反駁登時杏眼圓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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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有我才要基於前輩和朋友的立場勸告你。你以為這次第一次有道士喜歡殭屍嗎？你太小看黑家人的魅力了。如果只是一頭熱還好，就因為我們有同伴被打動過，不管那一方下場都太過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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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道：「若兩心相契，旁人與我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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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謂相契？你我陰陽兩隔，又正邪不兩立。你不必說喜歡我哪些部分，那對我沒意義，或許你不喜歡的部分，對我至關重要，我聽了也不會高興。」韻真頹然坐回竹椅上，心知今日必得將態度劃分清楚，讓司徒燭華內心帶著疑惑不滿去戰鬥太過危險，隨時會讓魔種有機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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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一抗魔戰爭局勢有變，我不想殺了你，或讓你忘記我，尤有甚者，看你有意無意放任自己出意外，企圖和我一樣，但太爺卻拒絕轉變你。現在你也許以為這些都不可能發生，但別忘了，死人的日子沒有出路，何況我忠於黑家，就和其他黑家姊妹一樣，被拖下水的永遠是活人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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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該知足了對嗎？起碼妳是為我好才拒絕我。韻真，假使妳我同代而生，我可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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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不防問出一個韻真曾隱密幻想過的問題，但她絕不承認，甚至不敢深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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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假設根本不成立，司徒燭華，你這輩子救過不少人，可曾對每個幫助過的世俗女子戀戀不捨？還特別鍾情一個目不識丁又蓬頭垢面的鄉野棄婦？所以別說是我高攀，你我根本不會對上眼。」跟著黑家領袖浪跡江湖的韻真，也曾經多次對弱勢者伸出援手，得到的期盼目光不計其數，她自己就扮演著救星角色，但韻真不可能將心思時間花在過目即忘的凡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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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們相遇，凡事沒有過早和過晚，本來種種現實考量就是無法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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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因韻真冷酷的回答一臉愕然，訕訕道：「妳怎知不是我被養在院子裡司晨，擔心哪天被妳捉去加菜？羽毛拔去製作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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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被他逗得差點忍俊不住。「是啊！你說不定還會生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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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微微落寞的說笑沒能打開兩人之間沉重的壁壘，韻真淒然望著他坦白道：「我是先當上殭屍，才成為有能力被你喜歡的沈韻真，你不覺得朋友的緣分對我倆已經太珍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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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沉默許久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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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沒事了嗎？還是朋友？」韻真忐忑不安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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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他撿起掉在一旁的茶杯放好，大概無法忍受繼續和她同處一室，逕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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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要大剌剌地破壞目前得來不易的默契，就這麼不把和她的友情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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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則因道士這場暴風雨般的告白心情極度惡劣，索性打開《歸藏易》鑽研祕笈逃避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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