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到的大魔王 - 第五章海馬成長痛 1/3

八年前，那時在放學的路上，林墨曾和我提起一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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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你有聽說過『電車難題』嗎？」他一邊踢著田邊的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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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下起了毛毛雨，他手舞足蹈的躍過水坑。然而不撐傘的理由，卻是因為懶得把傘給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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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我會救那五個人唷。」我好奇地眨了下眼睛，張口說出沒經過思考的答案。

「啊、回答的真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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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步伐，嘴上陣陣有詞的唸著。隨後把臉湊到我的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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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如果把岔路改成一個天橋，你必須從天橋上推下一個胖子堵住那火車，才能拯救那五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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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間，我放慢了步伐。回想起今天我們兩人，花了一整個上午的時間在圖書館翻看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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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行為上來判斷，殺死一個人比放任五人死亡還嚴重。而且推下胖子的舉動並非為了救人而產生的副效應，所以我不會這麼做——」

「喔？雙重效應嗎。」

「嗯......不過前面的行為區分，我覺得也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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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想起來，是哪個學者提出的自己早就忘了。不過內容卻倒是記得清楚，也許裡面講的東西對我來說挺有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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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換個題目——如果鐵軌上被綁著的，對你來說是最重要的人呢？」

「那，請胖子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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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猶豫，我彷彿不知道什麼是愧疚，語調毫無起伏地說著，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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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這個人......果然很缺德！」

「這問題本身不就是想衡量生命的重量嗎？那我的天秤就擺在這裡了，反正生命又並非等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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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話間，雨聲倏地密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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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抬頭望了一眼灰白的天空，隨後抱起頭，便執拗地鑽進我的身邊。只不過我這一把破舊的小傘，怎麼想也不夠二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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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樣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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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被那混蛋擠了出去，自己留的半邊頭髮濕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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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你現在就是那個被犧牲的胖子。」他朝我眨了一下眼。

「......煩死了。」

「喂、好啦好啦——」見我生氣起來，他為了緩和氣氛便主動讓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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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由於林墨現在打開書包，裡面的課本肯定會被雨水淋濕。

於是這下子只好由我一邊撐著傘，一邊替他從書包裡，把那看起來些許昂貴的折疊傘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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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為什麼這傘是反著的？拿起來好輕......」我好奇地將手中那把折疊傘打開，畢竟小時候生活很拮据，從來都沒見過這種玩意。

「嗯？厲害吧！雖然不是我買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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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笑著說了一句，不知不覺，從我手中接過那把笨重又生鏽的雨傘。並趁自己不注意，加快腳步走到了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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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我剛剛想表達的是，總有一天我們會碰到兩難的局面。當天秤兩邊的重量在某一天趨於相同時，你會怎麼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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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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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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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尖叫的聲音從腳下傳來，硬生生將自己思緒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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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輛失控的轎車從後面的方向朝他飛來，在勘勘撞向之前，我快速地抓住對方的手臂，將漂浮在半空中的威廉往自己上方一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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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別發出聲音。」我小聲提醒，並把他帶到了附近的大樓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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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敵人的數量多到有些分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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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測有三十名以上，況且還是分布在各處。而在這其中有多少魔人也尚未得知，但至少確認了一名正在空中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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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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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搖頭晃腦地朝窗外看去，我們正倒立飄在樓內的天花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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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能力的範圍......擴張太快了。而且覆蓋的半徑貌似超過了200公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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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假的......

