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的大魔王 - 第八章反轉 3/5

刺耳的引擎聲在艙內迴盪，汗水跟燃油混合出一股難以言喻的腥味。光線透過一扇扇玻璃窗灑落，為這昏暗壓抑的運輸機裡，帶來了一絲不安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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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事發地剩下不到10公里。

士兵們正全副武裝，氣勢儼然地擠在悶熱的網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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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半小時前，由總統頒布的撤退命令已經下達。這裡卻沒有一人選擇聽從國家指示，而是專心致志將目標放在解決魔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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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後，全體準備著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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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內廣播響起，所有人同步站起身軀，將懷裡步槍端正。點點火花從外面的冰冷鐵皮湧出，烈焰逐漸擴散，直至包覆住整架C-130運輸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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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之上，13架前後並列的飛機，拖曳著暗紅色的熾焰與黑煙。如整齊劃一的雁鳥般，在空中排列出英文字母V的形狀；亦如即將墜落的流星似，集體邁入地獄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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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領航機背上的齊格，全身頓時冒起灰黑色碳煙。隨著他抬頭仰望正午豔陽，背後漆黑的披風也在熱浪中染上了鮮紅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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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不知好歹的畜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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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呼出一口熱息，左半邊面龐被烈火猛然吞噬，燃燒成焦黑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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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轟轟！」舊金山附近本開平靜的海面，憑空降下數千道暴雷。垂直在鏡面結界上空，一團團火球自閃電中竄出膨脹。彷彿炸彈盛開，於大氣中掀起滾燙的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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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無數燃燒的火焰黑灰與萬千雷霆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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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接一架，滿載士兵的鋼鐵巨獸，沿著漫天大火熔融而成的黑色天際沉沒。翻開灰紅色炭灰構成的雲霧，勢如破竹，降臨在這異常寧靜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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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呀，似乎比七年前熱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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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走在金門大橋的人行道上，目光悠然地遙望結界上方異變，好似一個路過的觀光客十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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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他們比預期快太多了——」一道白光閃過，泰勒焦急從另外一處傳送回來，與對方身邊三角錐互換位置。

「把其他人傳送離開吧，我們在北海道那邊會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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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低頭垂了垂自己的肩膀，語調平穩如常，那種冷漠的態度不禁令同伴感到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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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界裡的人怎麼辦？」

「之後再說吧，做你力所能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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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佳世避重就輕地開口，泰勒也些不甘地緊盯對方，雖無可奈何卻也不敢拿對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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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拚一拚嗎......？」他沉聲開口，像是在爭取什麼。「等圖曼和帕爾出來後，或許真能扳倒齊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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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拚？我可不能讓大家冒險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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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世側身望著對方，嘴角上揚，眼神卻沒有絲毫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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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我們只是暫時合作罷了，不是什麼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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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點28分，距離結界降下之後過去將近一小時。

現在結界內的時間是：12點07分32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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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輪大廈中央的鐘塔在細線拉扯下，從樓體中央分離；拖著裸露的鋼筋掠過暗空，隔了近兩百米，如同飛鏢射出一道工整的拋物線，撞進一家大型酒店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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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赫辛低啞，望向後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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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面龜裂，碎塊與沙土，捲起一整條的棕毯。

兩人頭也不回地加速衝刺，奔向帶有逃生標誌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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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長臂蝕穿牆面，從嵌入樓內的鐘塔裡伸出；卡特恩從右掌射出一道魚叉，藉由魚線收緊產生的牽引力，朝兩人方向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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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絲毫猶豫，赫辛撈起嬌小的虹明，踩上欄杆邊緣縱身一躍。他的鞋子在牆面刮蹭幾下，透過控制動能的效果緩衝，從垂直開闊的中庭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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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下面！」卡特恩仰天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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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手抓向身前變形的圍欄，另一手朝天花板射出魚叉，也跟著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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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碎石呼嘯而下、擦過眾人，砸出大小不一的白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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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雙方腳步落至地面——

第三次回朔的戰鬥，再次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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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考慮到多次輪迴後，敵人可能掌握了前幾輪的情報。虹明選擇在一開始，就透露自己能破解概念抹消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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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意緊隨其至，兩人一轉頭，尾端連有透明魚線的骨色巨刃，在對方雙手揮舞下猶如一道長鞭奔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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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赫辛眼神一凜，閃爍寒芒的刀鋒自手邊浮出。

