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離開了扎根二十多年的地方。他們說想離開香港卻不捨得一走了之,是什麼讓他們牽掛這個小小的香港呢?
多少香港人少艾時的夢想竟是離開母國,多少香港人能實現夢想時卻猶豫與不捨。
記憶回逆至少年期,母親說國外不是想像中的美好,留下來可能比較快樂。當時的少年不解,仍對移民憧憬。她總在想像未來有天她能長出翅膀,追求自己的夢想,到一個夢寐以求的新國度。但是當你問她想到哪兒生活,她夢寐以求的國度在哪兒,她會答:「不知道,只要不是香港就行。」
她不愛香港嗎?不是不愛。為什麼要離開所愛的香港,而且還要是離鄉背井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小小的香港,是你與我、他與她一同建築的「家」。說捨得的人都是逞強吧,可是不捨就不會得。國外或者不如想像中的美好,或者留下來可能比較快樂,但如果離開了更快樂呢?她這樣對我說。母親對她說,夢想太美好卻更易碎。
是不是就為了六百種的庸人自擾就不進不退?是不是就為了留下來的人放棄自己想走的路?她說。
母親清楚,自己的女兒的個性倔強,不趺個頭破血流,就不會心息。母親對她說:「妳去吧。」母親絕不反對孩子獨自移居想去的地方,在外國飄泊,同時不支持。
最後她選擇了堅持自己的「夢想」。
她到了她未去過的加拿大,認識了她的老公。她發現母親有點擔憂過度,同時發現自己亦有點美化外國過度。她發現自己最愛的地方仍是香港,最喜歡的語言仍是廣東話。她的其中一個興趣是寫作,住了加拿大五年,她仍然堅持每天用中文寫下日記,間中亦會寫一些廣東話歌詞。
「妳是不捨得吧。」她的老公關心她,說:「我陪你回流香港,好嗎?」
「不用。」她熱淚盈眶,搞不清是太思念香港還是感動老公想要如此遷就自己,她說:「我在這裡也很快樂。」她認為要快樂,在哪兒都一樣。她在這兒,也遇到很多善良的好人,生活安穩平安,能選擇自己的未來與去向,不幸福嗎?
幸福啊。祝另一邊平行時空那個沒有移民的我,也就是選擇了留在香港這個在打這篇文章的我,每天幸福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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