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迴戰】𝐑𝐞𝐝𝐞𝐞𝐦𝐞𝐫 -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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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站，精神病院。

這間精神病院是宮崎在網路新聞看到的。

據內部員工透露，近日病院裡多名病患失蹤，經警方調查也沒發現什麼端倪。

新聞的最下方附了一部影片，影片裡是一名病患被幾名護士壓制在床上，他不斷掙扎，口中還不斷重複著一句話。

「有怪物。」

一般人自然把那當作精神病患者的瘋言瘋語，可五條悟他們認為說不定和詛咒有關。

於是七瀨打電話聯絡了那間病院，謊稱他們幾個是民間的驅魔道士，若讓他們替病院除妖，不僅能安撫病患情緒，還能找回失蹤人口。

「真的行得通嗎……」宮崎覺得一般病院才不會相信這種迷信的說詞。

若她們真的被拒絕，就只能趁夜晚偷偷潛入，不過視野肯定不比白天好，而且還要冒著被抓包的風險。

意外的是，他們成功了。

病院員工幾乎是感激涕零地在電話另一頭大喊：「那麼就麻煩你們了！請務必替我們解決這件失蹤案！！！」

畢竟現在整間病院都人心惶惶，越來越多的病患聲稱自己偶爾也能看見怪物，甚至懷疑失蹤的人是被怪物吃了。

這可讓病院裡的員工焦頭爛額，有時，瘋言瘋語的病患比他們口中的怪物更可怕。

四人等過了交通尖峰時段才出門，一路搭車到了精神病院。

當時在新聞裡被採訪的員工很快就出來迎接他們，看見他們時有些驚訝。

「你們……還是學生啊？」他瞬間覺得不太可靠。

「可別小看我們！我們很厲害的！」七瀨拍了拍胸脯保證。

員工也沒有太在意，只是點點頭後帶他們往醫院內部走，邊走邊和他們做自我介紹。

他說自己姓佐藤，是專門照顧精神病患的護士，不久前，他照顧的那名病患突然嚷嚷著看見怪物。

幾天後就有人失蹤了。

「目前失蹤的病患有六個……幾乎每隔兩天就有一名病患失蹤。」

五條悟注意到了走廊的牆邊似乎有詛咒留下的紫色痕跡，不過應該算不上殘穢，畢竟看起來像是詛咒刻意為之。

「我們能到那邊看看嗎？」他指著岔路的另一頭。

「可以的！你們想去哪調查都可以，只要不隨意進入病患的房間就好。」佐藤欣然接受他們提出的任何要求。

於是四人分了兩組，五條悟和七瀨去跟隨詛咒留下的痕跡，夏油傑和宮崎則跟著佐藤去見他照顧的那位病患。

佐藤把兩人帶到一扇門前，門上掛著的牌子寫著病人的名字。

木村大介。

「這位就是影片裡那位病患，目前精神狀態不太穩定……」

佐藤打開房門，只見一名年輕男子被繩子綁住手腳固定在床上，睜著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天花板，嘴裡不斷念念有詞。

