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認為這個世界很美麗(舊) - 第十八章　諾姆與原生種—第一節

　　陰暗的樹林，那魁梧堪稱大樓的身軀不曾動過一分一毫，軀體內的青色火焰燃燒如永不熄滅，像是個亙古不變的地城守護者阻饒任何想闖入的人。

　　他們躲在樹叢裡遠遠地觀察，恢復成人身的重生疲憊地眨眼，不自覺地打了哈欠。

　　「我們待在這多久了？」重生說得有些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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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半個小時了，還有……唔！」一隻手輕輕滑過黯澤的臉龐，他驚地炸毛，咽嗚聲勉強忍了下來，「那個、重生，可不可以請先不要摸我？我會沒辦法集中精神。」他帶些淚光楚楚可憐般向背後說。

　　「啊、抱歉啦，手不自覺……」重生笑笑地賠罪，雙手放開地表示不會再抱住。

　　「竟然還可以忍受半個小時……」綴音看了無奈地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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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綴音轉而看向前方，那不曾變過位置的召魔讓他們無法有進一步進展。

　　「所以召魔到底是什麼啊？為什麼曉固的召魔的位置看起來跟上次沒變過？」綴音問，仔細看了幾回後不禁半瞇了眼，「這傢伙是不是比上次還大？」

　　黯澤解釋說：「其實也可以說是使魔，會依其主人召喚的方式跟期望等等形成，所以像這種沒有主人下令而幾乎毫無反應的也是有的。另外可能吸收其他魔力，可能使它變得更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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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曉固的召魔又是怎麼回事？她的期望是什麼？」飛界一問，黯澤百思苦想，最後是緊張地吞了口水。

　　「我大概可以猜到，只是……」未完的話，黯澤不安地垂下雙耳。

　　圖也的尾巴輕輕繞過黯澤的腳進一步向前，彷彿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看著圖也的模樣，黯澤提起決心地點頭，「我們就照原計畫進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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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屏氣凝神，彼此以眼神互相確認。

　　「出發！」綴音一聲下令，所有人衝出了樹叢，隨著他們接近，召魔開始緩緩動作使鎧甲發出鏗鏗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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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它大手一揮，如浪般的青焰超他們襲去。

　　飛界跨大腳步，前翻跳躍地用力朝地面下踢，大小不一的冰柱逐一從地面竄出形成防護牆，而灼冽吹出一片冰氣，不僅讓冰柱覆上一層變得更為結實，把到來的青焰的氣勢弱化似熄似滅。

　　但下一刻青焰變得更加旺盛，看起來再厚再結實的冰也一瞬化為一灘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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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即刻跑向召魔身後通往村子深處的道路，但那揮來的拳如光般快速。

　　――鏗！

　　重生以劍紮實地擋下這擊，但力道之大讓下刻的他也如光的速度被彈飛進樹林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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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黯澤還沒來得及擔心，下刻那厚重的拳頭已經近在眼前。

　　――鏗！

　　又是一次金屬之間的猛烈撞擊，重生不知何時回到現場擋下這擊而強硬地出力勉強與之抗衡，但仍被這力道逼退了好幾十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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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快繼續往裡面跑！」重生向黯澤他們大喊，但眼看召魔就要追進去，重生箭步向前，手裡握的劍逐漸變得寬大，像是球棒般用力揮出與之強烈碰撞，那刻爆散出的氣波撼動整個樹林。

　　那騷動葉的聲響，黯澤不禁擔憂地回頭一看。

　　「別忘了我們的主要目標。」綴音點醒拉回黯澤的意識，他們一行繼續趕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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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看起來與召魔的衝擊力道之大，也只是勉強阻止召魔繼續前進。

　　重生的手顫抖，召魔那龐大的身軀一步一步地無視重生往深處邁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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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界飛快地雙腳直直踹上召魔胸前的鎧甲，雙腳覆上的風刃如鑽頭般不斷往一點集中，熾熱的火花彷彿要將其貫穿。

　　最後飛界雙腳用力一踢，在空中轉了半圈最後落於地面，剛才聽起來強而有力的聲響換來召魔的無動於衷。

　　他不自覺地抬起微痛的腳甩了幾下不快地唸說：「我是在踢地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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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看起來是微不足道的一擊，召魔的身子微微後傾，重生趁這機會抽劍將劍化為一條繩，揮地緊緊困住召魔後奮力躍於天，隨後像是正義使者降下用力拉住繩，把召魔徹底往後傾倒。

　　「成功了！」飛界樂得手無足蹈，但不一會劈啪的聲響不斷傳來，捆住它的光繩逐一斷裂，憑著蠻力掙脫、重新立於大地，青焰更加旺盛地彷彿要將一切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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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甩了甩僅剩的劍柄，馬上從缺口亮出完美不屈的劍身。

