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三事件_盲：鏡中花 (33)

諾爾回去上課後，亞茲在聖元學院內巡邏一番。他禁足期間，負能量整體指數仍然維持在百分之四十。這是有莎莉夜和拉斐爾的緣故。

最後他悄然落到聖元學院的攝影社。團員們正為下個月的寫真集忙碌中，淩亂的桌上放有好幾張封面的樣本，標題寫著「聖元學院十大風雲人物」。

他隨意走去一位學員身後，對方正為照片作後期處理。

照片的主角正是諾爾。

這麼說來，之前的攝影者就是來自這個社團了。

「我相信這期寫真集一定會引起大家的關注！」有個女學員出聲了，語氣滿滿的期待：「經費肯定沒問題了！」

「是啊，原本以為做不成，沒想到諾爾同學奇跡般地每天報到。」

「他的照片最好處理了，幾乎每個角度都拍得很好看。」負責處理照片的男學員也插嘴：「他到底有沒有整容？」

女學員拿起一本書朝他的頭很不客氣地拍下去：「怎麼可能？難道他從小就整容嗎？」

正確來說，他在沒出生以前就進行「整容」了。亞茲心道。

他走近該女生旁邊，開始進行心靈對話。

『為了取得更多諾爾的照片，之前偷拍了好幾次呢。』

「唉……」女學員突然歎氣了。

「幹嘛？」大家對她一時興奮一時低落的行為很是不解。

「想起可娜和可琳的事。」女學員哀哀說道。

為了捕捉男神們最自然的一面，大夥兒總是躲在暗處進行拍攝。而可娜和可琳這對雙胞胎姐妹則是負責諾爾。

大家聽罷，紛紛停下手頭工作。氣氛變得有些沉重。

「我相信她們會沒事的。」其中一人嘗試振奮大家。

「她們為這一期的寫真集付出了好大的代價。」女學員說著，忍不住哽咽了：「出版後一定要帶去醫院給她們。」

「就這麼說定了！」大家齊說。

亞茲隨後又分別觀察了伊娃和平基金會名單上的每一個學員，除了愛麗絲，因為他發現她不在教室裡。

他猜想，她一定又在某處關注諾爾。

他瞄一瞄時間，是時候回到諾爾身邊了。他沒忘記傑勒彌隨時可能出現在校園每一個角落，萬一傑勒彌或其他噬食者趁他不在的空隙接近諾爾就不好。

亞茲轉身踏前一步——

周圍景色突變。

他此時身處在一片藍玫瑰花海中。

在他愣神之際，一只微涼的手放到他臉邊。

這個溫度、這個觸感，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傑……勒彌……」他顫著聲音喚道。

曾經伴他度過無數憂鬱的夜晚、總是很溫柔地撫慰他的那個人。

眼前逐漸現出熟悉的身影。

他感到心臟在顫抖。

原以為當上清掃者後對他的感情早已淡化，即使早前聽到他的名字，亞茲也沒大多的感受。沒想到再次見面，那股悸動又翻滾起來。

傑勒彌輕笑出聲：「五年前清掃者從我手中搶走了你。五年後你以清掃者的身份站在我面前。」

亞茲愣愣地望著他那雙美麗的茶色眼眸，說不出話。

「給你，昱澤。」傑勒彌遞給他一束藍玫瑰。

亞茲沒有拒絕，雙手接過花束。

目前首要任務是搞清楚傑勒彌和噬食者的目的。於是他開門見山了：「你來這裡想幹什麼？」

「我只是按照路卡的指示來這裡收集負能量。」

「對諾爾出手也是他的意思嗎？」

傑勒彌搖頭：「路卡只對尤利有興趣。而你和諾爾，是讓我行動的主因。」

亞茲後退一步，嚴聲說道：「不要靠近諾爾。」

「我這是保護他。」傑勒彌見無法得到他的諒解，表情略為無奈：「跟當年我保護你一樣。」

亞茲沉默了。他很清楚傑勒彌這句話的深層含義。

「諾爾的情況，下場只有兩個。」傑勒彌明說：「成為清掃者，否則……讓清掃者『清除』。」

說到這裡，傑勒彌心痛了：「這跟當年的你一樣。只是沒想到我非但保護不了你，還讓你成了清掃者。」

傑勒彌所說的每句話深深刺進亞茲內心。清掃者的立場、傑勒彌的分析，他都了解。正因為明白路西法的立場以及他們的無可奈何，所以他才深感無力。

「我……會保護他。」亞茲低聲說道。

讓他遠離異世界，以一個平凡人的姿態活到他生命的盡頭。

「那就由我守護你和他。」傑勒彌湊近他，唇瓣即將吻上他時，身後猛地揚來不悅的警告：「離他遠一點。」

兩人一驚，齊齊望過去。諾爾不知如何進入傑勒彌的幻境裡。

亞茲趕緊沖到他面前，拉著他就跑。

傑勒彌並沒有阻止，在原地默然目送。

「你能明白我的用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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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茲拉著諾爾跑過一間一間的廢棄教室，直到跑出這棟舊校舍，他才停下腳步，回頭扶著諾爾肩膀端詳他的狀況。

諾爾看起來一切正常。他畢竟是受過舞蹈訓練，即使跑了一大段路，還能臉不紅氣不喘的。

「你怎麼找到這裡的？」亞茲首先好奇提問。

諾爾揚揚手中手機：「你忘了我在裡面裝下追蹤軟體嗎？」

當時諾爾無聊得查看亞茲飄到哪處任務時，驚見他最後行蹤就停在之前傑勒彌和伊娃見面的廢棄教室裡，不作多想地馬上趕來。

「先別說我。」諾爾捏了捏亞茲的臉，又將他的頭抬上抬下、擺左擺右的：「那傢伙沒對你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沒。」亞茲一副柔順乖巧的態度，任由他擺動自己的臉：「他只是想替我清理一些不良情緒。」

「哈？！」諾爾難以置信：「用親嘴的方式？！」

「他只是用上次對你使用的方式。」亞茲沒好氣地澄清。

諾爾始知自己誤會了，臉頰一熱。

「不過，親嘴對我們來說，也有同樣的作用。」

見他迷惑，亞茲便簡略說明親嘴對清掃者的「功用」。

「……我從不需要，所以就沒必要了。」他最後如是說。

「噗！」諾爾不懂為何失控地笑了。

「笑什麼？」

「你當然不需要。阿祖拉比你更有情緒。」

亞茲聞言也沒在意，隨他一同微笑。

諾爾的視線很自然地移下，落在亞茲手中那束玫瑰：「你怎麼還拿著他的東西？快丟掉。」

亞茲意外的搖頭拒絕，還很珍惜地抱在懷中。

「你……喜歡這花？」

亞茲嘴角含笑卻不答話。

諾爾看在眼裡，不再糾結於這件事上。

「你沒事就快跟我回去吧。老師見我突然跑出教室，都快抓狂了。」

諾爾先走一步，亞茲凝視他清瘦的背影。

一會兒諾爾見亞茲沒跟來，便回過頭來。風中的少年顯得俊逸不凡，微覷的星眸既迷蒙也魅惑。他大概不知道自己其實是一個比任何惡魔還危險的人。

這樣一個少年，怎麼可以不守護呢？

「發什麼呆啊？」諾爾催促道。

亞茲不再多想，趕緊大步跟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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