「從他看見怪物後就開始不斷自殘，逼不得已才把他綁起來。」佐藤看著被綁在床上的男子既心疼又無奈。

「請問能讓我們和他獨處一段時間嗎？有些問題想單獨問他。」夏油傑道。

「可以的！但請儘量別刺激到他，如果遇到什麼問題就按床邊的鈴，工作人員會儘快趕到的！」佐藤眼皮底下的黑眼圈並不比病人淺，看來為了照顧病人也操了不少心。

宮崎對這個敬業的醫護人員很有好感，對她笑了笑才帶上門，跟著夏油傑往房間內走去。

直到他們走到床邊，名為木村大介的病人才注意到他們的存在。

他先是愣了愣神，在看見宮崎肩膀上的小醜時又大叫出聲。

「怪物……怪物……」他不斷喃喃著。

宮崎：……

宮崎：那我走？

夏油傑將宮崎拉到自己身後，禮貌地開口：「你好，木村先生。」

木村像是沒聽見他的話一樣，眼神緊緊盯著夏油傑身後。

宮崎皺了皺眉，對著夏油傑道：「把它收起來。」

如此一來，木村既不會因為看到怪物而感到害怕，也能更相信夏油傑有打敗怪物的能力。

夏油傑點了點頭，在確認木村看著他們後，把小醜暫時召了回去。

木村的眼神從驚恐漸漸轉為不敢置信，而後緩緩開口。

「神……神明大人……」

「神明大人……救救我……請救救我……」

夏油傑看著眼前的男人眼角不斷淌出淚水，眼底下的黑眼圈和鼻下的鬍渣讓他看起來更加憔悴。

神明大人？

夏油傑不解。

人類站在食物鏈的頂點，還夢想著有比他們更高位階的存在——

他們將其稱之為「神」。

何必呢？

明明有他們咒術師的存在。

「杰。」宮崎的聲音將他從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中抽離。

「現在是套話的好時機哦。」

夏油傑先是微微一愣，而後輕笑了聲。

他重新看向流著淚望著自己的病人。

「木村先生。」他又叫了一次他的名字。

「是……是……」木村的嗓音因為顫抖而有些模糊不清。

夏油傑和宮崎對視了一眼，而後又開口道：「木村先生，請問你這幾天有沒有看見什麼平時看不見的東西呢？」

木村誇張地點頭，嘴裡又不斷唸著「怪物」「怪物」。

「什麼樣子的怪物？」

「很大……很大的怪物……」

「它把病院裡的病人抓走了……」

木村的臉色漸漸變得猙獰，手指緊緊抓著床邊的欄杆，指結微微泛白。

他幾乎嚇到神智不清了。

他們怕繼續問下去會刺激到他，於是把佐藤叫進房間安撫病人，他們自己則去找五條悟和七瀨。

另一邊，五條悟和七瀨沿著咒靈留下的痕跡走，一路到了地下五樓。

「佐藤先生不是說只有一層地下室嗎……」七瀨覺得有點陰森森的。

「嗯，大概是咒力創造出來的生得領域。」五條悟邊說邊把七瀨往自己身邊拉了點。

詛咒的領域裡沒有燈也沒有任何光源，他們只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才勉強看得見路。

領域總共有五層，每一層都有一條長長的迴廊，迴廊兩邊是數不清的房間。

五層樓加起來至少有一百多間吧。

七瀨放出耳鼠，讓它們去找出生還者，自己則在這片領域到處查看。

他們倆走到地下五樓的迴廊盡頭，牆上像瀑布一樣不斷流出紫色液體，還冒出陣陣白煙。

「那是什麼？」七瀨一臉疑惑地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也撓了撓頭，表示不知道。

七瀨從隨身帶的小包包裡拿出了一個比手掌小一點的玻璃罐，而後裝了些紫色液體進去，打算帶回家研究。

那個玻璃罐是五條悟特別注入過咒力的，連帶那個小包包裡所有的道具都是。

「不會是毒液吧……」七瀨看著玻璃罐喃喃。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五條悟回答，拉著七瀨的手往反方向走。

