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華 - 燭華 (36)

「我要她。」瘟部疫鬼點名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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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一頭霧水，瞪向那張瘦得顴骨高聳，可說是醜陋的亂髮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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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認識你，何時結的恩怨？劃下道來！」她對自己殺過的人記得清清楚楚，倘若是親戚之類的冤親債主後來成了瘟部疫鬼，韻真就沒輒了，她哪可能一一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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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部疫鬼不可能困住天兵天將，司徒燭華也未見能將小黑棺放大的疫鬼，小黑棺應該只是瘟部發給疫鬼盛放風邪疫氣的法器，效力有限，疫鬼也規定必須成群結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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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何物？」司徒燭華敏銳地懷疑，藏在瘟部厲鬼齷齪外表下的是一個古老邪惡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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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被困住的天兵天將不擇對象開始攻擊，司徒燭華衝向韻真，閃過揮來一刀，擒住她受傷的左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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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對師姊作什麼？放開她！臭小子！」蘭渚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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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管我！專心保護師尊！」韻真抬腳一踢，卻踢中堅硬非常的薄片，他把飛劍當盾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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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對偽裝成疫鬼的東西知道多少？假使他不受天界統轄，那個存在可以荼毒整座城市！臺北市有數百萬人！」司徒燭華一直觀察黑家人，卻不曾料到有此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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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棺裡滾動的瘴癘連蠱毒都要相形失色，不如說蠱毒就是由一點瘴氣生出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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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威壓感不遜於神明，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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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我不認識他了！」現在連韻真都能看見那個散髮疫鬼，她更加肯定沒印象，若有遇過這種變態怪男她鐵定不會忘記，試著抽手，但左手在接金光法寶時，不只割傷掌肉，連手腕也嚴重扭傷，經脈受損，還有痛覺就算幸運了，司徒燭華又握得死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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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金甲神人舉刀劈向微微獰笑的散髮疫鬼，他伸手扯動鐵鍊，黑棺紛紛打開縫隙，溢出混雜鬼哭神號的奔騰暗霧，霧氣包住最近的天兵，天兵立刻發出淒厲尖叫聲，遭到瘴癘腐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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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重的業力和毒氣，還有魙的執念，幾千隻……幾萬？太多了，竟然能控制魙？你是魔？」晏君變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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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魔鬼怪，人類的稱呼總沒個定數。」疫鬼仍注視著韻真，勾起掛在脖子上的血紅小棺，棺蓋打開，仍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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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為顓頊之子，上無封神，亦不屬魔，不曾出離人間，人稱我為鬼，我便做鬼吧！」疫鬼嘻嘻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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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一聽飛快推算，傳說中三皇五帝的顓頊帝子，還是黃帝的曾孫！尤其是晏君，她從黑太爺口中得知，那個時代還有少數人類與太古神人混血，能統治大族的多為神人後裔，幾乎可以說是不同的種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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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人後裔死而為「禓」──指需要祭祀的強大厲鬼──等同瘟疫的化身，人類為了祭祀安撫作祟的強鬼，甚至發明「大儺」的儀式，現代妖怪的祖先也有一支源於神人後裔不斷的混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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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和瘟部疫鬼截然不同的……實質上的災神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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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任你遊蕩人間，閣下數千年不問世事，為何挑上沈韻真？」司徒燭華也曾耳聞人間有古神或神人後裔偶露一鱗半爪，大都不輕易現身，這批太古遺民的血統力量和天界相同或更古老，卻拒絕加入天界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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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當今神明來說，顓頊之子化身的瘟疫更接近天災，罕聞災神化為人身行動，通常是大疫出現，神明與人合力救災，或地祇基於懲奸罰惡，集合疫氣採用點狀攻擊，完全不知災神就藏在瘟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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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能確定我不問世事？我只是懶得打招呼。」疫鬼更接近韻真打量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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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那傢伙散布的瘴癘正在侵蝕風水陣！」蘭渚大聲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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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是我家的韻真？你既自稱顓頊之子，卻自貶身分與神霄宮鼠輩合謀嗎？」晏君不得不捨下其他計畫，優先跟這名災神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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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災神根本不需要跟誰合作，認真起來要破壞風水陣輕而易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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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水摸魚看好戲罷了，在她入你們黑家門之前，我就看上這名女子了，當時她只差一點就會是方便我收藏的孤魂野鬼，但妳與黑守鱗卻從我手中奪走這個可愛的小寶貝。」疫鬼以指腹摩娑著血紅小棺，言下之意，祂原本準備把韻真的魂魄裝在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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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原來是天外飛來的橫禍，韻真立刻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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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望著韻真的目光滲入同情，但他還是堅持不放手，韻真很想踹在不該踹的部位，反正明虛子也用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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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變成殭屍後卻更可愛了，因此我可以等，這樣也不錯，沒有輪迴的麻煩，屍解後只有我會要她。」疫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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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是很可愛，但她是我的人。」晏君舉著桑枝不客氣表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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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次神霄宮也很有趣，黑家殭屍會死很多人，或許我的小女孩肉身不保，那麼我得提前拿到她的魂魄，無論後來是否成魙，都可以陪伴我打發無聊，若被你們進行那件傳統……」疫鬼比了個兩手空空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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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種傳統？」