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的大魔王 - 第六章主啊，再給我一次機會 2/5

微弱的光線透進眼皮，一絲輕微的擾動傳來，輕輕搖晃著我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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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撐開被自己遺忘的雙眼，本應渙散的瞳孔重新凝聚。視野裡那些失真的雜訊迅速收攏、聚焦。可由於被一層液體般的濾幕隔開，所以畫面依舊朦朧不明，沒有因此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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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我下意識眨了眨眼，意識如火炬般點亮靈魂之窗。

冰涼的寒意佈滿全身，頭頂上透來一束束灰藍、灰綠的光線。恰似一道彩虹打進雨天的水窪中，喚醒自己缺乏氣體填充的胸腔，和停止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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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好不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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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剛剛死過一般，思緒還停留在雜亂無序的空白。就好像......什麼都感受的到，但同時那些感受到的一切，也因為麻木的關係失去了原本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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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我仍試著捏了一下自己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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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激的電流竄入麻痺許久的神經，感受到遍布全身的懸浮感後，我抬頭看了一眼那灰彩交織的天空。毫不猶豫地擺動手腳，便向那光線的源頭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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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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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浮出水面，大量的空氣迅速灌入我的嘴巴和鼻腔。自己像被迫回憶起如何呼吸，不斷張口吞下新鮮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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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淋在頭上，在湍急的水流中的我匆忙擺動四肢。

等到爬上岸邊後，隨即跪在充滿泥水的草地上，嘔出肺裡剩下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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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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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難受地吐到一半，奇怪又空靈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而且......總感覺聽起來十分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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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摩耶？」我側過頭，循著聲音方向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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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眼前的少女慢慢俯下身子，潔白如銀的髮絲墜下，與我的臉頰相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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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看清來者，我才發現對方的臉龐宛如鏡子或澄清的水面。表面上反射著自己蒼白無神的面孔，而表面下卻似乎潛藏著一片深藍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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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幻象，她全身不時閃爍著混亂多彩的閃光。

可縱使輪廓十分相似，

直覺卻讓我清楚的明白——此人，絕非曾與自己朝夕相處過的希摩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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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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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嘯的狂風消散歸於寧靜，傾盆大雨變成一絲絲細線飄灑而下。寧靜的日光從烏雲躍出，自微小的縫隙中透射，一縷縷照在我的身上，一點點穿過她半透的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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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得很努力了，但還不能放棄唷。」

「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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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她這麼說，我似乎是想起什麼事情，默默搖頭反駁。隨後又低下腦袋，眼神恍惚地否認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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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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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回憶起全貌，自己就像在逞強一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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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一種莫名的不安，卻漸漸蔓延至我的全身。壓抑伴隨記憶湧上心頭，彷彿剛說出口的話是自欺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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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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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著粗氣，雙手緊緊掩著口鼻。不堪的畫面如潮水似湧入腦中，那感覺像是要將自己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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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心裡認為這是逼不得已的妥協——可在這之前，你應該清楚會發生什麼樣的後果。

「明知如此，為何事後還需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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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歪著腦袋，發出了靈魂般的拷問。當我再次從她鏡子般的臉龐，看見自己眼中的恐懼後，立即變得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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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子可不是在做出選擇，而是在逃避喔。

不過，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因為這是你選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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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霧散去，天色漸漸明亮。

身前的柏油路不停延伸，像是失去盡頭一樣沒落在地平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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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望著遠處，心裡不禁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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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麼一直前進，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才能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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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看起來像是沒有終點的旅程，距離目的地肯定遙遙無期吧。

所以，應該趁早回頭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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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真的好嗎，我已經殺死了很多人。」

「你不想改變世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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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用雙手捧起我的臉頰，過了幾秒後，慢慢朝自己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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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辜負一路上的期待你的人，把它走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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漣漪從她的面龐漾起，一圈一圈地擴散。

就在自己閉緊眼睛的一剎那，便逕直穿過了那清澈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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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再次睜眼，我的吐息化作輕煙，蒸發在空氣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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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猶如顏料般，潑灑在全身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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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盪的泡沫、鬆散的水花；空洞的螺旋、旋轉的圓環——

神經網絡般的黏液，還有四處搖擺的波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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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包容萬千星辰的宇宙，到重疊無限可能的奇點，眼前的世界彷彿被倒轉一般顛覆。

