頑石不攻 | Penana

　　「雖然是輛中古車，不過車強體健，上山下海暢行無阻還不用搭公車人擠人，我捨不得哥跟別人一起擠」石澤軒走在對方身後，看著這人直接走向學校大門，插著口袋強力推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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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翊東沒理他，來到校門外，拿起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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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這時，一群小朋友唱著兒歌，晃晃悠悠地抓著風箏被老師領著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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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強風吹過，瞬地一只風箏掛在了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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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們驚呼，目光直直盯著樹上。風箏的小主人則嚎啕大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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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園老師見狀，焦心地走上前來，墊著腳尖看了看風箏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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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看著身高僅到自己肩膀的幼稚園老師，走上前幫著安撫小朋友，「小朋友別擔心，大哥哥現在就幫你把它拿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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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滿臉期待，小眼神直勾勾盯著眼前的大哥哥，看著對方高大的形象，就像平時看到自己的爸爸一樣，頓時一臉的崇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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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小朋友崇拜的小眼神，石澤軒心裡樂開花了，也算是小小彌補了這段時間乏人問津的空虛，接著指尖才剛碰到風箏，風箏便硬生生被人從身後伸出手拿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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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朋友崇拜的眼神瞬間轉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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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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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空手道vs.芭蕾舞，誰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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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翊東輕而易舉地把風箏拿下來，交給小朋友，在小朋友經由老師的帶領下，大聲對自己說：「謝謝大哥哥」時，移開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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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翊東繼續盯著手機，彷彿那件事不是他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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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幼稚園老師又看了何翊東一眼，眼神帶著驚艷與讚嘆，然後領著小朋友繼續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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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頭被搶盡，石澤軒咬咬牙，不過轉念又想把柄在人手裡還是不得不服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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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上前與何翊東並肩，漫不經心地看著車流不息的馬路，「還蠻有良心的嘛！謝啦！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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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幫的是小朋友」何翊東毫不領情的打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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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不置可否，按下車控鎖，來到斜前方的車門邊，手指輕輕勾住門把，扭頭賊兮兮地看向何翊東說道：「哥，我可以載你回家喔！」就看到一輛公車緩緩停下，車裡的人迅速下車，何翊東頭也沒回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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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方離開，石澤軒唇角一勾，這次他可是有備而來，頓時一鼓作氣地坐上車，發動車子準備跟上公車，副駕駛座的門便被人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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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無語，看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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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立坐了進來，主動拉起安全帶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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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幹嘛？你不是有跑車嗎？」石澤軒語氣冷冷淡淡，除了卓仲奇和女生，一旦招惹到他，他是絕對不會給好臉色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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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追，我知道路」程立目視前方，一點也不想說自己的跑車被自家老爸沒收了，摸了一把椅子，嫌棄地皺了皺鼻子，「不過在這之前我們倆的帳先算一算，你剛剛打的我很疼你知不知道，剛好我小時候練過空手道，走，找個空地我們來幹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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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誰要跟你幹架，空手道算什麼我還練過芭蕾」石澤軒幽幽瞥了他一眼，「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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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哦！空手道vs.芭蕾舞，誰強？」程立明顯帶著恥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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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看著對方欠揍的模樣，也算看清楚對方這是死賴著不走了，頓時目光狠刮了他一眼，在對方毫無準備下，重踩油門加速駛向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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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立一臉驚恐，反射性緊握頂上的手把，隨著車身轉彎身體左搖右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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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響，兩人來到河堤邊，程立呼了口氣，提著的一顆心這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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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車，不是要幹架」石澤軒冷著一張俊臉，瞪著眼前這人，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巴不得此刻拔光他的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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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粗俗，君子動口不動手沒聽過？」程立雙手抱胸，高傲地斜睨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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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不過是隨口一提，哪知道這人居然當真了，夕陽那麼嗮天氣又那麼熱，只有白痴才會傻乎乎去外頭幹免費的勞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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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立似乎忘了，剛才打籃球也是免費的勞動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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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說要幹架的嗎？」這人真是不可理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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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叫你現在繞河堤跑十圈你去不去」程立揚眉，跟白癡說話其實還蠻消磨時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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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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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立摸了摸下巴，盯著眼前這人俊俏的側顏，漂亮的白癡還真沒搞過，頓時眼神帶著一絲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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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打就給我下車，免得我忍不住拔光你的頭髮」石澤軒無語死了，懶得跟對方拉扯，又下了逐客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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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兩個人不愧是好友，一個冷的連屁都不放，一個嘴巴就跟放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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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趕我下車等等誰來給你指路，不是要找翊東嗎？