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走到了抱膝坐在樓梯上的Ed身邊,問他:
「你就是Ed?你沒事嗎?」
Ed此刻什麼也不想說,他的腦海裡仍然只有剛才殺死那人的景象。這片段就像惡鬼一樣揮之不去,如同神給Ed的懲罰一樣。是他奪去一條生命的懲罰。
「沒事。」
「你剛才開槍殺死的人,是一個頭上倒計時只剩下四分鐘的人。我從Mosley那邊聽到了你們目前知道的事情了,你知道他頭上的倒計時意味著什麼嗎?」
「知道……」
團長繼續語重心長的說:
「那意味著他為了生存下去,會拼命的嘗試殺死自己看見的任何人。只是他很不幸運的,走到了你們的面前……所以剛才的局面,我想你在開槍當下,心裡也是有預感那是個必須有人要被殺死的遭遇。」
「妳想說什麼?」抱著頭在抽泣的Ed已經不想再管其他的事情了。
「我想說的是,你剛才開槍的決定沒有做錯……甚至可以說是完全正確的判斷。Mosley此刻仍然能夠繼續活在這個世上,也是因為你開槍保護了她的性命。」
團長坐到Ed旁邊,嘗試安撫他的情緒。可是Ed還是無動於衷,只是扭頭看了一下團長。
溫和的藍色雙眼,白色稍黃的皮膚,還有頭上那長達7年的倒計時。Ed不敢想象她是如何在殺死幾十個人的情況下還能用這種溫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妳殺死了這麼多人……為什麼還可以這麼……」Ed向眼前這位經歷這麼多次這種震撼場景的人問道。
團長沒有對Ed的質問感到奇怪,早已習慣殺人的她只是默默回答道:
「其實這裡應該除了Chloe之外的人,在倒計時出現後第一次殺人的反應也和你現在的樣子差不多。但是時間過去,我們早已對殺人這件事情麻木了,誰叫我們這麼不走運碰上了霸主那傢伙?我們現在還站在這裡,也只是我們背負了別人的生命,為了那些因我們而死的人而走下去……」
苦笑著的團長言語間帶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憂傷,但是Ed卻能清楚感受到這種憂傷,還有隱含在這份憂傷裡面的堅強。
這副臉龐實在是時刻散發著光芒,讓人下意識的想要追隨她。
「因我們而死的人?」
「沒錯,就是被我們殺死的人。正是因為這個世界如此殘酷,每個人拼盡全力互相廝殺就是為了活下去,如果你奪去了別人的性命又不願意像他們一樣堅持信念走下去,我認為這是對那些被你殺死的人生命的侮辱。」
Ed發覺自己不得不同意這句話。
假如被你殺死的人在泉下看見你殺死了他卻沒有堅定的繼續前行,就會像他為了活下去而作出的一切努力只是為了讓另一個人抱膝坐地,一事無成。這絕對是最讓人惱火的事情,他單是用想的就感受到這點。
「沒錯……決不能讓他的生命被白白浪費。」
Ed深呼吸一下,站了起來。他雖然還是覺得自責,但是意識到假如自己死在這裡就連那人的死也會變得毫無意義,他多了個要活下去的理由。
「那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團長微笑著說,似乎是為他那稍微變得堅定的意志感到高興:
「先回我們的藏身處,我們該繼續想辦法解決這座城市的危機了。為了讓被我們殺死的生命不會白白浪費,這是我們該做的事情。」
Ed的眼眸多了幾分光芒和神采。他望向此刻的Mosley,她正在和其他人解釋自己打算做的事情:
「各位,我的計劃是這樣的:我打算先用無線電確認一下黑貓可能出現的海域,然後找來機師還有反潛機,開著反潛機出海找她。根據目前我知道的事情可以判斷黑貓應該是知道關於世界末日的一切的……」
「就連你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亞萊疑惑地向Mosley提問,在他們一行人原先的預料中,他們應該是多少知道一些線索的:例如霸主抓走他們前都在做什麼,認不認識霸主之類的。
也怪剛才情況特殊且危急,Mosley沒有時間向他們解釋清楚其他事情。她也是現在才透露他們並不是目標的事實:
「實不相瞞,其實我們並不是霸主要找的人,我們本來是分別從自己的世界中被一個白色頭髮的女性帶來這裡的人。或許是我們並非這個世界的人的緣故,頭上恰巧就沒有倒計時。」
團長一行人中剩下的三個全部圍起來竊竊私語:
「該相信她嗎?」
「看上去不像是說謊啊……」
「但是她有可能為了脫身而說謊呢。」
Chloe全程一言不發,看上去她是不喜歡說話的類型。
也大致猜到他們在討論著什麼的Mosley,用了一句話來說服他們:
「不用擔心我在說謊。我告訴你們這件事,不就等於和你們就算說殺了我們,這座城市也不會出事嗎?假如我們真的有心害你們的話,為什麼不利用這個訊息上的不對等來威脅你們?」
兩人看著這女生,也感覺她連這也能想到,頭腦卻真的蠻好的。
這時候團長走過來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了,我們還是不知道真正的目標在哪裡。Mosley妳知道嗎?」
「在剛才我們來到這裡之前,在槍店裡和人發生了場遭遇,最後是一個叫夜鶯的狙擊手和Killer Lady的女子替我們解圍。她們沒有盯上我們,好像是因為真正的目標全在Killer Lady手上,那女人看上去是不會乖乖交出目標了。」
「是她啊……那這次就真的麻煩了……」團長他們當然也知道Killer Lady的事情,那人一直都是我行我素,行事全憑個人感覺,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眼光和看法。
只要她不想要交出目標的話,除非有人能夠收拾她救出目標,這座城市的人就只能等死。但是她可能人已經回到地堡了,只要她不走出自己的地堡,就沒有人動得了她。
Mosley深知這種情況用硬的是行不通的,她想到唯一的方法就是聯絡上黑貓,看看對方有沒有辦法說服對方交出人質。因為地堡是她送給對方的,和對方也算是熟人,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妳指的黑貓是……」
團長看上去有些疑惑,這個時候Chloe總算是第一次開口說話了:
「薛丁格的黑貓?那傢伙的風評可不好……」
「啊,Chloe以前經常泡網絡論壇,就讓她科普一下了。」
「那傢伙經常在論壇上散佈對艾丁尼爾有利的新聞,整個論壇也把她當成收了艾丁尼爾錢的走狗,還說了一大堆非常難聽的話。基本上就是被整個論壇的人網暴的樣子。」
這樣一說Mosley就更對艾丁尼爾這個國家的事情感到好奇了。
「哇,到底那國家做了什麼事情,才讓整個網絡論壇的人都這麼討厭他們?」
「嗯,那是個很複雜的歷史問題,不是一時三刻就能向來自其他世界的你們解釋清楚的。我們還是先回去我們的藏身處吧。」團長一邊說道,一邊拿起自己的shAK-12。Mosley在看到她的槍後,如同真相大白的說道:
「原來剛才那大的不行的槍聲就是妳的槍……這可是巷戰中能拿出來最強的槍之一啊……」
而聽見了四周越來越頻繁的槍聲,Mosley也認為繼續待在這裡不是個好主意,跟著他們一起回他們藏身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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