一眨眼就把觸發範圍擴張至到200米，這是能做到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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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想到的，應該是對手透過某些條件的限制，才能在極短時間內，獲得如此遙遠的施放距離。儘管如此，擴散的速度還是太誇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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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我的能力，也並非針對空間本身進行擴張。赫辛的話就更不用說了，他只能用手觸碰才可以對物體產生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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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得出去嗎？天上還有一名狙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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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朝赫辛徵求意見，在判斷敵人的經驗上，他應該比我豐富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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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確認敵人的能力吧......我們在垂直方向上，似乎被賦予一種抬升的作用力。但這股力量並不穩定，不確定跟週期有沒有關。

「而且，雖然這能力乍看像進攻的類型。但也不排除和你一樣，是將觸發條件設得防不勝防，或者借助其他能力來擴大範圍的效果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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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貿然使用能力......有可能會碰上之前和我對戰的情況。更何況我們已經是處在被「命中」的情況，連效果都搞不清實在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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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假設對方是攻擊型，那麼200米的範圍也絕不是極限。只要敵人有時間將能力一直擴張，覆蓋十幾公里也不是問題。

「最後加上那名狙擊手選擇在這時間出現......代表對手肯定擁有偵查手段。繼續耗下去，等到天色暗下來時，我們就會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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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聽完大致的內容後，我開始思考起赫辛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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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而言之，不趕緊分出勝負就有可能栽在這裡。

在敵我存在巨量信息差的情況下，要如何在最短的時間內破解這能力並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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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不到的......只能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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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又流鼻血了？」

「......壓力有點大吧，習慣就好。」我用白色的背心擦了擦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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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是有一招，很簡單就能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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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在這裡，一次性地把眼前敵人全解決掉。

代價是這座城裡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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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絕對是不能做的事吧。剛剛在警察局的時候，我是知道自己必須對那些無辜之人冷眼旁觀，才能達成除掉威脅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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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情況不同，即使萬不得已，也不能用上這招。

畢竟Let die跟Kill，這點小事我可分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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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等一下去幫我們去找輛車。」

「我？就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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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瞪了我一眼，張大嘴巴，一臉不可置信地用食指指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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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什麼計畫？」

「跑路。」我言簡意賅地回答完，便看了一眼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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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控的烏鴉正在滑翔、汽車如鋼珠一般到處碰撞；受傷的人們正在尖叫、沙子如蝗蟲一般恣意飛舞。

眼下，只是200公尺內發生的慘況。此刻宛如災難電影一般，光怪陸離的畫面不停浮現。隨著一分一秒過去，漂浮在空中、四分五裂的屍體也將越來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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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人類害怕魔人的原因嗎？

到底怎麼樣去使用自己手中的能力，才是最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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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我們兩人先遠離市中心，往郊區移動。目前擺脫能力作用的範圍是關鍵，再來是得找到一個隱蔽的地點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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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他的能力，憋一口氣應該能逃離這200米的範圍。而且在發動能力期間，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但倘若對方是有備而來......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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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應該不會有事。」他抓著我的肩膀，簡單答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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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我發現自己不小心露出一絲疲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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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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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摟住我的脖子，隨即發動免疫一切攻擊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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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空氣阻力、光線、重力，以及各式各樣的事物，迅速地從我身旁抽離。儘管只有短短十秒，處在真空環境下，這感覺是真的難受。

四周宛如被蒙上一層黑布，自己不僅無法呼吸。身體裡還發出奇怪的「霹啪」聲響，不禁讓人覺得會有意外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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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赫辛能力的主要效果，雖然只有兩個。但原理說來其實有些複雜，可以說兩者是相輔相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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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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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能力，能夠消除除時間之外，一切干擾目標的物理量。避免退相干效應的發生，從而使宏觀物體能在封閉系統下，維持自身的「波函數」。

第二能力，通常是在前者已經啟動的狀態下。依據「不確定性原理」，改變動量與位置、時間與能量。兩者共軛數數值之間的標準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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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此方式，即使是停在原處的宏觀物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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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因為他「調換」了動量的不確定度，導致位置的波函數擴散至別處。這也難怪，當時感知他的時候，這傢伙是從四面八方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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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彼時的他已經變成了量子之中的疊加態。

