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53)

韻真被手機的電力提示鈴聲吵醒，耳畔傳來滂沱大雨，迷迷糊糊之間一股銳利的靈氣讓她無法繼續沉睡，順勢張開眼睛，身上相當乾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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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不是和司徒燭華掛在峭壁上，被雨淋得渾身溼透嗎？包圍周身的暖意，熟悉的觸感，根本就是被某人圈坐在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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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惑持續不到一秒，立刻被眼前的衝擊畫面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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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拿著韻真的智慧型手機點個不停，螢幕上顯示的，分明是韻真和黑家人的社團活動照片，講白一點，韻真女扮男裝開後宮，還是（偽）男男後宮的可恥紀錄被發現了！有的照片尺度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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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人當然玩得很開心，Cosplay中的師尊更是完美的女性夢中情人，但韻真對這類扮裝遊戲還是有所謂的羞恥心，照片被非我族類看到，她登時只想去撞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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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偷！你幹嘛偷看！」原本即將失控的韻真又一次被驚詫打擊，憤怒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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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手機快沒電了，我怕妳錯過重要訊息。」嘴上是這麼回應，司徒燭華還是繼續滑著螢幕，速度還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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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不想看沒相干的個人隱私，但沈韻真存在手機裡的照片實在不可思議，這些黑家人真是太奇特，還是該說女性喜好遠超乎司徒燭華的想像？總之，好奇心就是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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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怒髮衝冠的同時，手機螢幕終於因電力不足陷入黑暗，司徒燭華遺憾地輕吐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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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找藉口！不告而取就是偷！」韻真被他的手臂勒斷了下半句，美味的肉就在嘴邊，韻真寒毛直豎，不敢再亂動引起更多刺激，就怕下一秒失去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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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士不怕死也別拖她下水！韻真徘徊在氣瘋和餓瘋之間，爆點都是司徒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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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裡？」韻真試著轉移注意力打量所在環境，發現他們在一處狹窄得僅能容身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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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靈引導我找到的庇護處，應該能暫時安心，衣服我用小法術弄乾了。」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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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應該潮溼寒冷的山洞，卻像開了暖氣似，暖源似乎是身後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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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蠱毒呢？」韻真刻意不去意識兩人疊在一起的事實，要揍他還是逃跑都先確定這道士的情況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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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拘在乾鼎之中，接著我要煉化邪物，希望妳也暫時別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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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鼎坤爐是道家術語，指凝丹的系統，並非特定部位，司徒燭華提到要催動三昧真火，正是關鍵時刻，韻真不敢輕舉妄動打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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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我要用這種姿勢陪你煉化蠱毒？如果擔心我失控亂跑，這樣不是更危險？」但說實在韻真也想不出其他方法可以讓司徒燭華不用管她的事放心療傷，起碼韻真不想害他浪費力氣在她身上，這樣只會害他們兩人全滅，白癡才會選這種狹窄的地方跟殭屍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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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應該把我放在空地或林子裡，這種深山我就算失控一時半刻也不會傷害到人，你可以事後再來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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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這麼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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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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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覺得司徒燭華的回答有點奇妙，他又用左手窸窸窣窣在口袋裡摸索，拿出一顆蓮子放在身畔地面，然後就著環抱韻真的動作，以右手指甲在左掌心劃出一道血流不止的傷口，韻真立刻冒出虎牙想退避，卻被他使盡全力箍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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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不敢置信看著兩條長腿勾上來卡住她的大腿壓制，加上他的手，宛若被一隻登陸的大章魚纏住，要不是韻真竭力抓住一絲理性，她早就還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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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忙，乖乖看著。」右前臂卡住韻真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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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熱氣隨著話語吐到韻真髮叢裡，頸背一陣刺癢，意識到那是司徒燭華的鬍渣時，韻真又羞又急，恨不得直接用後腦勺給他一記頭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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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血落在蓮子上，黑色種殼破裂鑽出嫩芽，隨即挺起一支翠綠花梗，奇異的植物以柔和光暈照亮山洞，清香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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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花苞打開的瞬間，韻真被那道美麗純粹的金色震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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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綻放過程相當緩慢，韻真彷彿看著一隻曦光蝴蝶正破蛹而出，連眨眼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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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該不會是金丹？」拜託千萬不要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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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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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煉化蠱毒就好，凝丹作啥？」韻真氣急敗壞地質問，他凝的還不是普通的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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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之金，並非指金屬，而是金剛不壞。在道家的觀念中，金丹並不是一顆兩顆具體計數的丸藥，就像爐鼎根本不是可疑的童男童女材料，端指修道者自身。