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八章新世界的規則（二）

整齊排列的課桌椅、與佈滿粉筆痕跡的黑板。

開始有上課的感覺了——安很想這麼說。

但教室裡僅有寥寥三名學生，其中一個還是玉米造型的布偶人。

「你是瀧田雁行嗎？」

面對耀突如其來的提問，布偶只是扭動了一下身子。

「……我不明白你要表達什麼。」

玉米太郎轉而在畫冊上面寫字。

『不是。』

「那你為什麼要穿成這樣？」

玉米太郎沒有做出反應。

還未待耀繼續提出下一個問題，就聽見台上的賈馬爾乾咳了幾聲：「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會來到金岸學園——至於玉米太郎同學我剛才已經先跟他聊過了，所以我比較好奇的是另外兩位。」他的視線停留在少女身上，「妳的名字是安？」

「是的，」安回答，「因為我有想要再見到的人。」

「想再見到的人？」

「在我小時候曾經有個人救了我一命，還一起生活了一段時間；可一直到她離開的當下，我才知道她來自異域，而我卻對這方面一無所知……」

安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我想再見到她。」

賈馬爾微微頷首：「日後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請告訴我，也希望妳能成功。」

「謝、謝謝教授！」安長舒了一口氣。

接著教授將視線轉向少年：「耀同學，柳元卿說你是月介紹過來的？」

「是的。」

「她曾坐在你那個位子上聽課喔，還很調皮搗蛋呢。」賈馬爾露出微笑，「聽說她現在是一間雜貨店的老闆娘？」

「是的，店鋪就開設在山腳下。」

「啊哈哈哈，還真不像她的風格。那麼，你來到金岸學園是為了什麼？」

安也看向耀，也很好奇他的答案。

「……我也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

耀緩緩開口。

「我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感知魂能，但——」他說話停頓了一下，「在世間一無所知的世界中，金岸學園的理念是什麼？」

賈馬爾微微睜大了眼。

安則感覺此時耀的口氣有些咄咄逼人，好像他才是教授一樣。

不過她也有注意到他從早上開始就似乎在煩惱著什麼。

「你是第一個在剛入學時就提出這個問題的人呢。」

賈馬爾也一字一句、緩而有力地回答。

「我們希望將來能讓所有人都接受真相。」

「所有人？」耀快速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世界有嚴重的缺陷。」賈馬爾說，「大氣中蘊含的魂能量相對其他異域來說非常稀薄，幾乎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呃，這樣很不好嗎？」安問，「又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我們一直在研究的謎團，將來也會是你們的。」

「雖然這對生存方面並不會造成太大的影響，」耀說，「但也導致絕大多數人都是『普通人』的情況。」

「耀同學說得沒錯喔。」賈馬爾點頭贊同，「世界之外的異世界、被稱為魂能的特殊能量……想必你們也能明白，要是隨意公佈這些非常資訊，會導致社會陷入混亂之中。」

在祥和的表面上，知道真相、打破假象的少數人才是異端。

所以只能像現在這樣，隱藏於檯面下。

「我們培育新人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試圖完成這個目標——雖然距離成功還有非常遙遠的路要走。」賈馬爾苦笑著，「這樣有解答到你的疑惑嗎？耀同學？」

耀沒有回話，只是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個，」安又一次舉手發問：「目前實際能感知到魂能的人數是多少呢？」

「即便把只能做到基本感知的人算進來，我想目前全世界總共也只有一千人左右。」

安不自覺脫口說出：「好少！」

賈馬爾教授臉上頓時露出複雜的表情。

接著，整間教室就這麼安靜了下來。

「我、我是不是……」安小聲地說，「不好意思——」

「不，妳沒有說錯。但以前我們的人數還有更多。」

「咦？」

賈馬爾深吸一口氣後，露出堅定的目光，彷彿下定了決心。

「三年前，這個世界發生了一場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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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二與威廉進入辦公室，便看到站在辦公桌旁的柳元卿身邊憑空打開了一道圓形「傳送門」。