分布在整個宇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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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能力剛解除，赫辛立即叫了我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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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們兩人已經來到了兩條街外的停車場內部，這段距離，隨便都應該超過了200米的大小。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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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能力的『範圍』移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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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除敵人與我們保持相對移動的選項，是能力鎖定在了我或赫辛身上嗎？如果是這樣，代表進城那刻我們就已經受到條件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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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具體是什麼？要怎麼驗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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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能力，有可能具備傳染條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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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範圍內的所有目標皆受到了能力影響。代表這能力本身，並不具有『指定』特定目標的條件。

而且，假設能力具備傳染條件，那麼去推定其範圍本身也是無意義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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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在範圍中，選取特定目標？」

「做不到，建立條件是最占用大腦資源的事。其原因是我們得以具體的事物，去定義抽象的事物。除非提前指定，否則沒有能力會在發動時特地去區分目標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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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能力不會去特別區分人或者物體。

所以感染的選項排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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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敵人有指定或追蹤目標的能力，範圍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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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赫辛說的話，我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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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如果這能力是無害的，為何對方要在這時暴露自己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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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無害的，代表我們在受到能力影響的當下，對方可以選擇不在第一時間透露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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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潛台詞就是故意在向我們表達——

無論我們利用能力逃得多遠，都會被追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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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們有機會逃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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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提前指定，就符合觸發的條件。敵人或許沒有在我們身上佈下能力，而是在每隔200米外的圓形直徑下。再次部屬一個新的範圍。

只有當我們移動到其它地方時，對方才會啟動那一區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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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或許只是佈置了多個作用範圍，這不過是對方的誤導而已。」

「好像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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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左搖右晃，似乎在思考什麼。隨即看向已經變成紅色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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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有一點。你剛剛提到的狙擊手......他能力大概也屬於一擊必殺的攻擊型。也就是説想成功逃離，就必須先把那傢伙幹掉。」

「但，天色晚了對吧。」我提出最棘手的一點。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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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敵人不主動現身。

以及他的殺意，是只有在開槍那一刻才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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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能力的發動方式，應該是透過「子彈」進行。所以解除能力時我們得躲在具有掩體的地方，否則暴露在敵人視野下，大概率會被他一槍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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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老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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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場外，我和赫辛的視線，齊齊看向外邊飛過的一隻老鷹。不知為何，我能感受到那鳥兒的視線，似乎正緊盯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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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同時，剛才出現過的那股殺意，再次從遠方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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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自己剛開口，赫辛便果斷抓住我的手臂發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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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我們所處的位置猛地被撕開了一道口子。無數混凝土如同玻璃一般碎開，跟著那老鷹的方向一起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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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一落地，我抬起手指，瞄準那老鷹的方向。本想使用能力將那東西解決。然而那些漂浮在牠身後的石塊，卻成為發動攻擊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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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鷹身上的能力嗎？」

「你傻了吧，動物那麼笨怎麼可能有！」

「明明魔物就可以......」

「閉嘴！吵死了——」他拉著我的手，再次發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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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定的計畫，我們兩人正朝著郊區的方向逃離，這裡的高樓雖然已經減少。但相反的，普通居民的住宅卻增加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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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們來說，外邊不只掩體越來越少。

而且，短時間內想找到沒人的地方，根本做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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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那裡！」突然，處在半空的我忽然注意到一件奇怪的事。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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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看著我手指的方向，不遠處、大概75公尺左右的距離。有一小片的區域，那平房外的花圃，似乎沒有受到漂浮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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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力無法區分目標——

對了、這情況，其實也包括了自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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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

「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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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他大腳一踹，把脆落的木門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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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我們踏入室內的那一刻。

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群躲藏在這裡的倖存者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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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人中有老人、也有孩子，而護在這群人前面的，是一位40幾歲的中年男性。他表情驚恐地凝滯起來，雖然盯著我們，卻不敢開口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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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明，不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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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地板上的沙塵，緊張地用手捏了一下太陽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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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千萬不能離開這裡。」

