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血症候群 - 04.因為所以，先銬上再說

居住在老齡化社區裡，男人早已習慣走在灰暗的小巷，尤其是靠近他家的這一帶住戶，往往過了九點便熄燈睡覺，巷弄裡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但因為習慣了，就算是閉著眼，男人也能回到屬於他的窩。

連續五個轉彎，男人走出黑漆漆的暗巷，一步步朝著那早已關了招牌燈的「歐氏甜點屋」前進。

那是他的窩，同時也是他開的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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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後，歐凡小心翼翼地將懷中的人兒，抱上二樓。

沒辦法，誰叫他半路撿回來的這位白髮紅眼男實在太詭異，一樓店面裝潢三分之二全是強化的透明玻璃，不管是裡頭還是外面，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雖說夜深了，但難保沒有晚回家的鄰居路過……

在弄清楚這傢伙的身份以前，掩人耳目是必須的。

心裡這麼想的歐凡，抱著懷中的白髮男走向二樓客廳的長沙發。

——這傢伙也太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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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每天晚上都會去夜跑健身的歐凡來說，這來路不明的白髮少年身體輕盈的有些可怕，彷彿太過用力就會碎掉似的，讓他在捧抱移動的過程中，格外謹慎輕柔。

想起自己剛剛的粗暴行為，歐凡頓時覺得有些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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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不知名的陌生人安置好後，歐凡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伸伸懶腰，簡單做了幾個收操動作。

按造往常，這時候的他應該轉身去沖澡。

然而，他的視線卻捨不得從少年身上移開，尤其是那張閉上雙眼，一副無害的睡臉，更是精緻漂亮得讓他看得出神。

單看臉蛋，實在很難分辨對方是男是女，要不是那隱約凸起的喉結作為男性驗證，要不然歐凡還越看越覺得對方像個未成年少女。

盯著那張帶點灰土的臉頰，歐凡頓時想起對方在暗巷裡顯露的紅眸。

想想也是，血族最擅長的不就是靠外貌，招搖撞騙。

歐凡在內心給自己提個醒，汗流浹背的黏膩感也在催促著他走向浴室，但，礙於那閉著眼、不知是在裝睡還是真昏的白髮男，他又不得不提高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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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抹靈光閃過。

歐凡像想起什麼似的走向一旁的櫃子，翻找出一個收納袋，裡頭裝的是條久未使用的項圈。

雖然這麼做似乎有點超過，但，對方怎麼說都是亮著紅眼的血族……

多一道枷鎖，也是多一道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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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凡走回沙發，並將項圈調整到適合的長度。就在他俯身、輕輕托起白髮男的後腦勺時，那被瀏海遮住的雙眸突然睜了開來——

感覺到他人的觸碰，身影的主人下意識閃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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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咳咳……」

一開口就咳嗽，白髮少年痛苦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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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對方已醒，歐凡隨即收手、起身，連退兩步與對方保持距離。

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趁著白髮少年揉著眼、緩緩坐起身的同時，趕緊將手裡的項圈放回一旁的櫃子上。

一連串的動作，俐落得彷彿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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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逐漸恢復意識的白髮少年，微微瞇起他那雙妖異發紅的血眸，緊盯著那張陌生的臉孔。「……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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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歐凡皺眉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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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對方神情起了變化，白髮少年這才驚覺到自己說的是族語，對方當然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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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凡收回視線，心想著一直僵著也不是辦法……

身為屋主，他是該好好展現待客之道。

「要不要喝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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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凡蹲身，從茶几上倒了杯水給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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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白髮少年雙眼一亮，連忙點頭，開心之餘還不忘向對方說了聲謝謝。畢竟，他渴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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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說中文？」歐凡挑起一邊眉頭，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雙手捧著水杯，宛如小孩子得到糖果般雀躍不已的白髮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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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但……」少年一臉滿足地將飲盡的水杯放回桌上，並且加深笑容感謝眼前那好心的陌生人。「……不熟悉。」

等等，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白髮下的笑顏一愣，少年猛然抓住歐凡的胳臂，瞇眸追問：「是你……在暗巷攻擊我的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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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歐凡心想：不愧是血族，適應能力就是這麼快。

看樣子對方似乎想起來了，現在該怎麼辦才好，裝傻不認嗎？

這方法似乎不錯，可惜……

不符合他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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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歐凡揚聲：「嗯，是我。」

就算那半路撿回來的少年正瞪大血眸盯著自己，他依舊面不改色地點頭，承認自己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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