金丹象徵由精氣神為本，加以火侯煉化溫養，臻至完美的實相，又稱不死藥或真藥，也是「道」的一部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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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陽之體，純粹以精，堅鋼不朽，萬劫不壞之元神……」韻真喃喃對身後這個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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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侯即坎離，坎離即身心，換句話說，金丹就是司徒燭華整個人；金丹既成，等同天仙，他怎會還是人類？仍然受傷流血，疲倦不已？但能凝丹的道士已經極度稀罕，何況是親眼看見金丹藉蓮子化形的實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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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那麼偉大，雖曰金丹，只有小成，仍未圓滿。」司徒燭華張張左手，傷口已經變成一條血痂，他攤掌等待金色蓮花最外圍的花瓣落下一片，精準地拈住，隨即遞向韻真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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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搞什麼鬼──韻真才想罵出口，及時察覺情況不妙閉緊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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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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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搖頭，金丹仍然碰著她的唇，宛若真正的花瓣般柔軟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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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嗚。」給、我、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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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說清楚，我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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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嘴好讓你趁機把花瓣塞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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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且拿走！我要溝通，不准你硬塞。』韻真使勁在司徒燭華腿上穴道戳下摩斯電碼，他悶哼一聲稍微移開手指，卻把她的右臂壓得更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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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會感謝你？不需要！」韻真破口大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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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殭屍天性如此，我叫妳不要吃人也沒用，確保不失控的方式就是把妳餵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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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袋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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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又想餵食，韻真別開頭，卻被他的右手扳回來，她氣得發抖，正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力掙脫，司徒燭華又淡淡補充：「我的蠱毒還未除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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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無奈地放棄掙扎，生怕他拚著受傷走火入魔也要堅持己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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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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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妳比那些吃齋唸佛的人更有資格受我的金丹。反正燭華並非神仙，不需要揹太多包袱。就當我被騙了，行走江湖難免一時失足。」司徒燭華心安理得地找好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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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不要隨便抹黑我騙你！混帳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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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早就計算好了，連箝制她的動作都以右側為重點，韻真左手與右小腿受創嚴重，被他圈禁得動彈不得，司徒燭華還有左手能自由煉丹取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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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提議對妳應該是求之不得，妳傷成這樣，連走路都有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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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我很喜歡吃人？誡律第一條就是不可食處子肉，那可是金丹啊！你有沒有想過第一口就會害我失控開始啃你的肉？」韻真忿忿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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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妳不會因此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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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曉得？沒聽說妖怪或凡人吃過金丹，因為不會有神經病拿金丹給別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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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藥無形，必須是司徒燭華心甘情願拿出分享，強迫手段適得其反，加上金丹本來就是種形容意義多過效果的存在，對本人是金丹靈藥，不表示對別人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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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不是人肉，沒有違反黑家誡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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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在屁！金丹明明就是血中血、肉中肉！若韻真臉皮夠厚，還能鑽這個法律漏洞，但她不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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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你快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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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雷聲乍落，司徒燭華冷不防再度偷襲，韻真差點咬到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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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妳要從嚴解釋黑家誡律，現在退場，誰去保護妳的師尊？倒不如事後請罪，看黑家監院如何裁判？此外，若妳堅持抵抗，不慎咬傷我，倒更像違誡了。」司徒燭華語帶威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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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背對著他開始哽咽，他有些無措，但還是沒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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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不讓我幫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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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非要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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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黑家的人情債，許多不好還，妳概括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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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種說法？韻真明明氣炸了，卻無法不覺得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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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你活該！關我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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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氣什麼？