我的靈魂從軀殼中剝離，徹底融入這一片虛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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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最後留下的一句話，恰似夢醒之前的餘音。

在我的記憶中，久久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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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的聲音模糊地收入耳中，似乎是新聞的播報。

我聽不太清楚，只是在甦醒和沉睡的界線上反覆掙扎。直到意識緩緩浮上表面後，才下定決心睜開自己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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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感覺，不像第一次。

好像很久以前也有過......對了、應該還是六年前那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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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我又失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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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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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翻起身子，但感覺像在泥潭裡打滾一樣無力。而且喉嚨發出的聲音，不知何時變得比平時高亢許多，跟尚未成熟的孩子一樣稚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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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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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的聲音從右手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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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機的聲音戛然而止，他見到我醒來，立刻拿起遙控器將螢幕熄滅。隨後便見他那高大的身影，慢慢朝我躺著的床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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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他靠近時，我的目光很快注意到了那空蕩蕩的袖管。眼前那突然缺少的手臂，不禁讓我胸口倏地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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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右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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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顫抖地問著，沒想到一醒來就見到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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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沒什麼大礙。」他拉起衣服的袖子，露出裡面纏滿繃帶的斷口。「我已經找人處理過了，你還是先擔心自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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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赫辛一臉故作常態，坐在了我床邊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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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去多久了？」

「嗯......你在這安穩地睡了五天。雖然現在外面亂作一團，不過我們暫時沒什麼危險，之前那群魔人沒有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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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懵懂地聽著他的話，一邊反覆推敲失憶前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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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繼續詢問發生了什麼，可忽然......腦海浮出了一件可怕的事。或許是剛剛夢裡的記憶還沒完全消退，那股不安的感覺再次從心中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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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自己會失去記憶，為什麼會躺在這個地方那麼久——

難道我......又害死一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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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還好吧？腦袋裡有什麼怪東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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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意外，他第一次用憂心忡忡地眼神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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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事。」

「......別瞞著我，不然真的就沒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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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如此關心自己，我虛弱地從床上翻起身。即使四肢笨拙地像被綁上鉛塊一樣沉重，心底翻湧出的愧疚還是讓我強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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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襲之後的事我想不太起來了，對不起。但我應該是做了什麼糟糕的事，才害你變成這樣吧。抱、抱歉——」

「不是——算了算了、我們之後再來討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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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慌亂地舉著僅剩的手掌，彷彿在害怕我一樣。不過，他剛剛沒有否認我所說的話，事實或許多半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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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那時在監獄裡做的決定，發生了什麼變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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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還是跟過去一樣嗎。」我低下腦袋，喃喃自語著。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yLqeV6jD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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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灰黑的髮絲順著視線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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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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愣了一會，我遲疑地伸手摸向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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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易抓起一束長髮後，自己又看向覆蓋在手臂和胸前的黑髮。直到現在我才發現，身上的頭髮已經長到了足以覆蓋全身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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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我也終於知道，為何身體的感覺那麼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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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變小了......？」

「白癡嗎，你會不會發現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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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手交叉摸著自己的手臂和胸口，又從被子裡踢了一下小腳。雖然剛剛赫辛提醒自己時，就已經預感到了身體有些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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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種情況......以前沒有發生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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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衣服......是你找的嗎？」我拉了一下胸前單薄的白色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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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依舊是成人尺寸，由於自己變成了孩子的模樣，所以穿起來比威廉那時還要更加鬆垮。只不過......為什麼我下半身只穿著一件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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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等等、身上的衣服是這傢伙幫我穿的嗎？

嗚嗯......這是什麼奇怪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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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別怪我，小孩的衣服可沒那麼好找。而且我又不知道你想穿什麼樣的款式，在意的話明天去賣場看吧。」

「沒、沒事......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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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開棉被，我好奇看了一眼身體大致的樣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自己竟然變回了六年前的模樣。

雙腿比之前短上許多，此刻坐在床上也踩不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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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下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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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我掙扎的模樣，赫辛輕嘆一口氣，從沙發上站起。他在一旁拉著我的手臂，在其攙扶下，自己發軟的雙腿終於慢慢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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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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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回手臂，朝他輕輕點了一下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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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我的戒指被你保管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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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腕，我發現平時戴在右手中指上的戒指不見了。可除非自己是要使用能力，否則沒事都不會將它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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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那東西，應該還在敵人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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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我這麼問，他猶豫了半晌，而後面色陰沉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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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五天前，他們殺了你之後把它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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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那群魔人殺了？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u3kjPF6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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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現在是怎麼一回事。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eB9IsxAp

