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認為這個世界很美麗(舊) - 第二十三章　重逢—第三節

　　夜幕降下，沒有濃霧籠罩、沒有魔物侵擾、也沒有未知的驚悚存在圍繞，熟悉的篝火在眼前溫暖地照耀。

　　「所以妳也是偷跑出來的？」重生驚訝的問聲打破靜謐的閒情逸致。

　　楓不敢多說一聲，默默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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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時候跑出來的？」重生接問。

　　「那個……」楓扭扭捏捏地視線左右飄移，最後終於說出實情說：「在持全哥哥走後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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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啊，路線基本上很單純，為什麼不會遇上？」重生的腦袋不斷打轉，就算這能解釋為什麼任務委託只有要找持全，也無法理解兩名小朋友在這一路上怎麼也無法相遇。

　　「我遇到楓之後就一起往眩燄的方向走，穿越了不少地方！雖然偶爾遇到魔物，不過都沒事！」持全說得相當神氣，彷彿擔當所有功勞。

　　重生的想像裡是原本是一條曲路，但持全卻直接直線穿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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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這樣還是很危險喔！」晨曦坐在他們身旁好意提醒。

　　「有微照哥哥在，完全不用擔心！」持全的笑容完全沒有要吸取教訓的意思，而晨曦對這一人名也顯得相當困惑。

　　「是這樣啊……」重生理解了為何沒有遇上，合理的解釋是持全跟楓遇上了微照，微照帶著他們跟久信會合，如果全程都是用飛翔的，在地面上怎麼找也找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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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無朝著持全瞥了幾眼，那銳利的視線還是讓持全一瞬受到驚嚇。

　　鳶尾的雙翼護著持全，守思見狀向荒無問聲：「怎麼了？有令人好奇的東西嗎？」

　　「沒事。」荒無雙手高舉伸了懶腰，接著便走向一旁離開眾人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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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思看著他的離去，沒有打算追上去，給他一點私人空間。

　　「他有些不坦率，可能對你有些好奇吧。」守思向持全說，持全只是有些愣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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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方面，晨曦心滿意足地坐在重生一旁，像極戀人般靠在重生肩上，但重生臉上寫上的困擾不這麼認為。

　　「所以，妳在這究竟跟我有什麼關係？」重生的語氣平調地如不帶情感。

　　「因為我想保護你啊！」她答得理所當然，在重生的肩上蹭了蹭。

　　這沒有回答到問題，但他也沒有想要繼續探究的意思，任晨曦表達她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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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什麼時候跟生生認識的啊？」舞空好奇地小腳步跳來，坐在晨曦的旁邊。

　　「這個嘛，大概是在四年前吧，那個時候我被重生救了。」晨曦答。

　　「四年前？」舞空聽了相當吃驚，「看來生生失憶以前做了很厲害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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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我比較好奇的是，生生這個名字是？」晨曦歪頭地感到困惑。

　　「生生就是生生啊，感覺很親密不是嗎？」舞空得意地一笑。

　　「親密啊！我也想跟生生親密！我也可以稱呼為生生嗎？」晨曦的雙眼雪亮地看著重生，但重生別過頭，不想被過多的糾纏。

　　「都可以啦。」但禮貌上，重生還是選擇回話。

　　雖然從中聽到對他自身的過往又多了一些訊息，但仍然無法刻劃出以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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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一方面，「持全的弟弟被黑翼帶走了。」鳶尾思考持全的話，瞭解了稍早之前，重生前去與荒無吵架的理由，「現在還是沒有方向嗎？」

　　持全面露擔憂地搖搖頭，「完全沒有，原本還可以感應到，但突然就再也感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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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應？那是你的特殊能力嗎？」守思好奇地問。

　　鳶尾幫忙解釋說：「只要是持全碰過的任何東西，持全都有辦法知道位置。但是如果是有生命的，一旦沒了性命的話……」注意到話中不對而停下了話，他擔心地瞥幾眼看著持全，不出所料地，那份擔憂更加擴散到持全的臉龐。

　　也因此，鳶尾有些內疚地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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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思思考了半晌，「我覺得應該不用太擔心。」

　　此話一出，持全跟鳶尾兩人眼裡閃爍光芒，微微驚訝地互相看了一眼。

　　守思解釋說：「這附近的構造本來就不一般，某個點到某個點之間會有結界的存在。其實我們已經多次穿越結界，若感應被結界擋下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所以還不至於那麼擔心。」他微微一笑，持全放下心中的大石鬆口氣。

　　鳶尾見了伸出雙翼環抱著他，彼此相擁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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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不知道該怎麼融入的楓，在持全伸出手之後，接過的她一起到鳶尾溫暖羽翼的懷抱裡。

　　舞空與晨曦聊著天，話匣子般完全沒停下過。

　　就像不久前的旅途中，雖然有黑蝕跟潛藏魔物等等不安的因素，但是彼此談笑、偶有吵鬧，僅只是陪伴在身旁就令人覺得非常安心。

　　明明不過一、兩天的事，重生開始懷念起跟飛界他們相處的時光。

　　直到時間久了，小孩們依慰在一起睡了，晨曦靠在樹上睡著了，原本還歡鬧的氛圍逐漸落於平靜，只剩劈啪的火柴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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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啦？生生，怎麼一直看著火發呆？」舞空坐到重生一旁，雙手抱膝地歪頭看著他，「而且生生的夥伴呢？」

