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洞穴裡,洞口被岩石堆堵得密不透風。
直到剛才為止,總共花了半個多小時,傑拉德才用鏟子挖鬆了石塊,又把過於尖銳的石頭給搬走、移開,弄出一塊可供人爬著進去的洞口。
「咿呀!」傑拉德先將火炬、鏟子丟進洞中,自己再慢慢從石堆缺口爬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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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甚麼?大家都躲到這來了?」傑拉德一個人自言自語,拍了拍身上塵埃,手拿火把看了四周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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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搖曳的火光照明之下,洞穴隱隱露出它的面目。長短不一的鍾乳石從洞壁垂直下來,尖銳的有如新鑄的槍矛。地面的石灰岩因為長年滴水侵蝕的影響,變得凹凸不平。傑拉德要走路還得特別小心翼翼,先用火炬確認前面的地面後才敢踏出一步,還要小心踩到潮濕的石塊而滑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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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附近有吸血鬼肆虐的消息,長老們本來有在討論要不要率領全村居民都到附近的山洞避難。傑拉德早上外出前,還聽說今天傍晚前就會討論出一個結果,但是當傑拉德工作完返回村莊,卻發現人都已經走光了!
「難道......是被吸血鬼攻擊了?」傑拉德感到納悶,吸血鬼乃是夜晚出沒的不死妖物,不可能大白天行動才對。而且他一一查看了每戶人家的房子:衣服、乾糧等行李全都收拾一空。可見他們絕對不是匆忙離開的,會是去哪了?提前去山裡面避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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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拉德沒有結婚,也沒有兒女。親戚和鄰居既然都不在了,只要簡單收拾一下既可。於是,傑拉德一個人來到這個距離村莊最近的洞穴一探究竟。奇怪的是,當他來到這座洞穴前,卻發現洞口已經被一堆石塊徹底堵住了!
「搞甚麼?天還沒全黑,弄成這樣子根本沒想到要等我!」傑拉德抱怨,可是想到這又有點奇怪:這樣人要怎麼出來?他後退幾步,仔細看了看這個洞穴:理論上應該是塞滿數百人的場所卻是靜悄悄的,安靜得十分詭異。而且石塊堆疊的樣子很像是自然崩落,難道他們都困在裏頭出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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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解答,也為了擔心村民安危,傑拉德跑回家拿了鏟子和鐵鎚,打定主意要看看怎麼回事。
滿地的碎石、塵埃散落一地。傑拉德拿著火把貼近地面查找,藉著火光,他看到許多模糊不清的腳印,看起來像是很多人一起走過似的。
「可惡,要走之前也不先通知我。」傑拉德嘀咕,聲音在洞穴中引起了不小的回音。
傑拉德打量著洞穴,試著判斷它有多深。就在他對於要不要前進猶豫不決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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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完全漆黑的環境當中,卻傳出了「滋滋!噓~~~~~~~~滋!」的奇怪吸吮聲,在這個寂靜到連根針落地都會發生聲響的地方,這個持續不斷的噪音顯得突兀。
順著聲音的方向走去,進入一個更加幽暗深邃的洞穴中,一陣濃烈、鐵鏽般的味道飄了出來!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這股怪味也越來越濃,到底......怎麼回事呢?傑拉德的好奇心戰勝恐懼,決定要進去看一看。
舉著火炬照明,傑拉德發現前面還有一段空間較窄的走道,不過地勢看起來比較平坦一些,便放心地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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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傑拉德踩到了一個軟綿綿的東西,感覺不像是石頭或是...這甚麼玩意?傑拉德停下腳步,拿著用火把一照:
「啊呀!!!」當傑拉德意識到那究竟是甚麼,嚇得整個人往後退,差點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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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軟綿綿的東西不是別的,而是一條手臂。
人類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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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這...甚麼?」傑拉德嚇得六神無主,連連後退,卻又撞到一個圓滾滾的物體。
傑拉德慌忙地撿起掉在地上的火把,勉強抑制住顫抖的雙手,想看清楚那個不明物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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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顆人類的頭顱!
傑拉德驚恐地大喊,那顆人頭不是別人,就是今天早上還跟他親切交談的鄰居卡斯特。只見他的頭顱躺在地上,瞪得大大的眼睛看起來十分恐懼,像是見到生平最可怕的事物。頸部以下呈現某種扯碎的撕裂斷口,看起來像是......被用力扯斷的!