難不成自己又死而復生了，是這原因才導致我變成這幅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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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活過來的？」

「別問我，連我也搞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本來以為你意外變成魔物，還想著把你幹掉——不過看來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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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嗎......可怎麼一覺醒來，世界就像是已經塌下來一樣。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wbzFMfT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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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的戒指被搶走、許多無辜的人被我牽連，就連自己都變成了這副可笑的模樣——這一切是我的錯......是我那天做出了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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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選擇和敵人見面，或許不會那麼快就陷入危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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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今晚你能跟威廉去酒吧，或其他地方晃晃嗎。」

「啊？喔......知道了。」

「抱歉，我只想一個人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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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看了我一眼。沒有過問，默默拎起椅子上的夾克就朝門口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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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會安慰人，但如果你有什麼想說還是可以開口，反正......沒必要憋死自己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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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未走到門前，他腳步忽地停下，稍稍側身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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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是完美的，你看過我的回憶，應該也知道我做了不少蠢事——不過......只要振作起來、承認不足之處，下次肯定會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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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看著他，一時竟開不了口。本來還把對方當作手下，或者是可以利用的棋子，可現在赫辛的樣子卻變得可靠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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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之下......遭遇一點挫折的自己，好像沒必要那麼沮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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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了，要吃宵夜嗎？」

「嗯。」

「那......記得別亂跑，等會去買炸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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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之前，赫辛又從門邊的小冰箱裡，拿出一塊巧克力蛋糕和礦泉水。接著又再三囑咐自己記得好好休息。

這一刻，他形同照顧小孩的保母一樣，讓我不知不覺地慚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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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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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赫辛離開這裡之後，我鬆了一口氣，接著走進了浴室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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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洗手台的鏡子前，我抬起雙手，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一邊清醒自己的同時，一邊發動能力讀取赫辛前段時間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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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從在小屋裡爭執那一刻開始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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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我便見到他為了阻止敵人朝我偷襲，而被炸斷手臂。見到他親眼看著猶豫不決的自己，被捲成麻花的模樣後死去。

見到無數身影死在沖天的火光下......又見到他了拼上老命，只為了阻止變成怪物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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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駭人的景象彷彿歷歷在目。

然而......縱使我看到自己做了什麼，卻猜不出那天自己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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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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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看向鏡子裡，眼前那人已經不再是熟悉的模樣。我凝視那副跟過去幾乎相同的皮囊，此刻卻感覺陌生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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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偏偏變成這副模樣？

變成這副......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又討厭、又軟弱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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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終究擺脫不了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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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哭啊......該死......」我抱著腦袋，雙腿一軟跌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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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哭泣除了顯露出軟弱之外，並不能改變任何事情。但自己這愛躲起來偷哭的毛病，卻始終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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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辜負一路上的期待你的人，把它走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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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倒下......答應自己的事還沒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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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會走到這一步，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所以無論如何都必須扛起這個責任才行——至少在見到希摩耶之前，都不能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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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擦了擦眼淚，扶著牆壁緩緩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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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說的沒錯，我得承認自己也有不足的地方。1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aHDXjrpV

反正只要還活著，就一定還有繼續前進的機會。總之，得先讓自己振作起來再說......不能一直這樣頹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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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答應過他，那麼自己就得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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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什麼味道。」我頓了一會，此刻頭髮狼狽地垂在臉上。用手指摸了一下後，似乎還有點油油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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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想起，自從那天之後，自己或許就沒再洗過澡了——對了，反正現在是住在飯店裡面......泡一下熱水應該能放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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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先洗完澡.....再想想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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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話不說，我低頭解開衣服的鈕扣，將那件下擺長至膝蓋的襯衫丟到洗手台上。可正當自己一如既往準備脫下內褲時，剎那間，身子底下傳來了一股異樣的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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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錯覺嗎......

不對、好像感受不到那「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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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咦......咦！不見了——」我慌張地來回摸了好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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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後翻開內褲來檢查時，才意識到那位置已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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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現在這樣，要怎麼上廁所啊！」下一秒，好不容易壓制住的淚水，還是忍受不住潰堤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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