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鈴奇幻譚 - 第二十四章懷疑

軍事會議結束後，露西亞和奧斯汀回到自己的陣營。

「露西，妳到底有什麼打算？」返回帳幕後，奧斯汀懇切地問。

露西亞換上白色居家長裙。她回頭，拿起夾在唇間的髮圈，綁起頭髮，臉上掛著笑容。

「還用問？當然是爭取時間讓平民撤退。」

「我看，露西還是適可而止。」奧斯汀卻笑不出。他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事與叛國無異。他最初是同情戰爭中受害的百姓才協助露西亞。然而他覺得女兒開始有點走火入魔。

奧斯汀害怕露西亞出事。

「父親大人請放心。我的計劃天衣無縫。戰略會議上大家都支持我呢！」露西亞握著奧斯汀的手，臉頰染上粉紅，似乎真的很高興。

「雖然是這樣說，萬事小心。」

「至少今天明天我不出去啦！我很累。」

露西亞身子一軟，順勢倒在奧斯汀的懷抱裡。

她抬起頭，有點傻氣地笑說：「那個提案是有我的私心。」

奧斯汀的表情變得柔和。

「露西辛苦了。我特許妳放一天假。」

他推著露西亞回去睡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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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貝特里安。這個用燒成褐紅色的磚塊建築的要塞，在火篝方陣映襯下散發一股略現陰沉的威壓。

巴頓和薩斯，帝國軍的雙星大將單獨在小城堡的一幢塔樓頂樓上擺著酒宴。從窗口俯視可以看見井然有序的陣營，教人震撼的軍力是一幅賞心悅目的畫面。

「從杜拉維斯帶來的美酒差不多喝完了。」

以酒為話題，薩斯晃著酒杯提起戰利品變少的問題。

巴頓意會到這個問題，表情不由得嚴肅起來。

「阿斯達的蠢蛋也有變聰明的一天……」他抓起一塊肉，撕下一大片，吃了下肚子裡。

「連人都走清光了。」

「已經幾個晚上沒女人玩。那些無能的下屬到底在搞什麼？」

巴頓焦急難耐地說：「看來還是不可以指望那些廢物。」

「我看事情未必這麼簡單。」

這時，門後傳來一把優雅的低沉男聲。

房裡的兩大將朝門口看過去，一位穿整齊軍服，容貌清秀的藍髮男子佇立敬禮。

他撥了撥順直的長髮，自我介紹道：「在下是艾斯．羅瑟．赫爾頓，第三軍統領。」

「冰玫瑰。」薩斯口中嚼著這個名詞。

「其實我並不是那麼喜歡這個稱號。」艾斯搖搖手。雖然嘴上這樣說，倒也沒有抗拒。

「我覺得是個不錯的稱號啊。只要聽到你的名字，那個地方就會化為極冰一般寸草不生。」薩斯微笑說。

「我不同意，比較多是化為焦土吧。」艾斯撥頭髮說。這個動作似乎是他的招牌。

「艾斯．赫爾頓，什麼風把你吹來？」巴頓挪動肥胖的身軀。這時酒氣正盛，他打了一個嗝。

令人心嘔的畫面讓艾斯稍微皺眉，隨即面露陰險的目光。

「我想分享一個傳聞給兩位將軍。」

艾斯走到窗戶旁，一雙眼眸燃起火種。

「你們不覺得阿斯達的舉動太古怪嗎？」他冷笑道。任誰都知道冰玫瑰為人心狠手辣，當他在想計策的時候正是這個表情。

「因為摩查陛下威震九方，阿斯達的笨蛋聽到佛萊戈的名字都抱頭四竄。」巴頓開懷笑著，將手上的烈酒一喝而盡。

「既然如此，又有何必要為了休養生息而停止行軍？」艾斯引導他們思考提問。

「可能……阿斯達暗中等待機會反咬我們一口。露西亞小丫頭所言有理。」巴頓不太肯定地說。當提到露西亞，他臉上就浮現笑容。

艾斯捕捉到巴頓的心態。

因為他也曾經追求過露西亞。

「這裡正是問題。」艾斯掛著的悠哉消失，斬釘截鐵地說。

「你認為露西亞圖謀不軌？」聽了艾斯的指摘，薩斯總算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巴頓聞言色變，來回看著薩斯和艾斯。

「前一陣子，值夜班的哨兵看到一個外表酷似露西亞的人偷偷離營，朝著南方而去，同一個晚上歸營。」艾斯用舌頭濕潤嘴唇，說道。

「可能只是人有類同，你切莫亂說。」巴頓按著劍托。他不相信露西亞會背叛。

「細作回報，在阿斯達同樣流傳相同的傳言：

『那天夜裡，一個穿上披風的身影來到城下，連發三箭就離開。那雙眼睛恍如天使的憐憫、姣好的身姿，一定是絕色天香。』

他們的傳言裡也明確指出那個人是來自帝國軍。所以不會錯。」艾斯把傳聞的內容一字不漏誦讀。美妙的聲線宛如替這段文字賦上音律。

巴頓憑那些字句幻想露西亞的形象，想到他銷魂奪魄，口吞唾沫、滿臉通紅。

「露西亞一直在通敵。所以我們的戰利品越來越少。」艾斯揭曉謎底。

巴頓渾身顫抖，似乎不敢相信露西亞會背叛。

「她為何要這樣做？」他震驚地問。

「我以前與露西亞有過交雜。她的個性如何我很清楚。」艾斯意味深遠地低吟，腦海裡閃現與那個女人的過去。

「身為武者卻憐憫敵人，聖女情操有夠嘔心。」但他沒有緬懷，而是輕蔑地把這些思緒排除。如果露西亞在面前，說不定會向她臉上吐一口口水。

「臭丫頭，竟敢背叛帝國。現在就把那對父女斬頭！」巴頓扔碎酒杯說。外頭的士兵準備聽令抓人，艾斯卻保持一臉淡定。

「且慢。既然對方製造一個機會，我們應該好好利用休整的時機找出其他背叛者。」

「如此那般。」

三人交頭接耳，商討只有他們知道的密令。

「這樣就可以試探那丫頭的真心。」

「這段時間繼續監視第七軍的行動。」

他們都露出奸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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