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二十三章星點散落於夜空（三）

路邊的白色廂型車內。

「就這樣在這裡等沒有關係嗎？」芙蓉不安地問著。

她與威廉、雀二待在車廂內；玉米太郎與安則是坐在前座。

他們沒有發動引擎，讓車靜靜地停在路邊。

利用夜色與其它也停在路邊的車輛掩護，試圖融入街道背景。

「可是，耀都那樣說了喔——」

「你說要放棄中間？」

「是的。」耀篤定地回答。

他用樹枝在簡易地圖上，代表中央的那條線上面打了個叉叉。「沒有必要去寬敞空曠的中央道路，對方應該會分成好幾組，從三條路分別採取地毯式搜索。」

「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們的位置不明，所以對方沒有理由不這樣做；根據場合不同，優勢也可能會變成戰術方案的枷鎖。」

「若想要發揮最大效益，就反而讓選擇被限制了，對吧。」

「是的。」耀點點頭。「這樣一來在短時間內，對方部屬在中央的人力就等於浪費掉了，某方面來說就是暫時少了一百多個對手呢。而我——」

耀隨即在最左方畫了由下往上的箭頭。「我自己一個人走左邊去廢棄倉庫——」

「不行！」芙蓉立刻出聲反對。「你一個人很危險的吧？」

「……雞蛋不能放在同個籃子裡。」威廉猶豫一陣後，似乎同意了耀的觀點。

耀繼續補充：「我會為你們再分擔一部分人的。」

「可是……」

「不用擔心我，」耀將樹枝隨手扔進旁邊的草叢中。「我會有辦法的。」

「這是風險很高的賭注……希望他的決定是對的。」

「相信他吧。」威廉打了一下雀二的肩膀。「Have faith.」

安趴在副駕駛座上。「那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至少我們該等雁行與侍回來，討論後再決定。」

「他們兩個說要先回藏身處一趟……會不會一去不復返啊？」

「你的意思是他們要擅自行動？」

「我想應該不會吧。」威廉說道。「雖然我對雁行同意讓耀領導感到很意外就是了。」

「話說回來，到了後半段我們要一直逃跑啊。」

「除了求救箱以外，我們還有什麼能用的嗎？」

「不好意思……」芙蓉突然失落地說。「之後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沒關係！我會負責保護小芙蓉的！」安握緊拳頭，信心滿滿。

「小、小芙蓉？」

「而且啊，在緊急時刻，還能把雀二當作誘餌使用嘛。」

「我只能當誘餌還真是對不起喔……」

「是個沒有用的變態呢。」

「喂！越來越過份了喔！」

見兩人要吵起來，芙蓉連忙轉移話題：「那個……威廉學長！你的能力——或者說魂能是什麼呢？」

「嗯？在醫院不是——對喔，當時妳不在。」

威廉清了清嗓。「Mi corazón es un mar eterno de fantasía.」

「咦？」

「心是永恆的奇幻之海。」威廉解釋。「你們應該知道，一個生物能使用什麼魂能，與其本身息息相關吧？」

眾人搖搖頭。

當中雀二又問道：「難道不是與生俱來的嗎？」

「當然不是。不過解釋起來也很複雜，這部份之後你們自己去問賈馬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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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某處的異域學教授打了個打噴嚏。「吸——怎麼感覺好像有人把麻煩的事情推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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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芙蓉問的問題，我以前很仰慕那些英雄譚——」威廉停頓了一下。「這裡好像會說很久，以後再跟你們說吧……簡單來講，就當作是我能把神話史詩裡的裝備轉化成現實就好了。」

「那豈不是超級厲害嗎？！」

「呃，不。」威廉尷尬地說。「大部份的情況下只是徒具外型罷了。」

雀二回想起在醫院裡與西仲對峙時，學長曾使用這個能力抵禦……金錢攻勢？

「是那面銀色盾牌對吧？」

「是的，」威廉說道。「那是《伊里亞德》中某位戰士使用的盾牌。」

「也就是幻想武裝囉？」

「也就是中二病的意思？」

「「……」」

威廉瞪著安。

「蛋餅怪客，噓。」

「不要叫我蛋餅怪客！太過分了！」她不斷拍著座墊以示抗議。「我只是稍微那麼喜歡蛋餅一點點而已！」

「妳還真是喜歡惹毛別人……若不是故意的，那該說妳少根筋呢，還是什麼……」

「啊哈哈，大家的感情很好呢。」一旁的芙蓉只能苦笑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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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靜靜看著眼前大家打鬧的情景。

以前自己的身邊，除了跟爸爸媽媽以外，好像還沒有這麼熱鬧過。

突然覺得，要是能這樣一直下去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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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威廉突然豎起手指。「你們仔細聽！」

眾人警覺了起來，而本應寧靜的夜色中，隱隱約約傳來陣陣轟鳴聲。

雀二聽過這種聲音。

「……摩托車？」

「有人正騎車往這裡過來……應該是雁行與侍吧？」

隨著那陣轟鳴聲越來越近，聲勢卻越來越浩大。

「不對，」威廉又示意大家低下頭。「大家快藏好！」

低下頭的前一刻，雀二瞧見前方不遠處的轉角倏忽駛出好幾名重機車騎手。

他們頭戴安全帽，身穿黑衣，不斷轉頭掃視四周——但還沒看清人數，雀二就低下頭，不敢再多看。

玉米太郎也蜷曲在駕駛座，掏出畫冊，在上面寫了『敵人』兩個字。

旁邊的安確認了一下時間。「才過了半個小時！他們來得太快了！」

「偵查的斥候吧。」威廉做出噓的手勢。「安靜。」

那幾名機車騎手放緩速度，彷彿在這條街道尋找什麼。

廂型車內的眾人屏住呼吸，空氣彷彿凝固了一般。

安緩緩地用手摀住嘴巴，生怕發出一點聲響。

芙蓉甚至能聽到自己靠著的車門外，就有一名騎手正在緩緩駛過。

兩邊僅有一門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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