他緊握刀柄的指結猛地發白，向前邁開一步，重重橫砍在那襲來的利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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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骨刃應聲震飛，鏗然釘入敵人身後酒吧的展示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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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對手失去武器，赫辛俯身猛衝，左手揮出的刀刃轉而向前突刺。不過在命中對方前，他腳下的地面卻裂開一道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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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几大小的混凝土塊，被卡特恩用腳掌上魚線連根拔起；對方轉身高高鞭出一記掃踢，小腿在空中划出彎弧，岩塊則跟著腳踝移動的軌跡，砸向赫辛缺失手臂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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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赫辛身形閃爍，連忙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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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塊砸落雙方中央，揚起遮蔽視野的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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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守交換，卡特恩藉機反手前拉；背後骨刀破開變形的鋼筋衝出，並透過右前方的球型裝置藝術拐彎，以意想不到的角度朝無人保護的虹明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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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虹明本能地躬身下壓，單膝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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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被利刃削斷，長滿鋸齒倒刺的刃口，沿著他耳朵擦過。在僥倖躲開同時，他馬不停蹄舉起槍口，瞄準對方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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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板機還未扣動，明亮的星火率先飄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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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赫辛！」虹明瞳孔收縮，雙腿從地面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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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刃橫掃過的軌跡，數十隻飛蟲經由「壓縮」的能力，從武器上釋放了出來。千鈞一髮之際，他迅速扯下身旁的桌巾、向前一甩，隔著布料將冒火的蟲子拍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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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飛蟲如絢爛的煙花炸裂，掀翻附近桌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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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身躲開爆炸，赫辛一邊抓住飛在半空的一張鐵椅，轉手透過能力加速對著卡特恩拋去。

只不過，攻擊還未觸及對方。「鏘！」椅子在撞到他身前的魚線後，卻冒出了刺眼的火花，並被自身的反作用力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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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繩張力？」

「魚叉上的液體有腐蝕效果。」虹明簡言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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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向後退開，全神貫注地戒備敵人。

前方的卡特恩忽地坐了下來，並用雙手抓住早已拋出一陣子的魚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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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要發生了。」預報雖未響應，虹明仍下意識站到赫辛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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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飛出的骨刃，在利用魚叉產生的腐水洞穿牆壁後，逕直穿越到了酒店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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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它卻並未停止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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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由室外卡特隆的控制，骨刃在空中和建築之間不停加速、反彈。最後繞了整棟三角形的大廈一圈，將刀柄上細小通透的魚線，如絞索般緊緊纏在外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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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隨卡特恩回收魚線——

空氣好似被抽空地炸出悶響，虹明與赫辛兩人不由得睜大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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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面毫無死角地裂開，寬闊的空間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攔腰折斷；大量破損的物件在下一瞬間，跟著向中心奔湧、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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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骨刃受到「壓縮」的效果後，被強行塞進另一側的線段內。連在後方的魚線因此變成一個毀滅套索，並在收回途中，以極快速度切割所有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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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嗖——」最終，那環狀的線圈，縮回至他右掌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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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過程，不到兩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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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過攻擊的兩人剛回過頭，洶湧的塵煙已然掀起。原本富麗堂皇的旅店被一刀兩斷，自上而下地如骨牌塌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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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影都能看到了啊？你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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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落到外面的大街，赫辛故意拍了一下虹明後背，臉上沒有一絲緊張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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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聽我的，不要多問、也不要有任何猶豫。」虹明沒有理會對方，而是語氣強硬地開口。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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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地面再次搖晃。

三層樓高的灰黑巨物掃開塵霾，從倒塌的廢墟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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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當那粗大扁平的鉗體捅入柏油路面，裂出蜘蛛網的裂痕；他們這才驚覺那是一隻大得離譜的蝦螯，正以他們為目標追擊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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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他媽也沒得選是吧。」赫辛自嘲一聲，再次把虹明當成小雞拎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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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轉眼，硝煙四起，樓房塌陷。

路面密集而緊緻地響起規律起伏的轟鳴，瓦片與玻璃也在空氣的鼓動下齊齊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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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流快速摩擦兩人衣角，吹起頭髮。飛逝在巷弄街道間的兩人，正默契十足地盯著後方拔山倒樹而來的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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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表情不是恐懼，也不是驚奇。

畢竟任誰都不會想到......

追在自己後面的，竟是頭長得跟波士頓龍蝦一模一樣的拼裝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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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小鬼！看得見我是吧！你分得清我們是誰對吧！」卡特隆從龍蝦口器中鑽出，雙臂張揚，對著虹明歇斯底里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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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景象與火光，正飛速向後方飛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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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輕輕站在赫辛左臂上，宛如俯瞰獵物的鷹隼低頭輕笑；而卡特隆與卡特恩兩人，則鍥而不捨地搭在巨蝦身上，把魚線當作韁繩控制怪物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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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你追我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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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故作輕鬆地擺出輕蔑的動作，一邊大張旗鼓地揮動著蝦鉗和骨刃。這場面簡直像是貓追老鼠，只是所過之處皆成了斷壁殘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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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中心移動。」虹明抬起右手，好似發號施令。保管在赫辛能力之中，裝有紙傘的鐵箱隨即出現在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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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前，虹明眼角露出邪魅的笑意。

緊接著消除發動，兩人一同消失在了視野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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