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時距離《鯨》這套電影落畫已有將近兩個月，之所以常常沒能下筆是因為得不到一個確確實實的沉澱。兩個月過去了，《鯨》的餘韻漸漸散去，而我也對這一連串的悲劇提出了自己的一套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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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人對於這套電影的印象都落在了主角美國演員Brendan Fraser憑着在這套電影的演出勇奪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獎，又或者是其在電影中600磅的形象鉅變與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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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大家走出電影院，《鯨》沒有像其他電影一樣給觀眾帶來頓然的啟發，而是留下了許多未解的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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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鯨》這部電影裡面，我看到的不只是一條鯨魚，而是一群鯨魚，圍繞著自己的悲滄故事而覓食、生存。
鯨的頻率——52Hz
修道士Thomas是個偷錢不敢回家的年輕人，四處流浪。他的故事主軸是誤會，誤會家人對他放逐，誤會自己的小錯不可彌補，又被主角的照料者Liz誤會為宣傳邪教的傳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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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為啟動這齣電影的角色，背後的故事卻是最簡單的，甚至你會想起許多你有看過的下飯劇集。他誤打誤撞地製造問題，然後又憑著徒有一個真誠的靈魂和善心解決了一個比當初所製造的更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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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omas因為被誤會宣傳邪教導致與Liz發生衝突，Liz為了保護深受邪教傷害的Charlie和自己拒絕Thomas再次造訪。但Thomas不但在電影開頭救了Charlie一命，更是在最後逼迫了Charlie再次面對過往，面對已經發生的醜陋，嘗試以真誠的靈魂指引Charlie，代入鯨魚的頻率，去了解Charlie的故事繼而用合適的頻率治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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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造訪Charlie的家當初無非是為了讓自己的理念生存，他作為一個傳教士，其實沒有固定的宗教也沒有所屬的教會，他想要的就不過是拯救又或者改變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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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落——直視醜陋
你可能曾好奇那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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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鯨不過是鯨，但你納悶的是除了鯨落賦予的意義，鯨是何物？鯨難道就是為了殞落滋潤萬物而生存？死亡對鯨魚而言是剎那明滅的燈火，那生存的故事又該如何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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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被壓縮在一個4:3的畫面中，而整篇《鯨》的故事走不出Charlie的房子。地板上的地毯花紋被長期堆積的零食包裝淹沒，垃圾桶也是長期將近溢滿的狀態，衝擊觀眾對生活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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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魚的生存並不是一個絢麗的故事，鯨魚的重心、生存的筆墨落在了他的鯨落——也即是死亡又或者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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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Ellie之所以會三番四次到訪他父親的房子，很有可能是因為他父親曾說過會給她十萬元，恍如Charlie的鯨落能為她的生活提供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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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只是Ellie，Liz在Charlie的死去後可能只是度過一小段早有心理準備的悲傷，之後便可以重獲沒有束縛的新生，不用擔心屋裡的病人何時撐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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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外賣店員因看見Charlie嚇人的身軀而逃跑，當Charlie拿去餵鳥的盤子也在雷雨中破裂，當就連他在自慰的時候也被看個清光。鯨魚意識到世界上少了牠一個的靈魂或許會變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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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鯨魚就這麼一點點地沉了下去，慢慢地落到海底。
大自然的因果
《鯨》有趣之處在於每個人似乎都有做錯的事、辜負的人，但受到的後果卻不全然與自己的錯誤相關。比較像是一個莫比烏斯環，正反兩面看似相扣，卻不全然是。在用心走入每個人的悲慘之後，你會發現他們的罪過都早早有了報應，你捨不得去批判這電影中的任何一個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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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電影裡沒有任何一個反派，也沒有人能完全稱得上正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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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是個沒有受過管教的野孩子，對著任何人都惡言相向，膽大，甚至敢給父親下安眠藥。但出奇的是她還被父親稱讚她的文字精彩、真實，性格也沒有因為朋友疏離而變得懦弱。但她的報應其實一早出現在了她父母的離婚和母親的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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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酗酒，疏於管教女兒。但她的報應其實也一早出現在了丈夫出櫃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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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教士是個單純迷途，也是幸運的年輕人——起碼在電影裡所有人的家庭都是破碎的時候，他最後還有家可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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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主角雖然出軌在先，但之後伴侶自殺的打擊卻遠遠超出了他出軌的報應。他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具生死浮沉的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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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導致大家捨不得去批判主角的出軌，也捨不得去批判酗酒母親的疏於管教女兒，更捨不得去批判女兒的不懂事、莽撞，可謂「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必有可憐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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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套劇裡面沒有刻意塑造一個壞人，也沒有刻意塑造一個好人。就連Liz作為一個照顧者也是有值得觀眾挑剔的地方，例如她也曾犯照顧者的常犯錯誤，阻止Charlie見前妻和女兒。雖然是出於好意，但著實有點我行我素，擅自幫Charlie做決定，忽略Charlie本身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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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的故事，不過是現實的寫照。大家都是最糟糕的人，但也許都擁有著最真誠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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