驚慌、恐怖的情緒麻痺了傑拉德的行動,使得他有好幾秒鐘的時間甚至無法動彈。當他終於爬起來後,頭也不回地往來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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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拉德只顧著逃命,完全不管凹凸不平的石頭地造成障礙,連續摔倒兩、三次後,好不容易來到洞穴口。天色已暗,但是傑拉德用火光看到了缺口所在,奮不顧身的爬了過去。
可是傑拉德沒有注意到的是:一個巨大的黑影垂掛在他的頭頂上,猶如蝙蝠般倒掛穴中。微弱的火光稍微照出輪廓:巨型的身材、沒有自然垂落的長髮、巨大的血色瞳孔...
就在傑拉德拼命要擠進缺口之際,那個身影張開翅膀,無情的朝著他迅速落下───
「啊啊啊啊!」一個又長又激烈的慘叫傳了出來,迴盪在只有星星露臉的寂靜夜晚,久久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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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無人的村莊、略顯一片淒涼的夜晚。
「噔噔!」靴子踩地的聲音清楚地傳來,在這個彷彿遭到遺棄的村莊裡,成了唯一的音樂。
一襲灰色的獵衣隨風擺動,來者以連身帽遮蔽面容,背上揹著一把長長的大劍,至少跟陌生人的身高一樣高。
陌生的旅人揹著劍和一包行李,繞著整個村子走了整整一圈。甚至還闖進幾間空屋查看,卻是半個人影都沒有。
「搞甚麼啊?明明接到消滅吸血鬼的委託,該不會...已經晚了?」旅人自言自語,開始藉由地上的足跡來尋找村民。
原來,這個陌生人就是狩獵妖怪維生的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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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黑漆漆的夜晚,不過藉由獵人那雙被改造過的眼睛來看,只要控制瞳孔的收縮大小,重新調整後只需要少許的微弱光線,就可以看得跟白天一樣清楚!
透過地上凌亂但有一定方向的行進足跡,獵人毫不費力地來到山洞前。
洞口被岩石塊堆疊擋住,看起來完全不像是有人來過。
獵人的鼻翼鼓動,抬頭嗅了嗅四周空氣,似乎捕捉到了甚麼。
他一手伸到背後握著劍柄,一邊警覺得撥開石頭,準備好進行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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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當獵人好不容易移開石頭,一陣響亮的撲翅聲卻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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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拔劍,寒光一閃,隨即有數隻飛行物掉落地面,其他的則是發生聲響,逃命似的飛出洞穴。
獵人看了看地上的飛行物,不僅啞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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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大群蝙蝠。
等到蝙蝠飛走,獵人又等了一會,才舉步走入洞穴。
地上留著一灘血跡,從凝固狀態來看還是新鮮的。
獵人單手持劍,小心踩在鐘乳石上面。
「滋滋!噓~~~~~~~~滋!」奇怪的聲音再度傳來。
從獵人靈敏的耳朵,還可以聽到類似咀嚼、吞嚥的細微聲音跟著傳來。
獵人持著大劍,悄悄地往前走去。
血腥的氣味越來越濃,就連身經百戰的獵人也皺起了鼻子:到底死了多少?
走過狹窄的通道之際,獵人甚至還發現了地上的人類斷肢;應該是吸血鬼吃剩的殘渣亂丟吧?獵人小心地踏過去,走進通道的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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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去,寬敞的空間赫然出現!
獵人這下總算知道,血腥味重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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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被支解的四分五裂的屍體,像是被亂丟的積木般四處堆積、擺放著。地上的血跡大都已經乾了,模糊的印子還可以看出死者生前的掙扎。即使光線微弱、屍體都不完整,獵人還是可以依稀辨識出死者性別,不管是男女老幼,似乎都已經慘遭毒手了。
「滋滋!噓噓~~~~~~~~滋滋!」發出聲響的生物,此時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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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擁有一個非常高大的身材,即使蹲下來至少也有兩米高!青色的碩大軀體有著強健肌肉的四肢,與此相比,牠的頭顱略嫌太小。不過這一點也不影響牠張開大嘴將人肉生硬的撕開吞下、痛飲人血的模樣。
此刻,怪物端坐在一個石台上,正在悠哉地享用人肉大餐。
「噓噓~~~~~~~~滋滋!嗯?」怪物進食到一半,似乎查覺到異狀,抬起那張醜陋的臉龐。
獵人不動聲色,默默地觀察怪物的一言一行。
「有人?」出乎意料的是,怪物竟以人聲詢問。
「哼!」獵人只有如此回應。
「唉呦!能夠無聲無息地走進來,你也是第一個。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怪物笑著說,滿口血腥的獠牙讓人看了就反胃。
「對一個快死的傢伙,有甚麼好說的?」獵人冷冷地說,舉起了大劍。
「呵呵呵。」怪物露出不懷好意的醜陋笑容,模樣煞是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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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穩穩地握劍,屏息以待。
怪物悠閒地坐在石台上,伸長了腿看似只是要動動身子,接著───
下一秒,石檯上已經空無一物!