「什麼？」

「這能力根本就不是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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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下頭來，那重力而墜落的沙塵在地板上積出一道分明的弧線。在那弧線外的所有東西，都受到了漂浮能力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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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弧線範圍內的事物，卻似乎不在能力作用的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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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能力的範圍，其實是直徑200米內，中心直徑10米以外的所有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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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難不成一開始狙擊產生的破壞，還有剛剛那老鷹身上附帶的效果，以及這大範圍的漂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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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發生的所有現象，都是同一種能力——只不過敵人透過其它手段，將內外條件調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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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開口提出之前，赫辛先給出了這個最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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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再加上極限範圍有可能超過200米......赫辛說的沒錯，想解決敵人，就只能在這直徑只有10米的圓內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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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離開這個地方，暴露在能力範圍的效果下。

下一秒，就有可能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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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為什麼那些敵人，不趁我們在範圍內時發動能力？不太可能是顧忌平民，是打算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重要的情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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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像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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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狙擊手的攻擊——才是他們試探我能力的一個關鍵。如果這群人提前得知我的能力，他們肯定知道......直接攻擊會被我使用赫辛的能力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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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難道他們是故意露出這個破綻，讓我們待在這個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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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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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厚的嗓音從後面傳來，護在眾人身前的男子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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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是信奉基督的，但今天下午一點整，也收聽了關於魔人的演講。」

「啊？有屁快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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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辛面無表情的瞪了他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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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知道你們不是惡魔，而是神的後裔......所以，自己只是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懇請你們兩位，寬恕人類對你們大逆不道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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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氣喘吁吁，全身冒著冷汗地將姿態放低，哪怕眨一下眼皮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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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每個人，只是渴望擁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

還請您別奪走這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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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那群普通人忽然閉上眼睛。

跪在我和赫辛的前方，將十指緊扣擺出祈禱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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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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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牙，胸口猛地湧出一種鑽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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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理他們就行，幹嘛生氣？」

「赫辛，你能力可以一次可選取房子這種目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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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大聲質問著赫辛。他愣了一下，隨即也有些動怒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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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作夢了、你不是要救他們吧！」

「不，我得在這裡把敵人解決。」就在這時，我從口袋裡拿出一隻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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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己剛剛從拘留所離開前，為了遠程對魔物再次施展能力，而特地留在身上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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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遠程操控？」

「不一樣唷，你還記得那半人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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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原理就和當時相同。當時被赫辛砍成兩半的魔物，在我第二次施展能力後，僅僅依靠自己就足以將斷裂的軀體拼湊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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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耳朵，這個尚未『魔物化』的媒介。在能力生效一瞬間，那魔物會為了要將這一缺失的部件結合，而以極高的速度飛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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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本該是耳朵飛向魔物才對，因為兩邊受到牽引力的大小是相等的，但移動距離會呈現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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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我有了改變動量的能力。

在鮮血的作用下，我能直接對那魔物賦予非比尋常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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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兩者之間的系統總動量本該為0——現在變成了其中一邊靜止不動，另一邊得受到雙倍牽引力的大小。

那些在系統中增加的動量，也就是受到兩倍牽引力大小影響的魔物那邊，因此產生而出的相反動量，又被我儲存成了等量的「衝量」於那耳朵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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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操作，60公里的距離，或許那東西不用一分鐘就能抵達。

那龐大的衝量還會在兩者接觸的瞬間，全部釋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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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我咬緊牙齒，輕輕朝天花板嗤笑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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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對那群人見死不救，是想利用魔物把那危險的女人殺死。但只要待在這裡......等到敵人上勾，就能一次解決更多敵人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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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一開始沒有猜錯，這群魔人是我最大的敵人。

必須將其剷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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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流鼻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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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女孩忽然走到我身邊，遞來了紙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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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說要把頭低下來。」他拉了一下我的手指。

「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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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嚇著她，我輕輕地說，將沾上粉色血液的紙巾握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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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吧，反正我們有的是機會。」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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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背過身去，緩緩走到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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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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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外面揚起的沙塵。自己，終究無法掩蓋住那忐忑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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