還有說話別那麼衝，我是不知道你纏著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不過憑我跟他吸奶嘴就認識的交情，對他也算是知根知底，討好我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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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嗎？不過人家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你」石澤軒吐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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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程立沒聽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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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怎麼討好？這樣嗎？」石澤軒說，態度180度轉變堪比川劇變臉，他看了看身邊這人，拋了一個媚眼，白皙的手越過變速器覆上對方的大腿內側，輕輕畫了一個圈才慢慢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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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示性極強，程立當即接收到了，讚歎兩人心有靈犀的同時也跟著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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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欸等等」石澤軒身體偏向外側，「就這樣也太沒有情調了吧！不是應該送送花吃吃飯再那什麼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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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玩玩有必那麼麻煩嗎？還是說你想跟哥我來個細水長流，也不是不可以，瞧你長得也算是圈內冷門尤物，短暫交往一下我還是可以配合的」程立視線來回在對方身上掃了一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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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草！臭基佬，老子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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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心裡這麼想，神情依舊帶著勾引，舔了舔唇看著對方撫媚又勾人，接著手朝窗外一指，指向車頭前的小黃花，「那就要看哥哥誠意了，我想要前面那朵花可以摘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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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沒問題，不過野花哪有玫瑰香，等明天哥哥訂一束玫瑰送你，現在我們先吃個飯，然後訂個房間培養培養感情，還是說你想直接在房間吃飯也行」程立顯然看不起外面的小野花，連看也沒看一眼，眼神直勾勾盯著眼前的人，腦子裡浮想聯翩，光想著剛才還和自己抬槓的人在床上哭喊著求饒，下身都有些燥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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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他顯然忘了，他現在可是沒車沒錢，連吃一頓飯都吃不起，每天只能整點回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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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花確實是比不過玫瑰，不過我就喜歡野花樸實又堅韌不拔」石澤軒瞅了瞅程立，「還是說哥哥連替我摘朵花都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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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既然你喜歡我就去替你摘吧！」程立勉為其難下車，就看到一隻狗在花旁邊抬腿撒尿，不由得皺了皺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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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趴在方向盤上，看著面前的一人一狗，唇角一勾，隨即閃了兩下車燈，在對方抬起手遮住光線的同時，說了一句：「我呸，蠢蛋也配當我哥」說完，便在程立的詫異中倒車離開河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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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對方倒車離開，程立惱怒地重踩地面，碎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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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河堤，石澤軒也沒打算去追何翊東，反正也追不上。他開著車回到家，就看到客廳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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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把車停在車庫，與自家老哥的車併排停，然後拿著鑰匙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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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一打開，一陣飯香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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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嗅了嗅，這都多久沒有在家裡聞到飯菜香，算一算打從老哥升上總監，天天加班出差開始差不多也有半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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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來了！去洗手準備吃飯」石澤堯圍著圍裙端菜出來，看到剛進家門的石澤軒，臉色淡淡，神情卻帶著對自家人才有的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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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石澤軒應了一聲，把包放進房間便去到洗手間洗手準備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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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軒」吃飯期間，石澤堯頻頻給自家不省心的弟弟夾菜，等吃的差不多了才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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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石澤軒漫不經心應了聲，夾起一只剝好殼的蝦子塞進嘴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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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是媽的忌日」石澤堯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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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神情一暗又是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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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哥要出差，明天你先過去，哥手頭的工作忙完再找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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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澤軒聽完又是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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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石家，石媽媽不是禁忌，卻是大家很有默契避開的話題，好像這麼做才能夠繼續維持這個家的虛假和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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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媽媽自殺那一年，石澤軒六歲，坐著娃娃車回家第一個發現的，那時候的他看著臉上毫無血色的母親坐在浴缸裡，手腕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割痕跟地上的一灘血水，直接嚇傻的坐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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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的他好像忘了很長的一段記憶，他對母親的記憶也就停留在了這一幕，至於母親自殺原因也是聽老哥與父親爭執拼湊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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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哥大他七歲，剛升上國中，知道的當然要比自己來得多，也導致老哥到現在一直潔身自好不交女朋友，就像害怕自己會像父親傷害母親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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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他，越是提醒自己不可以就越成為這樣的人，唯一不同的是，他覺得每一個女生都要呵護照顧，這也是他對女生永遠溫柔有耐心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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