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夢師 -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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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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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週左右的時間，尋歌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樣貌，高大挺拔，看起來約接近二十左右的長相，就像朔弦在夢中見到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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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朔弦再沒有機會與尋歌接觸，他不許她在旁邊陪侍，不管換藥或用膳，她都不准在身邊，即使在夢中也不能見到他，朔弦原本認為這樣很好，因為代表尋歌大人不再意氣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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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尋歌會為了風訣埋藏在自己身邊的侍女侍從，故意為了朔弦和風訣的關係發脾氣，表現出鬱悶的模樣，風訣也因為這些消息而得意得很，甚至說這兩天就能夠讓尋歌自由，不再限制他只能待在譯夢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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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代表尋歌大人和她的計策見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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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下一步該怎麼辦？她還在想，只是這麼多天沒能夠見到尋歌，她比想像得還要難受，她的鬢髮長出白髮，在譯夢廟的成年男女，都會或多或少的長出來的白色頭髮，這也象徵著朔弦已經正式被承認，是朔家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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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清晨，她照常在守護廟內等待風訣時，看見風訣進殿的樣子很是怪異，他的身上佈滿傷痕，甚至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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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昨天晚上的戰鬥，昨晚守護廟和結界廟都很吵雜，聲響大得連譯夢廟都聽得見，可能是等級很高的妖怪，不知道戰鬥的結果是怎樣。風訣跌跌撞撞的坐在她的床畔，靠著床柱疲憊的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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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跟著一大群人，是呪醫廟和守護廟的人，吵著要替他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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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許跟著！都滾出去！」但是風訣不願意這些人跟著，命令侍女關門，「關上門！誰都不許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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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大人……開門！」剛繼位的皇甫天駟推門進來，「您怎麼能那麼任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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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妳出去！」風訣卻是怒氣騰騰的瞪了皇甫天駟。「……別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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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天駟只能悄悄的看了朔弦一眼，朔弦點點頭，表示自己會協助勸勸風訣，這才讓其他人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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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很寂靜，只剩下風訣大人的喘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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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大人……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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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風訣閉著眼睛，眉頭揪緊著，看起來很痛苦。「妳別想也跟著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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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於是朔弦只能安靜地陪著，看著風訣倒在床上，痛苦的喘息，她上前替他擦拭汗水，「在下替您更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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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不用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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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了衣衫，在下好好伺候您，然後陪您好好睡一覺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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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風訣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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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弦從來沒有陪他睡過覺，兩人總是在親暱的做愛後分開，風訣微微皺眉，似乎對於這個提議並沒有討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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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朔弦大膽的輕輕解開他的衣衫，看見了他胸口的傷痕，深深的，從左胸劃到右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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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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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她竟然也不覺得風訣是個討厭的神，雖然和尋歌那樣的溫柔不同，但至少這一刻，他只是一頭受傷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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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疼吧？」朔弦看著他滿臉的汗水，「我打水給您擦擦身子吧，不上藥要是傷口化膿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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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只是躺著，任憑朔弦喊了侍女，替他清洗傷口和身子，花了好長的時間，終於替他換好了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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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兩個人沒有做愛，她只是替他蓋上了被子，吹熄了蠟燭後，在他的身旁握著他的手。就像當初上一代皇甫天駟大人過世的時候，風訣握著她的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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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抱怨過，他們是雙胞胎，但兩人屬性卻不同，風訣暴戾、衝動，武力強大，而尋歌安靜、恬淡、隨遇而安。在二百五十五代皇甫天駟的選擇下，僅有六百歲的風訣，被迫成為寒櫻林世界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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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恨二百五十五代的皇甫天駟，或是說，世世代代的皇甫天駟。她們就像是自己的手足、母親或是祖母，雖然給予極度的關愛與溫柔，但最後卻還是剝奪犧牲他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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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尋歌不同，他只需要享有所有人的愛，卻不需要對這個地方負責任，所以風訣才會如此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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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以為換好藥的風訣應該會想睡了，沒想到風訣卻一直睜著眼睛若有所思，朔弦摸了摸他的額頭，不知道他是不是不舒服。「怎麼了？大人不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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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區……是個怎樣的地方？」風訣默默地問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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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風訣會這樣問她，她一時有些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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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張什麼？」風訣微微皺眉，勉強的換了個姿勢側躺著。「說說妳知道的事。外面是個怎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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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朔弦開始慢慢地說起十三區的故事，說起自己的母親，說起柳湘湘，說起她遇見的第一個客人龐希德，風訣也沒有打斷她，只是靜靜地聽著，然後時間差不多後，他說，「好，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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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能閉嘴，看著風訣就這樣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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