沈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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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過了一會兒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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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都過了這麼久，還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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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淚滴在司徒燭華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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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你可以問心無愧，我不能貫徹始終。你夠大方割肉餵妖，但我就是不想吃，偏偏拒絕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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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沉默片刻道：「遇到師父前，我只是流落街頭的乞丐，別人給什麼我就吃什麼，沒得吃時，我也偷搶拐騙過。衣食足，知榮辱，誠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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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應該懂，我生前想都不敢想，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東西，要丟掉有多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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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譽，氣節，尊嚴，獨立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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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黑家人，妳會拋棄這些累贅。」司徒燭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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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就是氣你連這些都知道！」韻真終於說出真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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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以吃飽了繼續生氣，我離開臺灣時，這座島上有妳在，我也比較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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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啥胡話？」她輕輕點頭，算是默許了，不再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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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蓮花瓣放入她口中時，指尖不慎碰到舌面，韻真發現他心跳亂了幾下，果然司徒燭華也怕她服用金丹後飢餓一發不可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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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小心翼翼試著咀嚼，花瓣卻像一團霧氣融化無蹤，惴惴不安地等待，沒有驚天動地的變化，正當韻真以為司徒燭華拿山寨版金丹哄她，那團飢火卻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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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隨即準備餵第二片，她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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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一點，我不餓了，說不定還可以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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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湧現，韻真不知多少年沒體會過真正的睡意，童年回憶深處依稀曾有一段泡在熱水裡，無憂無慮的回憶，美好得韻真甚至懷疑是她想像出的錯覺，只能在夜裡飲泣時，她就設法想些不那麼痛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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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安寧的，被大人的手保護著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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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如何？吃了我的金丹，道行有提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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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非真的打算睡著，只是療傷就需要這種放鬆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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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我不曾死過一樣……以後千萬不能把金丹拿給妖怪吃，你會完蛋的。」韻真慢吞吞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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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道行沒有改變，你不知道嗎？太爺說過唐僧肉根本不能提升道行，聖人下凡帶天命修行，你吃這種肉只是招惹因果業障，還會遭天譴，退而求其次，處子肉能增進修為也是迷信，但真的很好吃，我們誡律才嚴禁吃處子，因為那是毒品又沒好處。」韻真稍微提振精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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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還是有那麼多非人想要吃處子？」司徒燭華認為問專吃人肉的殭屍應該能得到權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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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在妖怪界裡流傳著處子肉能增進修為，但那跟拔獅子鬃毛可以治禿頭的傳說一樣。至於有的妖怪認為處子肉有效，只是『自我實現預言』（Self-fulfilling prophecy）的效果，否則吃人妖怪這麼多，怎沒幾頭成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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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還是覺得很尷尬，她吃了司徒燭華的那個……精華？只好對他有問必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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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妖怪吃人，就只能說是肉食，跟人吃禽獸一樣，互相造業，當然都有報應。順帶一問，你是不是好奇想做這種實驗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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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點。繼續。」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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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的確是最好的滋補，但是很難消化，我想，也不是吃多就能變強，的確沒想像中神奇。」就像肉吃多了運動不足，只會變肥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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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如此。這麼說來，大多數妖怪其實是可以不吃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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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論上是這樣，但不吃人就是被吃，《山海經》根本是食譜。現在妖怪吃人是改不了的習慣或現實資源匱乏，吃人最省事方便，本來就是食物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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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沒接著問下去，韻真閉目運功，卻很難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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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可以拿開嗎？我不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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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吃一片我就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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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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