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琵琶女個體做為特殊的商品販售外,這些琵琶女平日起居的舟船,更是被合歡宗因地制宜的利用起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dxiY4QniC
這些名為廬山舨的舢舨,便是特地為了符合此處名山之特色所改造而成。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s5CH6LChm
潯陽江頭的琵琶女是因為白樂天而聞名於世,江州城旁的廬山卻早在數百年前便已名聞遐邇。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pbU7tMoox
雖然詠讚廬山之景的詩作,前有李詩仙所題之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不過這個廬山舨則是由前朝蘇東坡於西林寺上題的詩句演化而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6ff7SUFk
「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1IVBzFu8C
廬山舨便是詩句所形容的模樣。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qBT4R9Vrq
利用特殊的組合結構以及特製的布幔遮掩,讓身在舟船內的琵琶女能直接被遠處的人望見身形,從而由此營造出飄渺的迷濛美感。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cdPZCKYMq
而這正好戳中了當代人們的審美標準,同時也是現在富商們搶著想要有一名琵琶女的原因之一。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1xovtKUQd
因為當路過江口的船隻與旅客們的目光,被廬山舨內的琵琶女所吸引而望向這個方向時,他們除了朦朧的剪影之外,還會見到廬山舨上用做宣傳的明顯旗幟。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CsYdWfYvL
而也是這個旗幟,才是驅使這些富商們購買琵琶女的主要動機。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MKf7YIywJ
讓自家的商號商標在人潮流動最密集的地方打廣告,只要是位合格的商人都不會想省下這筆費用。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nWqF7WzM7
雖然這些有大半是江城聽完洛貞的解釋後自己猜測的,後者其實只介紹了來歷以及合歡宗在裡頭扮演的角色罷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zrUrS8VD
而洛貞看似是因緣際會到了江州才與江城介紹潯陽琵琶女,但她其實有著自己的小算盤。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RUaUqe118
這就要從合歡宗經營琵琶女生意的運作情況開始說起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gsUtCixca
合歡宗的琵琶女基本分成三個等次,相對應的,廬山舨的規模自然也分為大中小三等。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Z8iz8khK1
邏輯很簡單,越大的舢舨配的女子自然會越漂亮,其上的女子數量也會因要求而做調整。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D5Ovi4Afa
也就是說,大型或中型的廬山舨,買主可以自行選擇是要標準配置的一個琵琶女,也即是小型廬山舨的情況,或者是讓多位琵琶女同舟,藉此營造出一種數大便是美的吸睛效果。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UuZcY577J
至於舢舨的型號與其上的琵琶女的費用,合歡宗採取的是分別定價的策略。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m0IONZBtn
舢舨是越大越貴,琵琶女則是越多越便宜;可偏偏舢舨的底價很高,琵琶女的價格相對前者來說則十分低廉。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KaXb7Iubb
這樣的價格差異便導致了一個結果,那就是商人們幾乎只單買一位琵琶女以及最小型的廬山舨而已。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UcLf4pSY6
當然也並不是沒有人買大型的舢舨,像是六大商號於此處都購有一艘最大的廣告船,然而也就僅此而已。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FpZEjF154
商人終究逐利唯財,他們更偏好用最少的成本達到最大的收益。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aTPSBA9AC
然而這卻會導致一個問題,因為除了最大型的廬山舨是買斷制以外,其餘的中小型舢舨都訂有租借期限。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ZKG787ckG
而偏偏當代的禮法觀念又限制了琵琶女一定得是買斷終生,這便引發一個尷尬的情況,那就是當琵琶女在有了一定年紀之後,其買主既不想將她們帶回去,這些人又因各種原因而無法續約廬山舨時,問題就這麼出現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vuELWFSGH
這些年老色衰的琵琶女們失去了她們多年以來的歸宿。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rTiewVEFO
所以廬山舨越大越貴並不奇怪,但是琵琶女越多越便宜的原因,有很大部分與這些仍在花期內,卻喪失了從前賴以生活起居的舢舨,實際上就是被買主所拋棄的女子有關,買越多越便宜的行銷策略,就是為了將她們一起打包賣出的無奈之舉。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I20t9VDoG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2XL39x7q6
一來這些女子實際上並沒有多少特殊之處,雖然江城覺得琵琶女是雲鬢樓主的變種,但在合歡宗眼中,潯陽江頭上的琵琶女們就只是來儀外院的特殊版本罷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GqNrEufTa
琵琶女裡頭很少有人會修練杳冥功與桑落腿,這是因為她們近乎將所有精力投注在杜若手──這雙用來彈奏琵琶的雙手上,除此之外還有每日必修與養護的歌喉。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c73cEn51w
也因為很少能有機會服侍客人的緣故,所以與來儀院內的女孩們相比,琵琶女就是一群特化了自彈自唱能力的女子。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zQtdYDiBv
再來就是因為舢舨的租借期限通常落在十年到三十年之間,所以當這群琵琶女因為買主不續約,進而又拋棄她們之後,沒有基本謀生能力的她們自然尋不到歸宿。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1VykZqugL
