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未央 - 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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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

「好啦，今天故事先說到這裡。還有什麼問題嗎？」

厚厚的故事書被闔上，歲長安點了點妹妹鼻頭笑著問。

歲未央抱著小兔子，坐在床上仰著小臉看哥哥。

經過這麼久，歲未央有變得更活潑一點了，不過也慢慢向『十萬個為什麼』靠攏的趨勢。

小孩子本身就是純真，又對世界充滿好奇心的，之前那樣的環境幾乎將這樣的本性扼殺。

「不要咬手。」歲長安輕輕把歲未央的小手指拉開。

「精衛鳥不用一直去填海啊，哥哥，大海掀起大浪可能是大風來了，或大雨下來了，還有大魚游泳把船弄翻了，她難道要一個個滅掉嗎？而且如果她把大海填了，大家就沒有魚吃，住海邊的人通通要餓死掉了。」

歲長安一噎，竟無可反駁。

這個故事的含義本是要小朋友們擁有填海的意志的。

不過小央的這個想法令人有點感傷，透出一股淡淡的無奈，一切悲劇雖然悲傷，似乎有因頭，卻永遠道不明是誰的錯。

能淹死人是大海的能力，不需刻意為之。

年幼慘死產生怨恨，是人的常態。

「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歲未央小心問道。

「嗯？我並不覺得未央的想法有問題呀，只是從來沒想過而已。」說著按按她的小腦袋。

歲未央遲疑了一下，看哥哥似乎被沉重的心事壓住了，想了想爬到哥哥身邊抬起小手環了上去。

每次哥哥抱著她的時候，她就比較不想哭了。

「哥哥？不哭。」

娃兒的體溫很暖，像個小火爐，小小軟軟的，貼在身上小小一隻很是療愈。

歲長安呆了呆，緊緊回抱住這個可愛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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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你真是個幸福的好孩子，」穿著黃色紗裙的美麗少女哀傷地看著她，一頭長髮裡編入了顆顆碎玉，隱隱閃爍著光彩，雙腳赤著站在溪邊。「沒了爹娘還有人這麼愛你。」

歲未央茫然地看看四周。

環境很美。

綠水木橋，還有類似她在第一次到宗門時那樣，茂密蓊翠的竹林。

「拜託……那個「我」快醒了，別重蹈那個覆轍，縱使無論怎麼選，結果都是心痛的。」

歲未央張口想問問這個姊姊怎麼回事時，一片迷霧忽然湧來，竹子突然發黑、衰頹。

女子張口輕輕說了些甚麼，卻被霧氣吞沒，隔開。

「未央？醒醒，該起床啦！」

「唔……有個姊姊……」

「甚麼姊姊？做夢了嗎？先吃點奶油酥吧，你要上課了。」

歲未央坐在床上不住的用小手揉眼睛，幾秒後……

「嗯！是做夢啦！我要吃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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