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五章關於異域

「那麼，接下來我只會講個基礎概念。」威廉對雀二說，「因為你大概也很難理解，只能在往後的日子慢慢實際體會囉。」

「那好吧，也行。」

「好，首先你要先認知兩件事：『異域』跟『魂能』。」威廉比出兩根手指，「先解釋前者好了，我說過還有其他的世界對吧？應該要說類似於不同位面的存在。」

「……？」

見雀二仍一臉疑惑，威廉思考了一下。

「嗯——不然這樣好了。」

威廉隨手從床頭櫃裡拿出一本小冊子，「這是金岸學園的學生手冊喔。你看過了嗎？」

「還沒……」

「嘛，其實不看也沒差啦。」

「身為學長說這些話是可以的嗎？」

接著威廉又從口袋摸出他的筆記本，與學生手冊兩本分別持於左右手。

「假設這是兩本不同主題的故事書A跟B。」

「嗯哼。」

「而對一本故事書來說，裡頭記載的劇情就是書中角色的世界對吧？」

「嗯哼。」

「那B的世界就會是A角色的異域，相反同理。」

「……呃？」

「沒有反應過來嗎？再好好思考一下。」

『如果我跟你說，奇幻小說裡的設定都是真實存在的——』

「等等，照你這個說法……」雀二指著威廉手上的書，「假設這兩本故事書是真實存在的世界，那它們對我們來說也是異域囉？」

「沒有錯！」威廉滿意的點點頭，「其實不難理解對吧？」

「可是這怎麼可能，若真的有這種事——」

「若真的有這種事的話，為什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其他世界存在？」威廉搶先把雀二的疑問說了出來，「那我反問你：你覺得故事書A裡的角色會意識到有B這本書的存在嗎？」

「那這樣的話，最一開始的人們又是怎麼知道異域存在的？」

「這個嘛，簡單來說就是很久很久以前，發生了讓A跟B這種完全不同的故事書可以連結到一起的大事件——不過也沒有影響到全部的世界，比如我們。」

「我們的世界沒有？」雀二問。

「對，原因尚且不明，不過先不用管，這個目前不是我們的重點。」

「這樣說起來，不同的世界連結到一起聽起來好像有點可怕。」

「也不是真的融合或連在一起啦。」威廉解釋，「你可以想成是汪洋大海上的群島，每個島上都有獨立且完全不同的文明；然後他們某天發現了彼此的島嶼這種感覺。」

「這、這樣啊？」

「至於之後是如何發展到『大航海時代』會牽扯到很漫長又複雜的歷史，這部份就交給異域學教授囉。」

「你剛剛是不是跳過了什麼很不得了的資訊？」

顛覆世界觀的信息一股腦湧入雀二的腦海。

他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一時之間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喔對了，我們現在生活的這個世界——」威廉補充，「被稱呼為『現界』喔。」

雀二長嘆了一口氣，「從頭到尾大概只有這個淺顯易懂……」

「不需要強迫自己在短時間內接受。你會有這種反應很正常，大家剛開始都是這樣的。」

「大家剛開始都是這樣啊……夏琳她也都知道嗎？」

「可不只有她，」威廉說，「這座金岸學園表面上只是普通的明星學校，實際上是專門培育異域相關人員的特殊機構喔。」

雀二回想起走在校園內，路上看到的每一個人。

「所、所以學校裡的所有人都是……？」

「不對，只有一小部份而已。老不死舍監沒有跟你說嗎？基本上知情人士都聚集在主建築『聚星館』以及這棟宿舍『藍灣亭』喔。」威廉切換成嚴肅的聲線，「所以關於異域的事情都不可以亂張揚，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可是關於這些事情，真的一直都沒有洩露出去嗎？」雀二疑惑地問，「還有不對外公佈這些事的原因……」

異域……位於其他次元的異世界。

如果屬實，肯定會掀起一陣軒然大波吧。

「嗯——首先不得向外人提起異域的『真相』，是我們的共同規範。」威廉解釋，「不過一般人聽到這些也只會覺得你是個神經病，跟你一開始的反應一樣。」

「的確，要是沒有親眼看到我應該也不會相信的……」

自從親眼看見那道傳送門之後，感覺再怎麼荒唐的事聽起來好像就沒有那麼不合理了。

威廉繼續說道：「那麼，如果『有極少數人擁有著顛覆認知的能力與科技』這件事被世人、被政府發現，你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雀二打了個冷顫，光是想到那些可能性就不寒而慄。

