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下卷 - 7-3

那時Eason還頂著一張清秀的臉。在無數牌靈追殺下，他的形體單薄，狼狽不堪。雙眼裡滿滿的都是害怕、怨恨與不甘。

偏偏就是這樣的神態，越讓他看起來美的讓人心蕩神馳，而且令人懷念。

就因為這樣，凱爾把他從那些低級的牌靈裡救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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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指著那些退化成水母的無形，再指指那些遊蕩在街頭、只會喃喃自語的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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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和他們一樣，退化成只有單一意識吧？」凱爾嘖嘖兩聲，心疼地說，「而且，你也沒時間了。古薩溫不會放過你的。我只能把你救下來，沒有辦法幫你完成心願。」

「你被人出賣、咒殺，上天不會幫你，沒有人會幫你……你要自己幫自己啊 。」

「我……」Eason眼角的害怕漸漸消失，「我要怎麼幫自己？」

「你要讓自己變得強大。」凱爾說，「只要夠強大，不只沒有人敢欺負你，連天地都必須尊重你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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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帶著他、護著他，一路走到百花街。

那片豔麗而喧鬧的景色映在Eason的眼底，花女們此起彼落的笑聲，把他心裡一縷幽微的憎惡與怨念撩撥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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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是花女，」凱爾在他耳邊呢喃，「生前死後，天上地下，沒有任何人在乎她們。所以就算你吞了她們，也不會有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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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要快喔。」凱爾捏著Eason的下巴，溫柔的提醒。「在人世遊盪越久，你的神識就會被消磨得越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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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鬆開手，任Eason跌落在地。他的聲音悠悠傳進Eason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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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完成心願，就必須要足夠強大。不然誰都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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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凱爾的呢喃聲中，Eason搖搖晃晃地起身，躲進一旁的陰影中，貪婪地盯著那些行將落單的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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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軍攔住想發火的喂喂，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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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在西區對靈體下手的，除了古薩溫，還有你。」

「抗議！」凱爾笑著舉手，「你沒有認真聽——我沒有對靈體下手。吞噬花女的是穢物跟Eason，至於那些家神、野神、孤魂野鬼們，我沒有傷害他們喔。」

「你就什麼都沒做？」

「我什麼都沒做。我發誓我只是順勢——」

阿軍冷笑著打斷：「你發什麼誓？用什麼發誓？」

「我對我的本命護法神——」

「算了吧，那是『神』嗎？」阿軍嘆氣，「你幾次來找我，張老闆都沒開門。我一開始以為你跟阿鳳一樣，是幫神尊辦事的——」

「我是這麼跟你說的呀。」

「不，」阿軍搖頭，「我翻來覆去地想，你從頭到尾都沒說你幫哪位神尊辦事。你說自己有個老師是東密的高人，於是我也沒有問；後來在商量怎麼對付古薩溫的時候，你說你上面的不答應這件事，可是沒說『上面的』是誰。因為你有術法、能操縱靈體，所以我理所當然的認為你是辦事者，而且是有修為、道行的辦事者。其實你到西區一年，可是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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