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仙魔鬼 - 26

她們一前一後走到店前的綠地。「喏。」予煙給小靜鐵夾子與塑膠袋。「把這附近垃圾撿一撿，以後來上班先做這件事，下班再幫忙阿玉和小珠收拾，我會收尾。」

小靜沒接過東西，連眼神都不給，逕自道：「老闆，我如果因為努力服務客人耗盡體力怎麼辦？」

「如果的事，真正發生了再說，現在先撿吧！」新人想和她拉鋸，予煙只好把菸蒂扔進塑膠袋，再點燃新的。

然後第二次把東西遞過去，這回小靜面如死水接下，但是。

「……醜女，妳好像阻止過一次就以為我好欺負。」

予煙一愣，是因為原以為的拉鋸竟然會這麼快結束，還好對方現在就被她逼出本性，不然不知要耗多久。

「妳想知道我用什麼阻止妳嗎？」她問。

小靜彎起紅唇，「那不重要。」

「因為那之後妳順利殺了兩個人？」

冶豔的新人緩緩綻放濃郁笑靨，道：「老闆，妳以為妳是我的剋星，那真是天大的誤會。」

「哎唷，我哪敢，因為妳太看得起我，我才會知道。」予煙馬上回，隨即看到小靜雙目微瞠、右頰一動，隱隱咬牙的樣子。

「我用這個阻止妳的。」予煙以拇指食指捏住香菸，吐出白煙。「昨天抽了五包。」

「妳要剷除我很容易，不讓我抽菸就可以。」將香菸塞回口中，她續道：「小靜啊，連續殺了兩個人之後，沒有覺得哪裡奇怪嗎？人類不是事事順心的生物，我不知道妳付出的是什麼代價，妳要注意。」

「既然這樣，妳可以報警啊。」小靜語帶挑釁。

「得了吧，現在全台灣都知道監視器沒拍到妳的臉，也沒人看到妳離開現場。」

予煙伸出手，在空中一頓，最後選擇拍她肩膀。「垃圾麻煩妳啦！」

「為什麼要撿？」小靜反問。

讓員工撿個垃圾也可以花這麼久時間，予煙這老闆有挫折感。

她覺得小靜不只是好強反骨，還有初到人世產生的諸多問號，像以前的他們。

「客人在這裡停車時，多少會製造垃圾，維持原本的乾淨是我們的責任。」

「我等一下會告訴他們不要亂扔。」

「是啊，妳說的話客人可能會聽的。」啊娘喂，代溝深似海，沒有共識啊！予煙試著把話說絕：「如果妳不喜歡我們店的規矩，不用為了我勉強待下去，走之前我會給妳昨天的薪水和獎金的。」

「為了妳……？」小靜抓緊鐵夾子，彷彿下一秒要用它刺穿她喉嚨。

「要針對我，不需要繼續當我員工。」予煙還真有點怕喉嚨被刺穿，這樣就無法抽菸。「但想從我這裡狩獵，就別生氣我阻止妳，我是老闆欸！」

「哦……？那我辭職當客人，妳來服務我。」小靜兩手一鬆，鐵夾子與塑膠袋落地，一陣風來，袋子馬上飛遠。

予煙真的無語了，要不是肺部呼喚，她都忘記要吸菸。

「難不成妳的店有性別歧視？」小靜一副你奈我何的得意。

她搔搔捲髮。「妳不曉得我這種店有基本消費吧？」

小靜視線轉向店門口，紅唇弧度豔得惑人。「我還需要付錢嗎？」說著撩起自己洋裝下擺。

予煙跟著視線看過去，一輛黑色休旅停在店前收費停車格，車門被拉開，MIKA率先走下來，後面接著數名與她不相上下的漂亮女孩。

駕駛座的男人也跟著下車，並與MIKA說了幾句，然後他們便一起走進店內。

小靜一直盯著那男人的背影……或者旁邊其他女孩的背影也一併看了。

隱約感覺新人的新意圖，予煙本欲開口，對方卻回首忽道：「那麼我只狩獵不殺人呢？」

她愕然，看到「王悅靜」的眼神。

她是不認識原主，但清楚這不是「鬼東西」會有的樣子。

──有可能條件已經出現了。

予煙整整神色，對「王悅靜」說：「不殺人是當然的！妳一定要做到啊！」

結果「王悅靜」聽了，瞬間變回小靜，驀然轉身朝小吃部走去。

她沒錯看剎那有兩種眼神的轉換，甚至一度又要恢復為「王悅靜」，卻馬上消退。

予煙撿起鐵夾子，再慢吞吞拾回卡在樹叢的塑膠袋，放棄教育新人，自己做最快。

「大姊我來幫妳！」

她抬頭，小方三步併兩步來到綠地，模範笑容高高掛，和雙眸彷彿三個彎月。

「吃完啦？」予煙對他說：「吃完就趕快回家休息，明天還要上班不是嗎？」

「現在店裡正需要妳，這邊就交給我吧。」小方補充：「放心，花不了多少時間的，弄完我馬上走。」

予煙覷著自然拿過鐵夾子與塑膠袋的他，忽地回憶起少溫說過的話。

「也許他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

不管小方是怎樣的人，她都不會讓他因為小靜的事失去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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