司徒燭華問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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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抗拒數秒才不情願地答道：「我不想變成魙，就是瘴氣裡那些像是人形的籽渣，被那王八蛋之類的魔族或災神吸收控制，黑太爺會替我們處理好後事，只要把我的魂魄帶到海水沃之即焦的『沃焦山』，那裡的大火能把一切燒得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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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並不覺得徹底消失是件可怕的事，生時她嘗遍求不得的辛酸，死後才得到之前不敢夢想的幸福，那就是尊重和自由，黑太爺有辦法替陣亡的黑家人徹底了斷冤孽，乾乾淨淨地走，這份慈悲多到她無以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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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捨得把妳跟垃圾混在一起，瞧，我把妳擱在心尖上，妳不想與我周遊天下，再無不生不死的兩難嗎？」疫鬼勸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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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腦袋有問題嗎？」韻真好像殺過不少跟祂一樣變態的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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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等級的跟蹤狂，從她死前就在偷窺？韻真雞皮疙瘩狂掉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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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哪裡好？生前的我又怎麼惹到你了？」她真的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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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鬼轉動火紅重瞳，攝入這個乍看並不起眼的殭屍女子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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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算順眼又有副好心腸，然後，剛好倒楣跟我殉葬的老婆很像，我啊忽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也當過人……嗯，理由十分充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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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望著師尊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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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晏君無聲地抱怨，微微搖頭，彷彿在說不可救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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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天不管地不收的災神都直白說韻真倒楣了，連想吐槽都找不到死角，祂在人間晃蕩數千年，肆虐過無數男女老幼，終於堵到一個滿意的絕版紀念品，當然要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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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韻真……這名字比妳原來的更好，以後我也如此喚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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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災盛，屍骨遍野，則興瘟疫，一切是機緣，也是天地自然的醞釀爆發，疫鬼從不故意在和平繁榮之地興災，就像魚行於水，狐藏於山，瘟疫則跟著血腥混亂走，有時是天災，有時則因人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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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鬼只是在屍體眾多的地方放一把災火，這樣一來活人死盡，林木滋盛，鳥獸重新繁衍，瘟疫無形之中也參加了天地的輪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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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疫鬼卻在某處亂葬崗發現奄奄一息的女人，遭到的折磨侮辱足以讓她化為厲鬼祟殺仇敵，女人也的確恨意深重，但最後她忽然不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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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都是腐爛流湯的死屍，她同樣汙穢無比，山崗上的月亮卻美得動人心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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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痛啊！要是不痛就好了，最痛的是心，為什麼一個人死去的寂寞會讓心這麼痛？她無意識朝疫鬼蹲坐的山崗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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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地，疫鬼忽然發現那是一張令人懷念的臉，更熟悉的是淚水流盡的悲傷表情，祂才剛咬破舌頭以血鑄成容器，吐出一口小紅棺，準備裝起那名平凡女子的魂魄，以免她死後繼續流離受苦，遭野鬼霸佔調戲，她舉起的手便被一對神出鬼沒的男女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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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搶先了，但來日方長，祂從此在人間遊蕩時多了個目標，看到沈韻真的殭屍日子過得挺快樂，疫鬼也不太急著要剝走她的魂魄，但也因這段觀察，讓顓頊之子知道黑家毀滅無法投胎的同伴魂魄，以免其墮落為魙的傳統會害祂永遠失去沈韻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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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的沈韻真會笑，但魙不會笑，有也只是瘋狂的笑，所以疫鬼不在意慢慢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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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區道士殭屍，還真以為可將生死控於掌心嗎？就算是魙也是祂的食物和從屬！沈韻真死後若不投胎本來就該是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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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韻真給我，念在黑家照顧她這些年，替你們擺平麻煩亦無不可。」疫鬼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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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司徒燭華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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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我不是在跟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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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虛子，這兒沒你開口的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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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鬼和晏君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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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祢若為了得到韻真協助黑家，殘害無辜，天界斷不會坐視不理。」司徒燭華無視黑家人的不悅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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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蝦兵蟹將現在就在打我了，不過爾爾。天界將我當魔討伐過，徒勞無功，人間一日生老病死不絕，便有我疫鬼存在，倘若人間盡為飛屍遊魂，吾亦無用武之地，哈哈哈哈……」疫鬼不在乎與天界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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瘴癘懸浮空中包住更多天兵天將，暫時並未降落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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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黑家監院，出賣弟子之事，休再提。」