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癒兒》-有時候現實和幻覺只是隔層紗 - 《像她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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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融金，連坐擁萬貫財富都無法買下的美景，伴隨著刺耳的耳鳴和恍惚的視線，我看見和「她」如此相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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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看，我上一秒才被她拒絕，現在卻冤家路窄又碰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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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卻並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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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假裝無視她，就像數萬個我後悔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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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剛剛是不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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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門，依舊是灰暗的燈光和無人的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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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飄散不了的淡淡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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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忍受不了的跑去廁所嘔吐，明明已經什麼也沒吃卻依舊吐出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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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讓我單方面的當作是我對生活的熱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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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的自己終於躺上了雜亂無章的床，與東倒西歪的玩偶和單薄的棉被纏身，即使陽光射的眼睛刺痛卻也無法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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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夢中的一切，早已失去創造樂趣的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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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精神被自己的痛苦壓到斷裂，恍惚間我又看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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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叫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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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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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開始無比劇痛，好似有人要從我腦殼蹦出，可我不是宙斯，但是我渴望被斧頭劈開的開顱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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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我感覺一種厚重感放在我頭痛的地方，瞬間那種痛苦又被壓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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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向她，她微笑著，彷彿就是救世主的出現，被她纏上的人不是「精神失常」就是「沒有好結局」，但是我已經等這刻好久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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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來接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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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被她捧在手掌上，

感覺她一用力就能將群龍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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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救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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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孩子」

她甜甜的微笑，好像擁有了母愛擁抱、朋友的示好、家人的關心、戀人的牽掛般的美好。那些我早已遺忘的一切，讓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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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嚐嚐看她成為甜點的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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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你是神嗎？……」

「你不是最不相信神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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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正在被撕裂，兩種極端正在撕碎我，我想要尖叫但是才發現自己太久沒有喝水早已失聲，我無聲的尖叫，我感覺我的脖子像是被什麼東西掐住著，她突然鬆手，我跪倒在地，像是被拒絕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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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絕，又是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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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去被接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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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地上呼吸著「新鮮空氣」，她似乎是見我轉好便將我扶起，我愣愣的看著她，似乎是發現我的問題，她將水遞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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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卻沒有發覺水流露出的淡淡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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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法相信水是甜的我也震驚不已，我從什麼時候開始覺得一切都沒有味道？但是這杯水卻十分甘甜，好像…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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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沒有發生時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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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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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想了，不要記起來就不會痛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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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呢喃，頭也確實慢慢減緩頭痛，她又是朝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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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的第六感叫我快跑，但是我不想聽它的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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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時候這座身體才能是別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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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我們出口玩吧」

她牽起我的手，我的外套披上身就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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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帽子遮住我的頭，就像是躲避騎士追捕的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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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走了我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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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補習班前大搖大擺的閒逛，我知道我今天有一節英文課。

那是我最討厭的科目。

「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學生呢」

「……以後再也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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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又溜達的學校門口，只剩幾個學生晚自習回家匆匆忙忙的身影。

我卻瞄到晚自習結束的「她」

她緊握我的手。

「快跑！」

我們匆匆跑走了。

沒有人追過來，沒有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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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接著轉著轉著就到了早已收店的蛋糕店面前發呆。

「你還喜歡吃甜點嗎？」

「嗯，沒有奶油的那種」

蹲在卷鋁門前，在地上畫出想吃的蛋糕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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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最後一站的路上，路過了醫院，我和她都不約而同的停下。

「你不去看看她嗎？」

「……不用了」

車子的轟鳴聲又讓我差點暈倒。

此時，卻有人不在吸煙區乖乖吸煙，煙味擴散而飄到了我們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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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想起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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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糊卻單純對我笑的一群人。

模糊卻厚重安心的粗糙手掌。

模糊卻騎在清爽溫柔的微風。

模糊卻真誠對我相信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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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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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擁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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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乖巧的，溫順的，心思細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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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這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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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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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頭伴隨著聞到煙味就噁心的感覺一同發作，我開始狂奔，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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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過一條又一條紅燈、逃課不去上學、裝病、說謊，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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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害他人，

傷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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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鏡子裡的人噁心，對她冷暴力，詛咒她，拿刀子割傷了她的手，叫她別浪費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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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去X一X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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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上天橋，喘著大氣卻只想再跑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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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誰，

不要在傷害我了。

為什麼我不能，

喜歡我自己一點點。

為什麼，

會這麼的沒有喘息的瞬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

啊啊啊

啊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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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喉嚨彷彿要咳血了，我搖搖晃晃的靠在天橋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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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到底是被誰拒絕來著？

我今天過得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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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吃沒有奶油的蛋糕

好想吃沒有加醬的泡麵

好想吃沒有真實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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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被自己認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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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走了過來，又是朝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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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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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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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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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重和重力終於將我撕成兩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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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浸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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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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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到了一口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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