畢竟不知道那些白色煙霧對人體有沒有影響。

不過走沒幾步，他們又被耳鼠擋住去路。

「找到了。」七瀨告訴五條悟。

詛咒的領域裡有很多長得一模一樣的房門，不過有了耳鼠，找到被囚禁的受害者並不算難事。

耳鼠在一道不起眼的門前停下腳步，而後伸出爪子不斷刨門，示意他們病患就在裡面。

「詛咒也在裡面嗎？」七瀨問耳鼠。

這裡的每一道門似乎都有隔絕效果，不只是聲音，連詛咒的氣息也一併被隔開。

耳鼠點了點頭以示安全，七瀨這才推開門進了房間。

房間裡一樣沒有燈，黑漆漆的一片，直到七瀨將手電筒照進房裡，才看見地板上躺著一個人。

那人似乎已經暈過去了，左手手掌有一道傷口，傷口附近長滿紫色的斑。

「是那個毒液造成的嗎？」七瀨問，畢竟這些斑點的顏色和方才瀑布冒出的紫色液體是一樣的。

「嗯，八成是中毒了。」五條悟也蹲下身仔細查看病患身上有沒有其他傷口，而後道：「先把他們帶出去吧，畢竟沒辦法解毒——」

「我有能解毒的式神！！！」

五條悟：……

五條悟：當我沒說。

這次放出的式神是隻和車輪差不多大的蜘蛛。

「它能把吐出的蛛絲做成布，可以用來止血和解毒，還能隱藏普通人的氣息。」七瀨邊說邊幫病患包紮傷口。

「山蜘蛛？」宮崎從門外探頭，而夏油傑拿著手電筒跟著她進了房間。

「小凜！！！」七瀨聞聲回頭，看見宮崎的瞬間又覺得更安心了點。

「辛苦了。」宮崎摸了摸蹲在地上的七瀨的頭，而後看向那隻新式神。

「在山海經裡，山蜘蛛是性格凶殘的神獸，體型大概和車輪差不多，常出沒在山上，會將所見之人用蛛絲纏住並帶回巢穴食用。」

「它們的蛛絲像一匹布，不只能用來綑綁獵物，還能充當紗布止血。」

宮崎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蜘蛛。

「你們怎麼找到這的？」五條悟走到夏油傑身邊問。

「耳鼠帶我們來的。」夏油傑回答。

「應該還有五個病患，大概被關在不同房間。」

「分頭行動吧。」七瀨提議。

另外三人贊同地點了點頭。

七瀨讓山蜘蛛將病患用蛛絲裹起來，再讓耳鼠聚在一起充當床板駝著病患，而後兩人一組去尋找其餘五名病患。

七瀨到的第二個房間在地下四樓，裡頭暈厥的病患手心裡一樣有一道傷口和無數紫色斑點。

替病患包紮時，七瀨又想起不久前，幾名小學生被關在學校裡的案子。

那時，那隻詛咒也是先讓人類中毒，慢慢折磨他們，打算最後再將他們吃掉。

據夏油傑的說法，那是因為人類因恐懼而散發出的咒力才是真正能讓詛咒壯大的糧食，比起吃人類的肉體，他們更渴望人類害怕的情緒。

死亡從來都不是最殘忍的酷刑。

身心都被無情折磨卻無法尋死，才是最殘酷的。

這是宮崎告訴她的。

她當時並沒有細想這個沉重的道理，畢竟她一直以來都過得無憂無慮。

現在她大概能理解了。

本身就患有精神疾病，又突然被不知名的怪物傷害，甚至被注入毒液後關在陰暗的地下室，等著死神降臨。

「為什麼詛咒總專挑可憐的人下手呢……」她小聲喃喃。

為什麼它們總喜歡攻擊無力反擊、脆弱幼小的孩子，或身心憔悴、膽小無助的病人？

專挑弱者下手難道不可笑嗎？

……

強者大概也是為此存在的吧？

「悟，我問你。」她抬頭看向五條悟。

「強者生來……是為了保護弱者的，對嗎？」

長時間放出式神令七瀨有些疲憊，臉色也比剛出門時更蒼白了些。

五條悟不知道七瀨此刻有些不悦的神情是為了弱者打抱不平，或只是因為那所謂的「責任心」帶給她的壓力。

……

「那是什麼？大道理嗎？」他似是譏諷地笑道。

「把理由或責任之類的強加在力量上，那是弱者才會有的行為。」

他走到七瀨身邊，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別想那麼多了，妳不需要一個人扛著。」

「不是還有我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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