「看來不用我多說你也懂了吧？據說過去設立這間金岸學園也是當時創辦人的考量，就是希望我們能學著隱藏自己跟普通人一起過生活。」

「那，萬一要是有人故意要散佈這些事情出去……？」

「這部份也不用擔心，有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機構喔。你之後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居然還有專門的機構啊……」雀二感嘆著。

究竟隱藏在檯面下的真相還有多少呢。

「對啊，總是需要一些約束力嘛。」

接下來威廉暫時沒有再繼續說話，似乎是想要給雀二一點休息的時間；而雀二也直接向後躺在了床上。

這代表我們從小學到大的一切都是錯的嗎？

神秘特殊機構什麼的，只有在電視裏看過。

以後要在這個地方學習生活？

未來的日子——

「那個……威廉學長。」

「嗯？」

「過這樣的生活不會很累嗎？」

威廉沉思了片刻。

「嗯——有時候是有點不方便，不過也不會到辛苦的程度。」威廉苦笑著說，「我在以前也問過校長『為什麼我們要遮遮掩掩』，但他只回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這樣啊……」

「總之，以上這些如果你覺得太複雜，也不用太拘泥於這方面，因為——」威廉停頓了一下，「你只要知道『現界正處於封閉的狀態』就可以了。」

「封閉？」

「嗯哼。」威廉把兩本冊子扔到櫃子上，「因為現在書架上有非常多的『書蟲』。」

書蟲？

還未待雀二說出疑問，威廉便雙手一拍，「休息好了嗎？接下來我要講『魂能』了。」

「好、好的……」

也許之後自然而然就會明白吧。

「魂能也很好理解，就是一種充斥於所有世界的能量；學會如何操控的話，就能使用類似於故事裡魔法跟超能力的東西——」

「等一下！超能力哪裡好理解？」雀二問，「沒有科學根據吧？」

「我覺得你可以換個想法。」

「咦？」

「你現在就像是原始人看到手機跟電腦，也會覺得『哇靠圖會發光還會動這是什麼巫術』吧？」威廉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但實際上根本不是什麼很可怕很複雜的東西，只是你還沒有見識過並習慣它而已。」

「原始人會講『哇靠』嗎……」

「那不是重點啦。如果要我形容——大概就類似『吃飽飯就有力氣揍人』的感覺。」

「這什麼比喻啦。不過照你這麼說，這個世界——現界也有所謂的魂能對吧？」

「對啊。」

雀二對天花板伸出了自己的手。

回憶起那道脫離現實的傳送門。

心臟怦怦亂跳。

「那個，我也有使用魂能的潛力嗎？」

威廉坐起身，上下打量著雀二，「你從小到大有過什麼奇怪的感覺嗎？能在某個特定的地方感受到有什麼不同……？」

「呃，」雀二仔細想了想，最後搖搖頭，「好像沒有。」

「那有沒有聽過或是看過，某些神出鬼沒形似幽靈的奇怪生物？」

「呃，光是北極星我就覺得牠很稀奇了。」

「嗯，看來是沒有。」威廉若有所思，「這可能需要教授為你進一步判斷呢。不過我得先給你打個預防針。」

「預防針？

「你當然也有可能是無能力者——就是一個普通人。」

「無能力……？！」

「這並不奇怪喔，雀二。魂能流動於世間是一回事，而生物是否能感知與掌握魂能就又是另外一回事！特別是在我們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一輩子連最基本的感知都做不到。」

「那，假設我只是普通人，又為什麼要推薦我呢？」雀二從懷裡拿出那張錄取通知書，「學生會的人看到它似乎都很驚訝。」

「這……我也不清楚呢。不過這應該代表著你有與眾不同之處吧。」

「難道真的是哥哥推薦我的嗎？」雀二掏出手機，飛快的撥打著號碼。

「哥哥？」

「因為拿通知書給我的就是他，即便不是，也一定知道對方是誰。但……」雀二露出複雜的表情，「我哥哥其實跟異域有關嗎？」

「夏琳也是她的姐姐推薦進來的。」

「真的嗎？」雀二驚訝了一下，「但我跟哥哥一起生活這麼多年了，為什麼要隱瞞？」

「這就是我們要學會的擅於隱藏囉。」

『您撥的號碼將轉接到語音信箱——』

接連打了好幾次都打不通。

「也許只是在忙呢？你哥哥叫什麼？」

「他叫白鷹守。威廉學長你認識他嗎？」

「……不，沒有聽過。」

雀二並沒有察覺到威廉神情有異。

「雀二你知道他之前都在做什麼嗎？」

「這說來也奇怪，他都只說他在某間大公司上班，我沒有多問，也沒有實際見過他工作的樣子，現在想想他每天都早出晚歸……」

「這樣啊，我會幫你多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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