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二章這是什麼奇怪的問題（四）

「那麼接下來是第二題，仔細聽好了：承接上題，在這個有無限可能性的世界裡，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接著威廉又補了一句：「一樣，也是字面上的意思。」

「有什麼限制嗎？」雲逸反問。

「問得很好，但是這個問題沒有所謂的正確觀點，或是標準答案喔。」

威廉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神秘微笑，「讓我看看你們的解答吧。」

「這個嘛，」看來雲逸馬上就有了答案，「當然是要成為最頂層的人啦。」

「最頂層？怎麼說？」

「咳嗯，那我就來稍微提一下我的過去吧。以前我只是一個路邊的小混混……」

「跳過啦跳過。」威廉不耐煩地擺擺手，「而且你現在不還是混混嗎？」

「即便你說的是事實也太失禮了喂！要聽精簡版的是吧？就是發生了很多事，然後雁行大哥在最艱難的時候對我伸出援手……」

「嗯，很老套的故事。」威廉手撐著頭，打了個哈欠，「之後你就下定決心要跟隨他對吧？」

「你怎麼知道？總之在日後我跟著他的這段時間裡，我才親身感受到，只有不顯得弱小，才不會被別人佔便宜。」

「哦？」

「當然，我對雁行大哥的忠誠是一心一意的！」雲逸接著說，「只是有時候我也會想，若是過去我能像大哥那樣成為人上人，是不是就不會碰上那麼多麻煩事了？」

能感受到雲逸確實是打從心底這麼認為的；雀二也覺得自己好像稍微能理解他的話語。

無論在哪裡都看得見強者欺壓弱者的畫面。

嫉妒心也好、虛榮心也好、甚至以此為樂，又或者就只是單純想這樣做。

無論是什麼理由，總會有人想盡辦法要證明自己比他人優秀；弱肉強食這個理念根深蒂固在每一個人的腦海之中。

世界本該這樣運轉嗎？

「接下來換你了，雀二？」

「啊，好的。」

萬千思緒於腦海裡快速飛旋。

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嗎。

「那個，」雀二搔了搔頭，「……我不知道。」

這瞬間，在場的人都愣住了。

「但是我……」雀二接著說，「我曾經希望，能成為那個有足夠能力保護他人的人。」

在回憶的洪流之中，有一道身影。

即便再怎麼模糊，也不會被歲月完全抹去痕跡。

「……我父親是位警察。」

雀二緩緩道出那記憶中的模樣。

「依稀記得我小的時候，他總是忙到深夜才回家，而我就會坐在客廳開著小夜燈等著他回來。」

「真是辛苦呢。」

「是啊，不僅是他一回來就倒在沙發上，我自己光是等他也快累個半死；但是每次他都會毫不疲憊的跟我分享今天又幫到了誰誰誰，彷彿又重新注入了活力一般……」

雀二發現隨著他不斷地說下去，那些記憶似乎就又更清晰了些。

「父親說這是他奇怪的個性，讓我很好奇他能一直這麼做下去的原因；而他回答我：幫助別人不需要講求什麼複雜的仁義道德，只需要簡單的理由。」

「你的父親是位很好的人。」

「謝謝，我也這麼覺得……他的職責就是讓大家安心生活，所以我曾經也試著以此為榜樣；但後來我自認沒辦法做得那麼好，如今算是放棄了吧？」雀二有些尷尬地笑著，「畢竟我沒什麼特別的，啊哈哈哈。」

「自信一點，白雀二。我不是被已經你幫助過了嗎？」

雀二轉頭看去，迎上的是夏琳的笑顏。

「你擁有這份心意就已經在起跑線上了哦。」

一旁的雲逸也撇著嘴附和：「嘛，我承認你那時候站出來選擇阻止我是對的。」

『即便害怕也站在需要幫助的人身前——這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耀的言語也迴盪在耳際。

「你看？」威廉微笑著說，「這樣不就是有幫助到人了？很簡單的。」

這樣啊。

原來我有做到啊。

雀二難為情地摸了摸後腦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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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以後也要跟你一樣！』

『你確定你準備好了？那爸爸我會全力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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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是不是，有稍微接近了那道背影一點。

「好了，」威廉拍了一下手，「是時候作收尾啦。」

「咦？」

還未等雀二反應過來，威廉就已經穿好鞋子從床上站起身，大聲宣佈：「你們兩個都通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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