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動文集 - 金之箭與逆光而行的蜂鳥－３（完）

　　「啊──」

　　極驚恐的尖叫吵醒曹星翰，頭痛欲裂的感受讓他艱難的爬起身。

　　「殺……殺人啊──」

　　更在這聲叫嚷中張開了眼睛，看見了驚慌跑走的服務生。

　　沒多久，警察來了、救護人員來了，還醺然未醒的曹星翰就這麼被上了銬帶走。

　　警察進進出出，一個比一個還嫌惡的臉只有多沒有少，曹星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所有的事都圍著他，只知道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那一張張攤在眼前的相片讓他害怕、那一疊疊的物證更是讓他從椅子上跌下。

　　所以他不怪那些辯護律師一個一個都要他認罪，連他自己看了後……都覺得自己有罪！

　　可是他不可能殺人……他根本連那個女孩是誰都不認識啊──

　　不……不對，他認識……他認識……

　　閃過腦海的片段讓曹星翰難受，一張張大笑的臉龐不停在他腦中旋轉，有男的、有女的，有年輕的、也有老的……

　　「回魂。」

　　沉悶的咚聲在玻璃面響起，緩緩放下抓住自己腦袋的雙手抬頭，「呵呵……換你來看我的笑話了……」入眼的莫紹鋒依然耀眼，耀眼到只能再度垂下臉躲避，而自己……卻是落魄到連被他踢開的資格都沒有，成了人人喊打的階下囚……

　　對曹星翰的自嘲莫紹鋒沒有評論，選擇拉開了鐵椅坐下。

　　好半晌都沒等來莫紹鋒的反應，抬頭卻對上了莫紹鋒平視而來的視線，看得曹星翰自慚不已，更自卑的再度低下頭去。

　　「那天喝了酒了？」

　　「恩。」不明白早就知道經過的莫紹鋒為什麼要這麼問，不過曹星翰還是點下了頭。

　　「不是要你別喝？」

　　不禁頓了下，「恩。」想起那天莫紹鋒莫名對他說的話後自嘲地笑了下，點頭。

　　都忘了這個大律師有特殊才能，現在再知道會未卜先知也不意外了，就只能怪自己平庸的腦袋沒聽出如此深的涵意。

　　「所以你『一個人』喝得很醉？」

　　曹星翰遲疑了下後點頭，「恩。」那天一開始確實是一個人喝。

　　「然後就殺人了。」

　　「我沒有殺人！」突來的指責聽得曹星翰抬頭怒駁，緊接想起的畫面卻是教他只能摀起臉噎嗚著說：「我應該沒有殺人……」

　　「所以你要認罪？」忽略了那個應該，莫紹鋒繼續問。

　　曹星翰無言點了點頭，他除了認罪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走。

　　「膽小鬼會殺人……還真的見鬼了。」

　　突來一句聽得曹星翰猛然抬頭。

　　「你只有一次機會，認罪？不認罪？」

　　這句話更讓曹星翰雙眼大瞠，因為這表示……表示莫紹鋒願意替他辯護，但是……「沒有證據能證明我的清白，所有的證據都說我是兇手，不用再浪費時間了。」想起最後的爭執，同時也想起莫紹鋒手中棘手的案件，莫紹鋒替他辯護後，不止要忙著那個案子還要忙著他的，莫紹鋒根本沒有那麼多時間。

　　「有沒有不是你說了算，而是我說了算。」

　　頹然的情緒輕易地被這兩句話打散，聽得曹星翰激動起身，也因為過度的動作換來獄卒的斥喝：「你幹什麼？」

　　他能相信莫紹鋒嗎？他能嗎？「莫紹鋒……」

　　「法庭見。」

　　隨著莫紹鋒的離開，曹星翰被獄卒帶回了自己的牢房。

　　趕緊縮進自己床的角落，躲避其他同房的人鄙夷臉色，並冀望今晚能平安度過。

　　＊＊＊

　　隨著時間推移、案件審理，果不其然地一審、二審皆敗訴，曹星翰一點也不意外，讓他意外的是莫紹鋒不理吞下的敗績繼續上訴。

　　「夠了！我認罪！我願意認罪還不行嗎？」

　　也因為這樣他天天挨打、每晚被揍，就因為他不止殺人，還是個所有囚犯都鄙夷的強姦殺人犯！

　　「不行！在我沒有放棄以前，我不准你放棄！」強烈的時間壓縮，壓得莫紹鋒幾乎喘不過氣，可是就算這樣，只要有一點希望他都不會放棄。

　　「根本就沒有證據能證明我無罪。」身體的痛讓曹星翰嗚噎，能承受的壓力也累積到極限。

　　他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殺人，就算沒有殺人，也改變不了一個女孩因此死亡的事實。在想到同處一個房間，他很有可能能救了那個女孩後……