　　被舞空提到這麼一句，重生顯得更加失落，但又掩飾心中那份悲傷微微一笑說：「畢竟這裡很危險嘛，我不希望他們受到任何一點傷害。」

　　「你有把這個想法跟他們說嗎？」再次被舞空提醒這麼句，重生選擇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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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空沉靜幾秒，臉上跳動的火光也難掩那嚴肅的表情，「生生，看著我。」

　　重生有些遲疑、帶著些微的不安慢慢轉頭看去，就像深怕挨罵一樣。

　　舞空將雙手捧上重生的臉頰，逼得重生只能正視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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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生生是想保護夥伴們，但是什麼都不說的話，他們也是會擔心的吧。」

　　「但是即便我說了，他們還是會選擇進來吧？」重生的話帶著些微的顫音，彷彿打從心底感到恐懼。

　　他感覺到不對勁，慢慢把重生擁入懷裡，像是照顧一個無所適從的孩子，輕拍著背而反覆，規律的節奏讓人感到溫暖與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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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如此，那也是他們的選擇。不論結局如何，我想他們都希望陪生生走到最後一刻吧。」

　　「我們還有任務在身，而且我不希望……我不希望他們走到最悲慘的結局……」重生咽哽，像個單純的孩子把頭埋在舞空的頸窩。

　　舞空感覺到那不是胡思亂想，更像是一個明確的未來。

　　舞空輕輕地拍著他的背安撫，輕柔細語如同搖籃，「沒事的，沒事的。」直到重生哭累了，在舞空毛茸茸的胸膛裡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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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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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無躺在草地上看著一片黑夜，不見點星光，純粹的黑暗，就像被深淵給凝視，無聲吞噬聽覺，其餘感官也彷彿一點一點被剝奪。

　　但荒無的表情無任何變化，彷彿不把這些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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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路上感覺你變了不少。

　　他腦內不斷盤旋守思的話，一再反覆地想從哪裡開始變了。

　　赤翼因得執行任務、手刃甚至消滅，無情本該是赤翼的寫照，不容任何的情感影響。

　　當初就算要把整個新聖城毀滅掉也毫無感覺，現在又為何會對一、兩句話讓情緒起伏這麼大？

　　他腦中逐漸浮現舞空的身影，但接著甩了甩頭把那身影從腦中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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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無！」接著他聽到了聲音，那本該不想想起的身影出現在眼前，他彎腰地看著荒無，把大部分的視野給佔據了。

　　荒無別過頭不願直視，但舞空沒有放在心上，選擇坐在荒無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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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又一個人，都不跟大家聊聊？」舞空雙手抱膝問，一同看著這片純粹黑的夜空。

　　「沒什麼好聊的。」荒無冷冷地回了句。

　　「又這樣說了，明明荒無也想聊天不是嗎？」

　　「哈？我哪裡想……」荒無看著舞空的臉龐，那笑容如月光般散發著明亮的柔和，火光微微的跳躍在他的背影上多了幾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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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無再次別過頭，逃離那份他不願觸碰的溫暖。

　　盡管如此，他的腦海中還是不斷閃過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舞空毫不掩飾的喜怒哀樂。

　　他有了點頭緒，自己似乎也被舞空的情緒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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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多了不少人，荒無一時之間還不習慣吧。」

　　「我只想他們趕快離遠一點。」荒無冷冷地說。

　　「荒無一開始也是這樣對我們說吧，但是最後不都沒有趕我們走嗎？荒無只是陌生人感到不自在吧，其實還是想好好相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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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隨意猜測我的想法！」荒無一聲怒吼，寂靜地宛如讓這片黑夜再次回歸到虛無。

　　安靜了，本來和原本一樣，但荒無心中一直有股違和感，感到不自在。

　　一旦說話的話，就會像舞空說的一樣，不打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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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無轉過身去背對舞空，「其他人呢？」

　　「其他人都睡了，不過守思好像去附近查看情況了。」

　　「嗯。」荒無簡單應答一聲後，彼此圍繞的只有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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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靜地太過出奇，心裡就算百萬個不願意，他還是悄悄地回頭一看——舞空原地打盹地睡了。

　　這個傢伙……

　　他有些氣憤自己因此有愧疚感，結果不被當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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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著舞空熟睡的臉龐，嫻靜許多，看起來還是挺優美的。

　　接著舞空的平衡支撐不住，隨即向一旁倒下。

　　但在那之前，舞空的臉埋在了毛茸茸的胸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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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舞空清醒過來，帶著迷茫的眼神抬頭看了看，「荒無？」

　　在舞空有更進一步動作之前，荒無反而調整身姿，讓舞空更好倒在他的懷裡。

　　「沒事，你繼續睡吧。」荒無雖然看著遠方，但語氣變溫柔許多。

　　「嗯。」舞空咕噥應答後，滿足地閉上雙眼，再次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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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依慰在一起，溫度在肌膚之間攀附，每一口鼻息都能清楚感受到。

　　荒無顧不得赤翼的冷酷形象，只想享受這份溫暖的靜謐，將雙眼輕輕閉上，一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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