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二十三章星點散落於夜空（六）

銀髮少女很快就注意到耀的視線，沒有說話，只是歪了歪頭，彷彿像是在問「為什麼盯著我看」。

耀才正要回答——從不遠的暗處之中，傳來一陣鼓掌聲。

「真虧你敢獨自一人來到這裡，勇氣可嘉——」一名眼鏡男子一邊從陰影處走出，一邊將剛才鼓掌的雙手放下。「不對，應該說你怎麼還有臉苟活著？叛國者？」

耀內心暗自吃了一驚。

異域人？還來自——

「你是誰？」

「在問我是誰之前，你不先辯解嗎？」

「辯解？」

「謀殺公主殿下以及指揮官的罪名——過了三年可別說你忘了？」

「……」

聽到這裡，耀對於對方的身份，心中已有明目。

同時也發現對方似乎正細心地解讀他的表情，立刻做了個深呼吸平復心緒。

銀髮少女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見耀很快就恢復了冷靜，眼鏡男繼續說著：「如讓此等罪人苟活於世，是對天理的冒瀆！」

話音剛落，就不斷有人從四面八方的陰影處現出身形。

他們手持各式武器，目不轉睛地盯著倉庫中央的孤身黑髮少年。

『被包圍了。』此時銀髮少女出聲提醒。

耀本能地將手伸向腰間——

『不行。』手立刻被銀髮少女按住。

見耀的手停下動作，對面的眼鏡男得意地笑著。

「沒有錯！你擅長使刀吧？可規則是不能傷及性命——這樣子你還能做得到嗎？」

保護自身的規則，同時也限制了自己。

「又或者什麼也做不了，同時這也就證明，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你只是個會奪取性命的怪物吧？」

耀瞇起眼睛。「……又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而眼鏡男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只說了句：「抓住他。」

隨著他一聲令下，週遭的敵人也開始行動。

耀快速往各個方向瞄了一眼，先有三名混混分別從不同方向衝過來。

第一名混混趨前企圖揪住他，耀則順勢抓住對方的手臂，賞了對方一記關節技；再偏頭閃掉下一個人揮過來的拳頭，並將壓制住的混混推向一旁正要衝上來的第三個人。

那兩名敵人跌撞在一起，耀看都不看一眼，就回身拍開第二個人又接著打出的下一拳，再趁隙抬手猛擊中對方的下巴，令那人失去意識倒地。

此時另外兩個人也顫顫巍巍爬起身，其中一人手持鐵棍再次攻來——而耀也迅速反應，一個迴旋踢擊中對方的手腕，讓鐵棍掉落在地，再迅速將它踢向相反方向，並重新擺好架勢，凝視著還愣在原地的混混們。

他們都驚訝於耀的反應速度，但很快，又有新的敵人舉起拳頭衝了過來。

銀髮少女默默坐在旁邊的桌子上，雙腳輕盈地搖擺，看著黑髮少年獨自穿梭於敵人之間。

在同時面對多人的圍攻之下，耀時而閃避，時而藉由他們的碰撞相互制衡。

見黑髮少年又趁隙出手撂倒下一個人，銀髮少女此時也跟著數數：『第二個。』

處於包圍之中的耀臨危不亂，身段輕盈而靈活；相對於週遭的混混們雖不斷換人上陣，卻仍難以找到耀的破綻。

『第三個。』

他行雲流水般不斷化解從四面八方而來的攻勢，又一個側身閃過一名的混混擊打，同時用肘擊擊中另一名正衝過來的敵人。

『第四個。』

又一個敵人拿著球棒從後方襲來，耀察覺到危險，反手一劈，在其揮下之前擊中對方的手腕，讓其掉落在地。

眼鏡男隔岸觀火，一臉泰然自若。「果然名不虛傳！但你還能撐多久呢？」

耀抓住空檔，後撤了一步。

而混混們看著眼前躺在地上哀嚎，再起不能的同伴，一時之間誰也不敢上前。

此時耀冷不防說道：「喂，四眼田雞。」

眼鏡男瞇起眼睛。

「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等你能碰到我再說吧。」

「這樣啊……」耀突然抬頭大喊：「洛普特！」

那個嬉皮笑臉的主持人立刻憑空現身於眾人的視野之中。

「英雄就該回應呼喚……是這樣子嗎？另一邊現在可正精彩——」洛普特環視週遭。「這邊好像也不錯——所以說怎麼了？」

「把這整間廢棄倉庫封鎖起來。」

此言一出，包括洛普特在內，在場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這種小事，你身為主持人應該做得到吧？」

「你確定？」洛普特疑惑地看著耀的雙眼——隨後似乎捕捉到了什麼，桀桀怪笑著。「——我收回前言！要是能讓事情再更有趣，何樂而不為？」

話一說完，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操控一般，廢棄倉庫所有對外的門全都自行關上並反鎖。

「我說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們了？」對面的眼鏡男仍舊自信——同時有更多敵人從兩側房間的門後、二樓的高台、各個漆黑的角落之中現身。

『五十……六十……』面對眼前不斷增加的敵人，銀髮少女依然用平靜的口吻數著。『還有會使用基礎魂能的人參雜在裡面。』

洛普特見狀也不禁吹了個口哨。「哇喔，是你們老闆的決策嗎？你們究竟在這個廢棄倉庫裡埋伏了多少人啊？」

而耀靜靜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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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位於原野之上，與夥伴高談闊論著夢。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火光硝煙瀰漫，卻遮不住那已看過無數次的星空。

還能實現那沒能完成的心願嗎？

過去的景象如同跑馬燈一般，不斷切換、展示在眼前——卻又轉瞬即逝。

耀緩緩地掃視週遭，而與他對上眼的人都不自覺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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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心情很差。」

說完，他主動向前踏出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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