傳送門的「門框」一邊旋轉一邊散發出亮綠色的粒子；而對面的景象看起來是一片草原，還有幾個穿黑色制服與像是科學家的人正圍著什麼忙碌奔波著。

「那是傳送門嗎？」

雀二一邊問，一邊回頭看向身後被杉勇帶上的木門。

「正常情況下，要使用相關魂器打開傳送門，確實是需要以一扇普通的門作為基點。」威廉瞇著眼睛看向柳元卿，「這個難道是……」

「不錯，正是他。」會長點點頭，「我們走吧。」

還未待雀二把「要去哪」問出口，就見兩人二話不說就先後走了進去；見此雀二也只得抓了抓頭跟上。

通過傳送門的體感也與先前相同，沒什麼異狀，只有從冷氣房走到戶外的溫差感。

但接下來眼前所見讓雀二頓時驚到說不出話來。

與早上夢裡看見的一模一樣。

半空中，無數靜止的玻璃碎片環繞著一道耀眼的光，景象宛如一面巨大且在打碎瞬間被凝固的鏡子。

差別是夢中，是在一望無際且無人的水面上，而現實則是在草原……週圍到處都拉著黃色的封鎖線，還有一群人舉著各種不知名儀器圍著它並議論紛紛——

「裂縫？！怎麼會……！」

威廉的驚呼將雀二從思緒拉回現實；他也正瞪著眼前被他稱之為『裂縫』的怪異景象。

接著威廉轉頭看向柳元卿，有些急躁地問：「喂！這不是應該在三年前就全部關閉了嗎？！」

但會長雙手抱胸，只是沉默不語。

「正是為此，我們才連夜展開調查，卻出了差錯。」

人群中一名綠髮男子朝他們走來。

他的眼眶深陷，看上去很憔悴，但精緻的制服卻顯現出沉穩與幹練；以黑色為底色的制服，在衣領、袖口及下擺邊緣處均用金色線條勾勒，左肩上還繡有數字「4」以及不知名的標誌。

「你怎麼會在這裡？」一旁的威廉認出了對方，還對此感到意外：「而且你說的差錯是什麼？」

就當對方準備回答的時候，他注意到了雀二。

「……你就是白鷹守的弟弟？」

「咦？」

雀二的心登時不斷狂跳。

為什麼會突然聽到哥哥的名字？

「我先自我介紹，我叫歐托，隸屬現界之眼對異域執法部門——你應該比較常聽到防衛隊這個簡稱。」

防衛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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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萬一要是有人故意要散佈這些事情出去……？』

『這部份也不用擔心，有專門處理這些事情的機構喔。你之後自然而然就會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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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昨晚威廉說的話——他們是負責異域相關事項的執法部門。

「而你的哥哥白鷹守，是我的上司、防衛隊的副隊長。」歐托推了一下眼鏡，「到這裡還能理解嗎？」

對異域執法部門、防衛隊。

以魂能，這些全都與哥哥有關？

想到此，雀二坐立不安的點點頭。

「很好。那麼接下來，」歐托又看向威廉，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們兩個要冷靜地、仔細聽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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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鷹守副隊長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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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

說什麼嘛，明明前天早上還打電話叫我起床咧。

接著，他又想起了昨晚的那場夢。

哥哥頭也不回，走進眼前的異象中。

不可能吧，那可是夢裡。3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i7nHuaH0q

「究竟怎麼回——」威廉很快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並抬頭看向眼前的異象：「該不會……」

「他的任務目標就是帶隊調查眼前的裂縫。」歐托點頭證實了他的猜想，「但他們進去後卻突然失去了聯繫，並且再也沒有出來；我們第一時間就立刻組織救援隊與器械進去，但下場全都一樣。」

「你們……在說什麼……」39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51jI4xw6P

雀二不願接受現實，已經快要說不出話來。

「裂縫是通向未知世界的意外入口。」柳元卿解釋，「他們可能被困在無數個世界的其中一個——」

之後的話，雀二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突如其來的噩耗讓他停止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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