說遲快,獵人迅速向上揮劍,像是要砍空氣中的某個物體。
「鏗!」尖銳的撞擊聲傳來,獵人的劍似乎擊中了甚麼。
一團黑影朝反方向躍去,數道閃亮的光朝獵人身上飛去───
數道碰撞聲接著傳來,獵人的劍快得像是只有揮了一下!
地上出現了數枚堅硬的物體,被劍打落後彈射到地上,仔細一看,那些東西看起來像是......指甲?
「真了不起,竟然可以躲過我的第一擊還有指甲,真是厲害。」怪物垂掛在洞壁上,血紅的眼睛直盯著獵人。
「喂!不敢下來嗎?」獵人如此回應,將大劍平舉在前。
「怎麼?趕時間嗎?」怪物仍舊維持笑容,神情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玩具。
「看你吃了這麼多...是吃太撐跑不動嗎?」獵人環顧一下四周的遺骸,諷刺地說著。
「臭小子!」怪物落了下來,朝著獵人撲了過去!
獵人使勁地揮舞大劍,以快如流星般的劍光迎擊對手,激烈的撞擊聲響徹整個洞穴,怪物與獵人之間的動作快到肉眼根本無法追上,幽靜的屠宰場瞬間成了最激烈的生死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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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過去,怪物似乎占了上風,四隻利爪左右開弓夾擊獵人,逼得他往石檯的方向後退。
「呦!還不錯嗎!」飢渴、貪婪的眼神始終定在獵人的身上。
「混蛋。」獵人開始感到喘氣,長時間進行大量高速動作已經讓肢體產生過度疲勞,使得他的感官開始出現遲鈍,如果不趕快分出勝負的話......
「!?」往後的腳跟撞上的岩石,停下的後退的動作。
怪物的爪子飛了過來,狠狠擊中獵人的胸膛。
獵人往後栽到石檯上,嘴裡噴出鮮血,大劍「鏗噹」一聲落到地上。
「嘿嘿,看你現在還怎麼囂張?還不是跌到我的餐桌上了?」怪物擰笑著,將他牢牢釘在石檯面上:「聽說獵人都是我們一族的剋星,因為這樣才害得我族無法自由行動,如今來看也是誇大其辭?還是你在同伴當中也算是很弱?哈哈哈哈!」
獵人沒有回應,只是努力平順自己的呼吸。
「你的劍法有點眼熟,可是你連名字都不肯說就算了。」怪物笑著扯開獵人的外衣,用指甲在他身上刺了一下,然後熟練的品嚐指尖上的血味。
「別的不說,光是味道就很難吃。」
怪物嗅了嗅獵人的氣味,首次露出不悅之色。
「這麼難吃的話,滾一邊去吧!」說完,怪物高高舉起獵人,用力地將他扔了出去。
獵人撞上了一片厚石壁,撞碎了些許石灰,接著從兩、三米高的地方跌落下來!
「你就靜靜地待著吧。再敢打擾我用餐,就把你的骨頭做成餐具。」怪物轉身回去進食,不再理會這個傢伙的存在。
「可惡......該死的突變種!」獵人低聲咒罵,一邊嘗試自我療癒傷口。
方才的攻擊,造成獵人不僅手腳都已經骨折、失血,肺部也被貫穿,導致獵人現在呼吸開始困難起來,當務之急是要將身體自癒的功能開始運作,然後撿回大劍再戰。
否則,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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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人按著傷口,閉上眼睛開始專注於自身。
「滋滋!噓噓~~~~~~~~滋滋!」的聲音,再度響起50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r7QzDCY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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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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