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仙魔鬼 - 31

我讓男人回去紙箱堆等我再次差遣，讓女人帶我去見MIKA哥哥。

接著我用妳的手機告訴小方：「段雄的事，等我好消息喔～」

……我還是耿耿於懷，為什麼唯獨小方不能進妳家？不想讓他感受到妳浴室的失敗作？

……還真的啊？人類這種短命的生物，活都活不夠了，還有時間用來替別人著想、在意別人的看法啊？我都分秒必爭了！

去了MIKA哥哥那邊後，我上了他的車跟他到學校接MIKA下課。她一進車，迅速脫下運動服，換上黑色緞面小洋裝，布鞋也變為帶有蝴蝶結的高跟鞋。

我目光從座位上沾了污漬的那套運動服，到她不受車子移動影響、補妝的樣子上。

「小靜姊姊，妳和老闆吵架了嗎？」MIKA夾睫毛時這麼一問。

我沒有馬上回答。

沒想到區區一個人類，還只是個女學生，可以如此敏銳，我有點懂人類為什麼是這世界的主宰了。

「我昨天才剛來，妳怎麼會覺得我們吵架？」

「姊姊可能只想賺錢，但老闆管太多，所以決定來我這裡。」

聽了這句話，我心裡發噱，說得真是八九不離十，有意思。「妳說的不叫吵架，叫理念不合；還有，我如果只想賺錢，就不會跟妳去小吃部了啊。」

「去小吃部是工作上的約定，不一樣～我覺得姊姊不會那麼幼稚，吵架就拒絕往來。」

嘖。我討厭聽到「約定」這兩個字，但與「不幼稚」兩相抵銷，心情不差。

MIKA續道：「很奇怪，我不喜歡老師說教，可是老闆讓我覺得被照顧，像媽媽一樣。」

我表面維持基本的淡笑，實際嗤之以鼻。醜女本來就上了年紀，小妹妹妳是缺乏母愛，因為運動服髒了也沒人管。

像我天生就沒獲得過母愛，自然不需要。

「MIKA，我不照顧妳嗎？」開車的興哲飛來一句。

MIKA露出少女的嬌羞，道：「因為哥哥只特別照顧我一個，這樣就不能拿出來講嘛！」

現在不是講了？我注視宛如曬恩愛的光景，MIKA或許認為自己只是在解釋兩者的差異，不過反而彰顯了其特殊地位。

我不以為然，興哲雖因她的話而莞爾，但透過後視鏡和我視線接觸，我眼神隨之集中，提高濃度。

小妹妹啊，我不只是厭惡醜女干涉才跳槽的。

「妳」的「不殺人」，和她那該死的約定，驗證了我的不受限：獵物可以重複享用，可以折磨到苟延殘喘，和我之前的豢養不同。

所以反過來說我有一點感謝妳跟醜女呢！使我把人類身分運用得愈來愈好。

接下來就是小方了。

旁邊的小妹妹已經補好妝，整理一頭紫髮，噴上專櫃香水。

哦？妳看得出來是專櫃貨？妳那瓶是嗎？不是啊？沒關係，和小妹妹一樣，工作久了就能買了。

不噴也行，有我在呢！

況且──

「MIKA，妳哥哥不幫妳洗運動服？」好端端的女孩子，穿衣風格是一回事，整不整潔是另一回事，既然是特別的妹妹，衣服也要照顧到不是嗎？

MIKA聞言，拿著專櫃香水往我身上噴，說：「工作的衣服都是哥哥幫我準備的，這才重要。姊姊，好聞吧？」

誰准妳擅自讓我跟妳有一樣味道的？可這份厭惡中，有完全相反的欣喜，被親近被認可的欣喜──「妳」，妳真是沒自尊。

「抱歉啊，我平常也很忙，不能每天洗衣服，幸好MIKA要畢業了。」

呵呵。我差點嗤笑出聲。

妳要是把她當同伴的話，現在就告訴她哥哥和浴室裡的傢伙一樣不是好東西，發揮人類偉大情操吧！

不然我可能今天就要開動囉！

車子駛進小吃部那條街，還未抵達，我就眼尖發現一輛貨車停在店門口，小方正從上面下來。

可惡！醜女已經先迎接他了！瞧她一臉與他熟稔的從容……醜女，或許妳認識得比我久，但我認識得可是比妳深，而且今天會告訴妳！

興哲把車一停，我馬上小跑步過去，「小方！」

「小靜！我送酒過來正準備要走，真剛好。」

看見他一知道是我，制式笑容中藏不住雀躍，哈哈哈，我贏了！「對啊，可能我們心有靈犀喔！」我稍微掩嘴，做作給醜女看。

「小靜對不起，我還要送貨去其他地方，我們再聯絡？」小方原本要轉身回車上，經過我的剎那步伐一頓，道：「妳換香水了？」

「哪個好聞？」我沒說這是小妹妹的專櫃貨。

「在星巴克那個。」小方沒有猶豫，然後進了駕駛座離開。

聽到了嗎？妳很高興吧？我也很高興，我們這次相當一致呢，即便醜女煞風景地問「小靜妳要吃什麼？」，也無損我的春光滿面。

「海產粥。」我也沒有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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