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的浮游 - 半夜

我站在最左邊的路口，那盞閃爍不停的舊路燈下，時間是半夜十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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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只有幾台車緩緩而過，我的目光沿著這幾輛車的消失，只剩下微弱的光點後，嘆了口氣。

只穿了一件運動外套的我，雙手隔著衣物的布料，摩娑了我的腰側，外頭的氣溫只有十幾度，有點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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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還不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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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氣溫有些涼意，我將左手伸進左邊外套口袋，下意識握著我的手機，右手不安地在另一側口袋摩擦著身體，但深夜的寂靜，被一台機車的引擎聲給緩緩打破，似乎還夾雜著一對男女的歡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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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這台白色JET停在離我不遠的紅綠燈下，這對男女似乎還是大學生，兩人都帶著同款全罩式的白色安全帽，前方就是夜市，他們似乎在討論要去吃什麼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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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寶，要不要去上次那家麵線吃消夜？」男孩的聲音很好聽，像是電視上的偶像一樣清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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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但是我還在減肥啦，你忘記了喔，煩捏，是要我變胖喔。」女孩的聲音有些高亢，但藏不住一些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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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無論妳變得怎麼樣，都還是很漂亮啊，還是我的寶貝~寶貝~」男孩開玩笑似地開始唱起歌來，還滿好聽的，不過此刻的觀眾也只有我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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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唷!煩捏！」女孩生氣地拍打一下男孩的白色安全帽，語氣雖然有些惱怒，但我仍感受到一股甜滋滋的氣氛，瞬間壟罩在我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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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真好啊……」號誌轉為綠燈，我看著這一對小情侶嘻笑著騎著車呼嘯而去，一股濃厚的香水味也隨之飄散，咦，是很熟悉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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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之前他送我的那個香水牌子一樣，淡而溫和不濃烈，就像我一樣，這是他寫給我的卡片上的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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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看著他們往前離去，我的心裡卻像被針刺了一樣，隱隱感到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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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電話打來了，我下意識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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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快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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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剛要出門時，我媽要我帶米米去看醫生，說牠今天都不吃不喝，所以我今晚沒辦法過去了……』聽見他的聲音，感到十分緊張與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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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是他養的橘貓，我看著他傳來的照片，一隻胖胖的橘色貓咪，看起來懶洋洋地趴在地上的樣子，心裡五味雜陳，卻也可憐起這隻養了十一年的老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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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米…沒事嗎？』雖然我到他老家才幾次，卻也對這隻橘色貓咪有一些感情，只能詢問貓咪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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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幾輛機車與幾台車又來來去去，隨著氣溫更加涼冷，我再度嘆了口氣，強顏歡笑地恢復平常的語氣與他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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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喔沒關係，米米的身體重要，你先忙吧，我先去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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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再過幾分鐘就是妳的生日了……等米米狀況好轉後，明天早上我再去找妳，我們再一起去妳最喜歡的那間餐廳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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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你先去忙吧，辛苦了。』奇怪，為何鼻子莫名地發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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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互相道別後，掛掉了電話後，時間不偏不倚地顯示：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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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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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淚，蹲在無人的路口哭泣，我止不住地發抖，甚至已經分不清是寒冷還是寂寞的感覺佔據了我的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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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今年生日，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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