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梅爾的吹笛人 - 第二十七章煙火

　　「這根本不叫計畫。」聽完文宇的說詞後，妍晴的臉垮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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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我才說很粗糙啊。」他嘗試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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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粗不粗糙的問題。你這就像是我說食物的包裝打不開，而你卻叫我連包裝一起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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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包裝還是開啦？這樣問題還是解決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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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了一下。「這……好吧，也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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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覺得這個方法可行嗎？」文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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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試試看吧，現在也沒有更好的『計畫』。」說到「計畫」兩個字時，她還刻意比了空氣引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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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點點頭，接著主動走出水幕，成功吸引兩頭複製體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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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從天上掉下來的食物，怪物們當然沉不住氣，掄起武器逕直朝他招呼過來，絲毫沒注意到仍留在水幕裡面，聚精會神凝聚能量的妍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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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的二號模仿著文宇上一次對付牠的方式，以所以纏上他的四肢，打算限制他的行動，但是這一次文宇摸透了自己身體的使用方法，以手臂上剛生成的裂口一口將二號的觸手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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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號的胸膛膨脹，接著向還在與二號纏鬥的文宇射出無數根黑刺。文宇朝二號的臉狠狠灌了一拳，然後一個翻身躲到牠身後，讓怪物成為自己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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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尖刺全扎在二號的背上，牠痛得嘶吼，而文宇隨即把牠扔到一邊，一個箭步衝向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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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的距離快速縮短，他以從手背突出的鐮刀朝著怪物猛力揮砍。刀鋒劈入牠的肩膀，但也僅只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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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低聲咒罵。可惡，力道不夠，牠傷得太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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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號看看卡在肩膀上的鐮刀，再看看手臂連在鐮刀上的文宇。他給了牠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隨即被牠揮出的一掌正中胸口，整個人向後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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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胸口的刺痛讓淚水在他的眼眶裡打轉。文宇吃痛地吸了口氣，從地上緩緩爬起，眨眨眼，把讓視線模糊的淚水眨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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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音樂已經停了，噴水池的表演結束，水幕也已經降下來了，但是兩頭複製體的注意力依然放在文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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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偷偷瞥了一眼還在蓄力的妍晴，眼神正好與她交會。她悄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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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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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深呼吸。他的左手恢復得差不多，手指已經都能夠正常移動。黑色黏液爬上他的雙臂，護手正好趕在一號的巨斧過揮來的前一刻凝聚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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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清脆的聲響，碰撞的力道讓兩人同時後仰，但文宇卻搶先一步找回了平衡，順勢朝著牠的膝蓋踢出一腳，一號先是腳步踉蹌，隨後後跌了個四腳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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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旁的二號立刻補上，完全不留給文宇喘息的時間。牠步步逼近，文宇率先揮拳卻被觸手擋下，接著二號扭動觸手，文宇的手被反折到背後，然後牠張嘴咬向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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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痛得大叫。那不是身體層面的痛，而是意識層面，靈魂彷彿被一片片碎玻璃割開。文宇扭動著身體想掙扎，力氣卻在逐漸流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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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老娘一砲！」恍惚之際，他聽見妍晴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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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她指尖的能量球膨脹得比路邊的餐車還大，刺眼的金光亮得文宇睜不開眼，從中散發的熱力令兩頭複製體的身體表面嘶嘶作響，黏液蒸發產生的黑煙不斷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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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一聲巨響與極為誇張的風壓，光球高速掠過噴水池的水面，不過目標並不是複製體，而是始終對兩人的行動沒有任何反應的「取代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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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頭複製體見狀，趕忙停下針對文宇的攻擊，挺身護在風箏型喰夢獸的前方。看來文宇的猜想沒錯，風箏型喰夢獸只具有複製並操控目標的能力，而在使用這個能力時本體的機能會完全癱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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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現在！」文宇大吼，並用盡全身的力氣射出右臂化成的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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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晴雙掌齊推，手指彎曲如齒，在黑色鎖鏈的最外層架構出一層由破滅式形成的保護殼，讓纏繞住光球的鎖鏈不會直接被燃燒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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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鏈將光球拽離了原本的軌道，它直衝天際，行徑的終點則是浮遊於晴空中的蜻蜓喰夢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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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打從一開始就不打算擊敗「取代的噩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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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先前戰鬥時的觀察與推論得知，皇雲在通話中沒說完的「西洋棋」其實是想告訴他們「在這次事件中，對方的勢力就跟西洋棋中的棋子沒兩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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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螳螂喰夢獸是士兵，新出現的「取代的噩夢」是主教、騎士其一，母艦是城堡，而在城堡中恐怕還有一位掌控全局的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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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西洋棋的規則中，無論還剩下多少棋子，只要國王被「將死」，也就是陷入不可逆轉的絕境時，就達成了勝利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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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宇的計畫很簡單：略過士兵、主教與騎士，直接攻擊國王本體。只要下達命令的存在消失，這盤「棋局」也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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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耐的燒灼感在文宇的體內肆虐，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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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到極限了！」他咬著牙，向一旁的妍晴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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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晴的雙眼緊閉，不慌不忙地吐了口氣。光球逐漸逼近蜻蜓喰夢獸，她在等待最佳的時機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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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文宇的手臂開始龜裂成無數塊乾癟的碎片，一點一滴逐漸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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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睜開因疲累而黯淡的雙眼，堅定與自信已於此時重回眼底。她彈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響在兩人之間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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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好了，這是勝者才能見到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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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球炸裂，宛如在天溝引爆一枚核彈，金光貫徹長空，灑遍天幕的每一個角落。蜻蜓喰夢獸的身體被炸出了一個大坑，劇烈的風壓在尚未完全消失的雨雲中央轟出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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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隨著尖叫與低語，母艦的肢體抽搐，觸手焦急亂甩，但還是改變不了那龐大的身軀逐漸崩解墜落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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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螳螂喰夢獸的身影開始從樂園各處消失，風箏型喰夢獸也發出痛苦的哭嚎，如毛蟲般扭動身軀，接著像摔破的鏡子一樣碎裂，兩頭複製體隨著牠一同消失在微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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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雲逐漸消散。陽光重新親吻大地，渾身濕透的兩人感覺到一絲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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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樂園回歸寧靜，彷彿今天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休息日。沒有大雨，沒有喰夢獸，只有兩個被噴水池的水幕淋成落湯雞的人，以及綻放的萬里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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