晏君一口回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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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韻真感動無比，其實晏君若真拿她去換黑家人的安全，她也心甘情願，但最想要的還是跟在師尊身邊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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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兵天將忽然停止攻擊黑家人和司徒燭華，改為營救同伴突破群棺封鎖，但瘴癘仍纏繞不休，韻真看了暗暗著急，不由得衝口而出：「你放了祂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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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些下級天人可是要來殺你們。」疫鬼覺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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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了殭屍這條路，我早就知道要付出代價，被正道討伐理所當然，但沒規定我必須樂見正道被折磨。」她一點都不覺得開心，而且正如司徒燭華所言，這支天兵來得有點詭譎，的確沒有發揮實力在打，否則他們根本無法周旋到現在，這些天兵天將依稀只是遵守最低限度的指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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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之仁，總是如此。」疫鬼微帶不屑說，卻還是關閉黑棺收回瘴癘，韻真懷疑祂想將天兵天將吸入棺中也腐化成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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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罵這隻老疫鬼腦殘或居心叵測，殺掉這批被道士召出的天兵天將，天界派動真格的軍隊來掃蕩黑家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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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狽的天兵天將飛至半空重新整隊，剎那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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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敕令被收回了，否則天兵天將不會乾脆撤退。」司徒燭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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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呀！不需要你來多事！」韻真惱怒地朝疫鬼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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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家人要面對的麻煩已經夠多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災神還來插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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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可是嫌棄我的容貌？」下一秒疫鬼卻閃現在韻真面前，若不是司徒燭華拉住她，她已彈到另一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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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病死前長相也不難看的。」疫鬼看看她，又看看韻真身邊的司徒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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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又是演哪一樁？韻真頭大無比，快爆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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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不認識你，也不想跟你走！你敢對師尊不利，我就跟你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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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陌生也是個問題，所以我才現身與妳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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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鬼端詳韻真的反應，又羞又怒，有些意思了，至少比之前完全沒發覺要好些，都走到她身邊的還是沒反應，雖然有趣，偶爾也有些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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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爾等不欲我插手，那我便繼續旁觀也可，要將魂魄帶到沃焦山也不是件易事，有的是時間。」祂說得好像韻真必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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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棺再度縮小，以細鍊串連密密麻麻披在疫鬼身上，隨祂動作叮噹作響，那雙火眼仍是不懷好意地燃燒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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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著，神霄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與你勾結的是誰？」司徒燭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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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知道便自己查。」疫鬼說完如飛灰隨風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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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抓我的手到何時？」韻真竭力在師尊與師弟面前保持尊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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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一鬆手，她立刻退離他三步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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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到了。」晏君不知何時已站在牆邊，高舉桑枝，預備發動大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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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飛快思量過後，仍想攔阻，韻真飛快往他身上一撞，趁他趔趄不穩時張開雙臂阻擋，蘭渚也握緊長槍全力戒備其他道士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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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君將桑枝往滔滔大海一投，所經處虛幻海水消失，樹枝如鐵箭刺入地面，定若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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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細小的白色雷電自泥土縫隙鑽出，攀上桑枝，發出刺眼光芒奔騰如龍，將幻象燒去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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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雷復』──韻真，蘭渚，隨我御陣驅敵。」晏君跳下樓頂，翩若白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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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尊。」韻真立刻邁步，這次換肩膀衣服被抓住，師弟剛跳下去，慢半拍的韻真憤怒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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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力氣大是沒錯，但她的衣服還是普通質料，一不小心就會發生悲劇，韻真立刻打掉司徒燭華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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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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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重，沈韻真。」語罷，他也躍下樓追逐那條竄入幻境底部時隱時現的詭異白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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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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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成了最後一名的韻真終於忍不住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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