試想看看,在當代被認為是上了年紀的女子們,還是一群連基礎的針黹女紅活計都不熟練的女人,更沒有多少服侍他人的經驗,就連合歡宗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排她們。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cyyKqSP0p
然而這並不代表合歡宗也拋棄了她們,畢竟對於賣身錢這部分,合歡宗並沒有從中抽取太多的傭金,絕大部分買主所支付的買身錢依然進到女孩們的荷包之中。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v8KAr2XzL
然而這些銀兩並不足以讓這群過期的琵琶女們安穩度過餘生,這就像是簽了終生僱用,然而訂立的卻是論件計酬的合約,結果甲方完全不發給對方工作一樣。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rHFI0PqPL
所以這筆錢根本就不夠啊!她們依然得需要去找其他方法生存下去,否則結局就只能從病死與餓死之間選一個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fyc0NB4eG
合歡宗自然也想方設法去幫她們,可能實施的方法真的不多,這是礙於琵琶女們所具有的特殊性。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l2DpLRgMq
畢竟再怎麼說這些被拋棄的琵琶女們仍舊屬於原買主的財產,那她們仍舊得要遵循身為妻子的禮法,不可隨意面見外人。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dhgTVVBn
別忘了琵琶女可是商人婦啊!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XMYqBpUGD
更加不可忽略的是,琵琶行中的琵琶女可是經過千呼萬喚,這才被逼著無奈始出來,儘管出現時她仍猶抱著琵琶藉以半遮面。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7SmsxqG6Vr
其中最不能無視的一點就是白樂天的身份。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hertU2i1n
白樂天雖然左遷九江郡司馬,但他始終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父母官,而他送客的對象自然不會與之差距多少,最少也是有官職在身。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A9STxGzln
所以琵琶女之所以會出現,背景其實是迫於一群朝廷官吏的相逼而不得不見,是迫於身份地位而不得不出,並非商人婦就能將當代的禮法規矩視若無物。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auip5hNS
儘管說前朝的民風與當代的民風有所不同,在這事上自然不能一概而論,可這偏偏是合歡宗對於這些琵琶女的去處感到為難的地方,因為當代的限制反而更加苛刻。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VCs5C8brv
除了合歡宗沒辦法擅自調動他人的財產,也就是讓這些百無聊賴的琵琶女出來解悶的同時,順便還能透過表演賺得額外的生活費用之外,那便是琵琶女得符合倫理道德,乖乖做好婦人的本分,所以就算合歡宗敢擅自調派琵琶女表演,社會風氣卻注定沒人會對此演出買單。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9cxQuhEobW
簡單來說就是沒人會看,沒人來看就沒法賺錢。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lLQzFGcvS
但是在打包轉賣之後可就不一樣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XA2hE4OU8
白樂天的琵琶行中倒是有一點說的不錯,商人重利輕別離,前朝如此,直至當代仍然始終如一。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YurkTf77H
所以雖然合歡宗囿於規矩以及名聲不能讓商人婦出來表演,但是她們卻可以透過一點小動作,讓這些女子賣給另一位買主。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g3So9BLxd
這樣一來如果有原買主找上門來理論時,合歡宗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將矛頭推給新買主,表示對方是看上了這些還有些許姿色的女子,請原買主自己去找新買主理論云云。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33hwmEX91
這種一次賺兩手的做法很容易會被人們詬病,在被戳破之後更可能損害商譽,但是一來被抓包的情況幾乎不會發生,因為原買主基本上不會在意這些琵琶女的歸宿。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UU2ctlCWG
再來是因為契約的期限是買越久便越便宜的緣故,所以商人都會一次至少續個二十年以上,這便導致許多買主不是忘了,就是經商失敗或者其他各式各樣的原因而不再回來。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rG1vGQtWV
當然有失敗的自然也有生意成功的,這種商人在成功後又會買上新一位琵琶女,更甚至於一整批的琵琶女,雖然後一種情況幾乎沒有發生過,至於自己若干年前買的那位,將自己青春年華全都空付予枯守舢舨的琵琶女,他們都很大肚地交給合歡宗為其處理,將不聞不問展現地淋漓盡致。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xIEREWzS3
畢竟在商人們看來,老馬還能識途,可老了的圈養馬不待宰就已經不錯了,哪還能期望商人們將注意力投放在其身上呢?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uEAsvXhnC
雖然商人對琵琶女棄如敝屣,那紙賣身契卻是琵琶女臉上讓人無法忽視的胎記,更是合歡宗無法改善她們生活的枷鎖。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f4iYyE2r
畢竟誠信只要一被質疑,那幾乎與破產沒什麼兩樣了,所以才需要一雙白手套,透過轉手這一方式來洗去嫌疑。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NWPPknAT
因為看上合歡宗的女子而花大錢強買走,便是一個極度合理且適當的藉口,更是商人易於接受的理由。13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7c964VTx
反正對這些原買主而言,只要掛上廣告旗幟的廬山舨還在,他們根本不在意有沒有琵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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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六洲掩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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