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清麗的午後，一名少女正在廚房做著茶果，一塊麵糊蹭到臉上，她忙忙去拭，卻更加凌亂。
一名粗壯的廚娘見到她的窘樣，揚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狠戾的搧在少女臉上。少女白皙的臉頰高高腫起，女人怒罵道：「這可是小姐要吃的牛乳茶跟紅菱芋泥糕！你蹭到髒臉上，要小姐如何下口！」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BkAhTuoN
少女輕撫臉上滾燙的五指印，抬頭，一雙盈滿憎恨的眼眸蘊含令人心驚的美貌，廚娘一愣，隨即嗤笑出聲：「真是白瞎這張臉了，生的那麼賤，豈不是在做另一個娼婦！」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gPB43why
少女咬緊櫻唇，唇齒間蹦出幾字：「你這髒嘴，憑什麼說我娘！」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8FyOvDLi
「你說什麼！」怒從心起，廚娘拿起一旁的擀麵杖，用力的朝少女砸下去。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ZEDHDujZl
一聲悶響，一個可愛的小丫頭打掉廚娘手中的木棍，隨即一個柔軟女音響起：「陳娘，你又在做什？」隨即走出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姑娘，定定站在方才被打的少女前。相仿年齡，同等貌美，然而這名少女更加明艷大方，優雅從容，相較之下，另一名女孩竟有些寒酸的淒慘之味了。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13biaSq36
這便是柳闇和柳清的初見。「呀，小姐今日怎會來膳房，莫不要讓衣裙沾了髒污。」方才面孔扭曲的廚娘此時堆出一臉油油的笑容來，一邊把身旁女孩往背後推。「這裡有個賤小蹄子不聽使喚，奴婢教訓她便是了，打擾小姐的耳朵了，奴婢實在粗蠢。」
「是嗎？可我剛分明看見你要狠狠打他一頓呢，陳娘，你的教訓也太惡毒了吧？」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9UoG5jCBl
柳闇穿著一身荷露夏風絲綢衣和白綢散花天女裙，鬢邊簮了朵海棠，又綰了隻銀簪子，一溜細細銀珠下再點綴一顆瑩潤明珠，愈發襯出那股少女的俏麗甜淨來。她輕移蓮步，走過去拉住柳清的手，微微笑道：「你叫什麼名字啊？」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tM5xyQpp
「稟小姐，我叫柳清。」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UDLZYR8u
那日夏風習習，柳闇永不忘記當日她見到柳清的落雁之貌和嬌弱身姿時發出的驚嘆，以及之後她常常帶點心給柳清吃，發現她其實和自己同脈後拼死向父親求替其正名的決心。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LuKuNLJl
「小女不願見得自己姐妹受苦而無憂享樂，請父親為姐姐正名！」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4pVOoVx6y
祠堂前，柳清跪在青石板上深深一磕，父親不允，她便一次次俯首，直至額頭在石板上開出朵朵血紅赤蓮。那時柳清嗚咽著抱住她，二人相擁嚎啕大哭才感動了柳右相。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M4NxTCGA
現在回想起來，從初見時柳清就用了我字而非奴婢，想必背後是蟄伏數年，埋入骨血的仇恨吧。9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L7NwbhVS
回神，柳闇看著伏在身上的男人，心裡一片坦然冷靜，眼睛的死寂使男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小人做不下去了。」這已經是第五位向柳清稟告的男人。「先皇後娘娘陰氣沖天，小人越激動娘娘越冷靜，小人無能。」男人深深一拜，抬首時眼睛不禁偷偷瞟了眼憐貴妃。
凝容府大堂上，柳清坐著一張白金描鳳花步椅，身著蜜色妝花緞抹胸裙，滾水鑽金絲邊，抹胸上繡了朵芍藥，葉片以孔雀金羽蘇繡而成，一根尾羽每處皆用金絲細細纏繞，再好的繡娘也要花上半月才能製成一根，蜜色下是那般華貴不凡。她半挽了個髻，一蓬濃黑上嵌了粒粒明珠，攢寶四蝶金步搖灼爍生輝，妖嬈而明艷。跪地的男人自是看癡了。
「拉下去，剜其眼。」清清脆脆的一聲，如一桶雪水澆到男人的頂樑骨上，不顧淒慘的尖叫，柳清抱起腳下的獅子貓，恨恨道：「這賤婦怎這般厲害，欺辱不屈，真當自己是多了不起的人麼？」
「娘娘。」大宮女珠兒替她扶正頭上的步搖：「俗話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奴婢以為，先皇後貴重自持，不好好淋一桶髒水，怕是永無連根處決之機。」
柳清的眼裡掠過一絲惡意，塗滿丹蔻的手指緊緊抓進了貓咪身體裡，同樣也不管牠如何尖叫撕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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