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下卷 - 1-5

小斌從噩夢中醒來。

第一天晚上做了這個夢，他還半信半疑的上網查了周公解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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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見別人或自己死，兆增壽。」

「夢見別人死亡：保持一顆善良的心，多去關心弱勢群體，將會有很幸運的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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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還這麼年輕，增什麼壽啊？

接著，就收到芝芝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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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走了。」

「什麼？」

「昨天走的，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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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意外嗎？

小毛的死訊在朋友中迅速傳開，大家紛紛在SNS上表達了一秒的感傷。接著各自po著美食文、旅遊文、耍廢文。很快，從第一天SNS上鋪天蓋地（都是演算法的錯）的悼念文，到傍晚的時候已經只有零星的貼文會跳出來。

等第二天早上小斌起床的時候，小毛的死訊已經成了舊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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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對大多數人來說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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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小斌。第一晚驚醒他的夢，只是小毛被無數雙鬼手箝制，眼睜睜看著那塊碎玻璃以慢動作飛起、被人捏在手裡、劃過脖子的短短畫面。到了第二晚，他又做了一次這場夢，只是時間往前推進了一點——從小毛在電梯前看到鬼影，嚇得躲回交誼廳開始。直到他的脖子被玻璃碎片劃開為止。

第三晚，夢境從小毛搭電梯下樓準備普渡開始，直到脖子被玻璃劃開。而這次的夢不僅更仔細，也更真實。在夢裡，小斌明明是旁觀者，卻能同步感知小毛的想法，甚至感覺到小毛的身體因為大量失血而急速失溫。

在血液噴濺的過程中，小毛側過頭，對著在夢境中被迫旁觀而無能為力的小斌張口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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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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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斌驚醒，眼睛猛然睜開，全身卻僵硬不能動。

鬼、鬼壓床？

他連頭都不能轉，只能用盡全力轉動眼珠，想看是什麼壓在他身上。

沒有。什麼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

他竭盡全力，可越是用力，肌肉卻被一股詭異的力道反向扭絞，四肢以原本的姿勢越卡越緊，脖子緊繃到快要抽筋。更可怕的是他開始連吸氣都有困難，每次吐氣之後，吸進來的空氣不及吐出來的十分之一。

他在心裡念了佛號又罵了髒話，但是一點用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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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哥，喂喂哥，阿鳳姊，你們收得到我的訊號嗎？」他在心裡嚎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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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壓力顯然並沒有因為他的心聲退怯，而阿軍他們也沒有那麼神通廣大。

小斌急促地喘氣。不行，如果手指如果能用力，說不定可以揪著床單把自己掀下床……

他努力屈起一根手指……第二根……第三根……

就在他左手能握拳的那一刻，壓力陡然消失。他不敢大意，大口吸著得來不易的空氣，翻身就把床邊桌上那一小包水晶緊緊揪在手心放在胸口。

心跳的聲音像低音鼓，一下下在他耳際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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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下去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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