　　他以指擦去臉上的汗水，像是被逼到絕境卻仍然笑容面對地說：「這傢伙還真是麻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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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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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屋積上許多灰塵，落葉在院子裡早已成山丘，黯澤小心翼翼地走進漆黑之中，沿著長廊不斷慢慢深入。

　　「金仙的房間我記得是在這裡吧……」他憑著記憶拐彎，最後輕輕推開了右側的紙門。

　　空蕩蕩的房間什麼也沒留下，徒留的只有一片歲月的塵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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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你看！這個！」他聽得金仙的聲音，不禁往房內的一旁一看，彷彿看到很久以前金仙跟黯澤待在房裡，金仙做好了捕夢網興高采烈地高舉著。

　　「很厲害呢！」小時的黯澤不禁讚嘆，雖為黑目，但雙眼仍亮地看著金仙手中的捕夢網。他看手上的製作的捕夢網，卻是一片狼藉。

　　他的消沉沒過多久，金仙馬上把剛做好的白色捕夢網遞到他眼前，露出爽朗的笑容說：「這個給你吧！把你的所有不幸通通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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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的身影如煙霧般消散，「那個捕夢網……後來到哪裡去了？」

　　黯澤想了想，沒有頭緒的他晃了腦袋，「還是先來找找吧。」最後他還是進了房間搜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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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半小時，什麼也找不著的他懊惱地蹲在原地，尾巴像是掃把一樣不斷掃著地面的灰塵。

　　「黯澤！」綴音的呼喚搭上急促的腳步，不用一會現身在門口。「你在做什麼？不是在找東西嗎？」她走進房間，些許困惑又帶了點不耐煩，趴在她肩上的芙絡疲累地瞇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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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委屈地垂下雙耳，「這裡我都翻遍了，怎麼樣就是找不到。」

　　「有沒有可能在其他房間？」綴音問。

　　「可是曉固說是放在金仙的房間裡……」黯澤像做錯事的小孩，怯懦地將雙手放在胸前。

　　綴音無奈地抓著自己的毛頭，「早知道就帶曉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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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在出發之前發生的事。

　　「為什麼我不能去？」在創造空間的村莊的出口，曉固不滿地問。

　　「那邊很危險，所以我在想……曉固不去的話會比較安全。」黯澤說得沒自信地眼神不時飄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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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是可以戰鬥的！上次只是我一時驚慌罷了！」曉固強辯地解釋。

　　一個柔軟的掌輕輕覆在曉固的額頭上，她回過神來，發現是圖也近距離地在她眼前。

　　「啊！走開！」她不斷地後退，雙手不斷揮動地充分表達了厭惡。

　　綴音出面於兩者之間，雙手平伸各擋一方說：「好了，事情就這樣吧。」事情才得到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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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當初的抉擇究竟是不是正確的，綴音現在看來也無法明白。

　　「還是我們分頭去找？」綴音面有難色地一問，尾巴不斷晃動顯得相當著急。

　　「也只能這樣了吧……圖也？」不知為何，圖也的身形慢慢地在黯澤眼前凝聚，但與不久前相比，走的每一步都看起來相當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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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坐正身子，以尾巴在四周點了幾下，隨後這幾個點發出亮光，從中出現的碎光凝聚在正上方，當凝聚結束，光芒化為一個黃色符咒貼在其上的黑色盒子緩緩降於地面。

　　它快速地用尾巴朝符咒點了下，符咒馬上自燃地消失無痕。

　　這一連串的動作迅速到讓黯澤驚訝地一時無法反應，直到它痛苦地縮身，隨即又化為一團黑氣回到黯澤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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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圖也……」還沒能心疼圖也，黯澤只能將手放在胸上，彷彿是透過心靈安慰著在內心深處的圖也。

　　「所以這個就是曉固說的遺物？」綴音不斷地打量這個黑盒子，沒什麼厚度、可以捧在懷裡的大小，不禁在想裡面究竟是什麼。

　　「而且為什麼圖也知道遺物的位置？」綴音問出最讓她不明白的點。

　　「不知道，而且那個符咒……」他回想那段流暢的過程，尤其是當符咒自燃時，他覺得有股違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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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噠噠噠噠，急促的腳步聲迴盪在房子內，他們準備好各自的武器準備應對，沒想到當身影出現時，是滿身大汗的飛界。

　　「飛界？」綴音困惑地放下符咒，「你怎麼跑來了？重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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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搭在飛界肩上的柔光反而搶先說：「生生他……生生他！」欲哭無淚似地，讓他們的思考往最不好的方向走。

　　「召魔往這邊來了！」隨著飛界大喊，震撼大地的聲響一次次越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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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沙！

　　如旋風狂襲，夾雜木屑與塵埃的轟動讓他們半蹲了身子。

　　再睜開雙眼時，已經是房屋被毀了一半，召魔那熾熱的青焰朝他們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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