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中場休息 (35)

伊娃家人圍在病床邊，等待醫生的診斷報告。

「請問家族可曾有人患上嗜睡症？」

「沒有。」回答的是伊娃父親。

「那麼病人曾患上嗜睡症？」

「沒有。」

「目前情況看來，病人是進入沉睡狀態，我們推斷為嗜睡症。」

「什麼時候會醒來？」

「由於家族和病人本身從未有過這個病，所以一切是未知數。」

難過的不僅僅是伊娃家人，還有一旁的亞茲和諾爾。

亞茲全程不作聲，只是咬緊牙根。諾爾則全程注意他的狀態。

他們援救伊娃失敗。

這時亞茲的通訊器響起了，是莎莉夜打來的：「到小少爺家裡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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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發生伊娃事件時，玻璃市和聖元學院的負能量情況同時提升幾成。與此同時，多了幾位陷入沉睡的聖元學員。這突發狀況分散了亞茲、拉斐爾和莎莉夜的行動力。

「這次噬食者很明顯是有備而來。」拉斐爾洩氣說道。

「造成多人沉睡的元兇，肯定是傑勒彌！」莎莉夜憤恨說道。

諾爾目前間接為NES辦事，可他不能隨意進出那個空間，所以大夥兒以諾爾家為臨時根據地。路西法開啟通訊器，在另一頭聆聽中。

「路西，噬食者公然挑戰我們了。」莎莉夜咬牙切齒：「我們再不行動，就會被他們踏在頭上了！」

路西法靜在那頭。

「小路西？」

「亞茲。」路西法不說正事，反而叫了同樣沉默不語的下屬。

「傑勒彌見你的時候，對你說了什麼？」

亞茲一愣。

三人目光齊聚在他身上。

「他……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亞茲垂下頭來，語調猶豫。

「純粹敘舊嗎？」路西法笑問。

亞茲答不上話。

「我不認為傑勒彌那傢伙的動機單純。」莎莉夜雙手環胸，語透不屑。

諾爾聽到「動機單純」這組字眼時，嘴角曳起一抹冷笑。

莎莉夜揚眉：「小鬼笑什麼？」

「傑勒彌為什麼可以讓人類陷入幻境並導致他們沉睡不醒？」諾爾不答反問。

莎莉夜心急不喜歡解釋，拉斐爾深諳她性格，代她回答了。

「傑勒彌是借由人們心中渴望造出一個假像，讓人們沉溺其中。沉溺得越深，所散發的負能量則越多。」拉斐爾說到這裡微歎一聲：

「而人們的意識也會越來越弱，最終如你們所見的，沉睡不醒。」

「以伊娃事件來說，要是她沒有產生某些渴望，傑勒彌也就不會剛好在你們手忙腳亂的情況下成功出手了？」

「確實如此。」拉斐爾點頭贊成。

亞茲仿佛能感應到諾爾接下來的話，趕緊抬頭盯著他帶笑的側臉。

果然諾爾直言不諱：「真要論動機單不單純，我覺得你們的動機更不單純。」

「說什麼？！」莎莉夜不悅責問。

「當初是誰給伊娃提示去開一個什麼和平基金？」諾爾斜睨怒氣沖沖的少女，繼續漫不經心地發表：「像她這種說好聽是涉世未深，說難聽就是頭腦簡單的傢伙，居然建議她去做那種複雜的東西，這樣的動機怎麼看都很明顯吧？」

莎莉夜被說得啞口無言。

她向來的作風，確實是傾向「清除」。因此她給予的建議一般都是以「盡快讓目標爆發」為前提。

拉斐爾感到氣氛不對，笑著緩和場面：「小諾爾，這是小莎莉的處事手法。但她絕對是為了完成任務。」

「我當然知道你們都是盡責的清掃者。」諾爾唇邊的笑意更偏輕蔑：「為了完成任務，可以完全無視目標的感受和想法。」

亞茲宛如遭雷劈中般，整個人僵硬著。

「你只是一個外人，輪不到你評論我們的做事方式。」莎莉夜冷冷反擊。

「我沒資格判斷你們的處事方式。我只是說出這次事件中的某個誘因。」諾爾攤手。

路西法意外地笑出聲了。

「哎呀呀，竟然先比我這個負責人說出來了。」他打趣說道：「諾爾果然很有當清掃者的潛質。」

亞茲一驚，而諾爾懶洋洋應道：「沒興趣。」

路西法清清喉，再恢復正經語調說：「這次事件就如諾爾所說，我們清掃者的確要負上部分責任。」

「路西——」莎莉夜才要插嘴，一旁的拉斐爾阻止了她。

「就算諾爾不說，總部那裡也會質問。」

既然路西法維護諾爾，莎莉夜憋著一口怨氣不再爭論。

「我會聯繫蕾蜜和米迦了解那裡的情況，你們三人繼續原本任務。莎莉，處理目標方面要更加謹慎。否則增加了校園的負能量，噬食者更加好出手。」

「知道了。」莎莉夜悶悶回應。

「諾爾。」路西法交代自家隊員後，轉向誘餌少爺：「傑勒彌有什麼動靜，一定要告訴我們。」

「我能不報嗎？竊聽器就在身上了。」諾爾反諷。

路西法沒介意他的無禮，輕笑說：「既然你已經知道竊聽器在哪里，真的不喜歡可以直接丟掉。」

「咦？可以嗎？」諾爾假裝一臉高興。

「可以。頂多我們再裝新的下去。」路西法用著哄小孩的語氣說。

諾爾翻一個白眼，拉斐爾和莎莉夜強忍笑意。

「亞茲。」路西法這回溫柔喚道。不等他回應，路西法徑自說下去了：「我知道你和傑勒彌的關係，更相信你沒對我隱瞞任何事。所以請你也相信我們。」

「知道了……」亞茲哀哀應道。

臨時會議結束，莎莉夜眼露狠光掃向諾爾。

「幹什麼？」比起莎莉夜的殺氣，諾爾更在意亞茲的不對勁，口氣上也就敷衍多了。

「你不換裝，老娘決不甘休！」莎莉夜渾身散發驚人的怒火。

亞茲不理會他們，默然回房。

桌上的花瓶放了玫瑰花。這不是傑勒彌送他的那束，是諾爾交代阿祖拉買的。

儘管如此，只要看到藍玫瑰，他還是會想到傑勒彌。

當了五年清掃者，這是他第一次看著目標出事而束手無策。

偏偏這回對上的噬食者是傑勒彌。

那一天傑勒彌的話還在耳畔圍繞，路西法對諾爾有招攬之意，總部想要清除諾爾，所有的憂慮再一次浮現，重重地壓在他胸前。

淚滴淌落。

他當下一陣錯愕，隨即他再也壓抑不住，任由眼淚落下。

有人抱他進懷裡。

他嗅出這是諾爾的氣息。

拉斐爾和莎莉夜兩人在外鬧了一下才離去繼續任務，諾爾悄然進入房間，驚見向來淡漠的天使在哭泣。

「我相信傑勒彌不會做那種事……」亞茲緊抓諾爾的手，低泣說道：「但是路西他們不會相信他這麼做其實是在保護那些孩子。」

諾爾沒出聲，維持同個姿勢不動。

「要是我再細心一些，是不是能阻止傑勒彌了？」亞茲自責不已。

「或許就如你所說，傑勒彌那傢伙是在保護那些人。」諾爾說得很平淡：「能活在自己的夢境裡，也不算是壞事。」

亞茲這才抬起頭來，神色擔憂：「你也這麼認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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