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夢師 - 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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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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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風訣並沒有接見她，只是把她晾了一晚。幾個時辰後，朔聞來看她，看著她一臉憔悴的模樣，沒想到朔聞的話語中沒有安慰。「……這是妳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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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長大人……」她失望的低下了頭，雖然失望，但是在這裡生活了幾個月的她，對這樣的想法並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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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辦法選擇我們的神。朔弦。」朔聞嘆了口氣，似乎有些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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顫抖不已的朔弦，支支吾吾半晌後，終於眨眨眼接受了這樣的說法，「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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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她是誰啊？她早該將這些無聊的難過與希望放下的，難道她忘了自己的身分嗎？忘了自己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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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汙濁的事情不會因為她換了地方就因此而改變，她該感謝這個地方的收留，要不是如此，她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她不該難過或憤怒，不該覺得失望或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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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該接受，該感謝，該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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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開了之後，她便能夠安然接受一切可能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意外的發現自己擁有絕望的情緒，那麼代表自己這段時間其實過得很幸福吧，她苦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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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母親對她的冷漠和虐待，那些和如今要接觸的種種，並沒有什麼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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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接受，不抱任何期望，才能安然度過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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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她要保護尋歌。如果今天風訣虐待她，能夠讓他少接近尋歌，少毒打他欺負他一些，受點苦又何妨？她反正不過是回到原本的生活罷了，如果能夠藉此讓尋歌的生活好過一點，又何樂不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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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弦送走了朔聞後，只能坐在鏡子前暗暗下定決心，準備開始梳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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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夜裡，她照常在夢中見到了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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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歌慌忙拉過她，「妳還好嗎？風訣是不是明天開始接見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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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弦反倒是退了一步，用著從未有過的恭敬語氣對尋歌說，「在下不要緊的，尋歌大人，這段時間在下不能在您身邊服侍，您要好好養傷，在下會說服風訣大人，讓您恢復正常飲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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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歌的眼中滿滿的都是哀傷，「為什麼妳要這樣稱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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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下不懂事，才會數度僭越。」朔弦笑得苦，「在下本就是卑賤之軀，不該自認為是大人的朋友，如今我被命令進入守護廟服侍風訣大人，這也是一種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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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幸？」尋歌的眼中滿滿的受傷。「妳明明不願意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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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不願意又有什麼關係呢？朔弦微微皺眉，「既然木已成舟，我也只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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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救妳的，妳要相信我。」尋歌抓住她的肩膀，「朔弦，我會救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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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救我？」朔弦嘆了口氣。「難道尋歌大人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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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歌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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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明白大人絕對不可能喜歡我的，接近我也只是您的同情和仁慈。」朔弦笑得燦爛，抓住了尋歌的衣袖，「既然風訣大人只是想要傷害您才會將我抓來的，我們何不將計就計，讓他放過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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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朔弦……」尋歌的眉宇乘載了許多痛苦，但朔弦即使知道這些話會傷害他，她也還是要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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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在下接受了風訣大人的提議，假借這種方式來傷害您，您也只要表現得很難受就可以了，這樣您不僅能夠不受結界和藥品的影響，能夠正常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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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讓妳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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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的，這不是尋歌大人的錯，在下就是這樣的命，在下也會欣然接受這樣的命運的，所以……請大人不要再管我了。」朔弦放開了尋歌的手，笑得坦然而開朗，「在下就是卑賤之軀，除了美色之外一無可取，在下很明白的，能夠在最有效的方式下讓在下為您盡一番努力，也是我的價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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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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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已經決定了自己要用這種方式過活，請尋歌大人配合我，您過得好一些，也是身為譯夢廟的我，本就應該做到的事情啊。」朔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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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歌最終無法說服她，只能放開她的手，黯然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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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朔弦卻哭得很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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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痛不是絕望，而是她曾經有過希望，曾經以為自己能夠擁有朋友或夥伴，或是曾經以為有人能夠真正喜歡她，最後證實了，這些都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只是一場美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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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尋歌大人的好，她只要留在夢中就好，這一切不必讓任何人知道，也不必覺得委屈，曾經擁有過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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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什麼都還沒有開始，她也沒必要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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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好好守護尋歌的性命，就當是為了來到寒櫻林的這些日子以來，能夠短暫的嚐到了幸福的感受，這也是她應當回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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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她被送到了守護廟的蟠龍殿，那時候的她已經梳妝打扮完成，穿上了輕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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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風訣笑，「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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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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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風訣眉頭揪緊著，「憑妳也想稱呼本王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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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將我擄來這裡，不就是為了傷尋歌大人的心嗎？」她的聲音很小，但是卻仍然堅定，「請給他正常的食物，讓他好好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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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這種要求，妳以為本王會答應？」風訣冷哼了一聲，只是上下打量著她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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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輕薄的衣衫幾乎只是薄紗，朔弦知道，風訣的眼神是男人充滿慾望的眼神，也是盯上獵物的眼神，於是她深呼吸，對於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了更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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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心比毒身更重，且您也不想要自己的身體因此受到影響，所以總是在折磨他的身體時還想著有所顧忌，不是嗎？」朔弦故做鎮定，但聲音仍然不斷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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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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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殺了我，那不過是讓他痛一回罷了，您希望的是折磨他，不是嗎？」朔弦低眉，聲音更大了一些，「您大可以將我召回譯夢廟，我一邊服侍他，這才能隨時刺激尋歌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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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一邊想要恢復尋歌的飲食，一邊還想要回譯夢廟？」風訣冷笑，「妳以為本王會不知道妳的伎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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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大人召我來這個地方已經兩天了，就算您什麼都不做，所有人都已經知道在下是您的人，您又有什麼好不放心的？」朔弦笑得諂媚，這是她在綠蕪學到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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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憑什麼認為本王會相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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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相信在下，不想恢復尋歌大人的飲食和生活，也無妨。」朔弦站起身，直逕的走向風訣，輕紗如淡霧輕巧滑過他的臂膀，風訣閉上眼睛，「但您虐打他已經多年，曾經讓尋歌大人向您低頭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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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訣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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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您這樣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何不試一試在下的方子呢？」一陣陣女人的脂粉香氣在他的身邊縈繞，她不知道風訣是否有心動，從他安靜的表情中，朔弦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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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的眉心微微一動，睜眼時瞳孔中的慾望更是騷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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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弦知道風訣好色，即使對於自己的能力沒有自信的朔弦，對於自己的美貌卻是有十足的把握，為了保護尋歌大人，她必須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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