　　曹星翰快崩潰了……真的快崩潰了！

　　「那是因為你沒跟我說實話！證據就在你的話裡！」

　　「我喝到斷片什麼都不記得，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實話？」曹星翰成受不了的崩潰大哭，他是真得喝到後來什麼都不知道了！

　　「全部，把你所有能記得的、想得起來的，全部都告訴我。」莫紹鋒握緊了拳頭，等著曹星翰大哭完後再次從頭到尾地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他。

　　「那天我一個人喝，後來來了一個不認識的男的，然後他就邀我一起去跟一群人喝酒，再後來……再後來……我真得沒印象了……」

　　「不可能，一定還有，再仔細想想。」

　　「我真得不記得……」

　　「想！」莫紹烽不接受這答案，逼迫曹星翰回想，不管要逼幾次、不管會不會將人逼瘋，他都要曹星翰想起來！

　　「我想不起來！我只知道那個男的同那群人說了什麼海、什麼蒐集、什麼不擇手段，我根本聽不懂，我只喝我的酒！」

　　「你相信世上有神嗎？」

　　潰堤的哭喊停歇，「神？」曹星翰滿臉淚水的看著莫紹鋒。「我不相信世上有神，如果真的有神……就讓那個女孩活過來，然後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6647！」

　　幾近咆嘯的哭吼換來獄卒的警告，曹星翰抹去臉上鼻水，「真的別再上訴了，沒有勝算的，只會在你的戰績裡再多一筆敗訴而已，我會要求更換辯護律師。」堅毅地對莫紹鋒說完後便跟著獄卒離開。

　　「人死不能復生，曹星翰，再給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洗清你的罪嫌。」

　　身後傳來莫紹鋒堅定嗓音，可是曹星翰已經不想再期待。

　　如果莫紹鋒那麼想要吞下這筆敗仗，就隨便他了吧。

　　反正換與不換，結果都一樣……

　　＊＊＊

　　打那次後莫紹鋒一到會面時間就來，什麼都沒問、也什麼都沒說的就這樣坐在他對面直到時間結束。

　　他也不想說、也不想問的任由時間流逝，既定的結果問與不問又有什麼不同？

　　而唯一改變的就是在這個大熱天裡莫紹鋒穿的衣服越來越多，不過這跟他的案情一點關係也沒有。

　　所以曹星翰任由莫紹鋒來去，將自己當成一個提線人偶，白天對著莫紹鋒，晚上對著那群獄友。

　　身上的傷痕增增減減，可是身體的痛卻持續累積。

　　這樣也好，就把自己當成罪人償罪，那樣……他才不會再次崩潰。

　　「騙人的吧？」

　　諾大的嘩然喚回曹星翰空洞的心，身後一波波不信的驚呼讓無神的眼睛慢慢出現焦距，更隨著議事槌的高高舉起、重重落下所擊出的聲音而讓心跳響起！

　　「頭條新聞啊──快！」

　　「竟然無罪釋放？怎麼可能！」

　　「快快！上頭條！上頭條！」

　　亂糟糟的聲響不住從旁聽席傳來，一哄而散的人群讓法庭瞬間安靜。

　　被法警帶著走的曹星翰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如喝醉酒的那晚什麼記憶都沒有一樣！

　　不過這回他知道……他知道莫紹鋒幫他洗清了罪嫌，在他自暴自棄不願再相信期待的時候給了他光亮！

　　如果這時後莫紹鋒再問他相不相信世上有神？他一定說有，因為莫紹鋒就是他心中的神！

　　＊＊＊

　　「竟然失敗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了啊……看樣子得先把礙事的除去才對，這樣才不會壞事啊……就只差這麼一個晦暗、絕望的空殼啊……收集到了就可以過去了啊……」

　　「一個人喝多悶！來！一起喝！乾杯！」

　　「喔喔，好啊，乾杯、乾杯啊。」

　　男人舉高手對上眼前的酒杯乾杯，一口氣喝完後再給自己倒了一杯，「我說朋友啊，杯都乾了，是朋友了吧？」對著自已上門邀酒的酒友說：「你覺得前面的那個妞怎樣啊？我看了很久沒膽上去，借個膽陪我一起過去，看看能不能約來一起喝個酒啊？」

　　「哈哈！好！就給你壯個膽！走唄！」

　　看著拍著胸脯豪邁答應後就走了過去的酒友，男人笑了，開心的笑了。

　　＊＊＊

　　一切都講究證據的現在，人們早屏棄信仰崇尚科學

　　在唯物論下，世間沒有神的存在

　　但卻有一則相傳已久的傳言

　　說著海的盡頭有神的存在

　　只是想到達那裡需要一點手段、一點資格跟一些運氣

　　只要達到要求就有神子前來牽引由聖女為你開啟

　　在你染上血色、躍上飛翔鯨魚同黑暗之淵上阻擾的蜂鳥對抗

　　就能到達你想去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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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k9Bhnmz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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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　2021SV共筆活動（東組全集）2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nm6JEZ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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