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 - Cut 1：尋找夢中情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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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首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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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高舉，光線暗去而後亮起，像是心跳的節奏，台上的男子起身嘶喊，揮拳向觀眾，歡聲於是躁動爆起，主唱單腳踩著音箱，此刻如同率領忠誠狂熱的兵團，意氣風發的將軍，眼神霸道，毫無疑問底下的人將絕對服從指示，沒有疑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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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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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驚呼著愛意，尖叫與「期待」、「迎月」、「晦日」的喊聲交雜，他仰頭笑，勾起一邊的嘴角，放肆的，那是心知自身魅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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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給我一點面子嘛，那些說不的，怎麼回事？口是心非對吧，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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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你會愛上我的，一個都逃不掉。」手指碾壓著塑膠瓶身，葉迎月吞下一大口水，又將剩餘的往台下撒，「因為啊，我可是你們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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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歌的洗腦詞忽然被cue，台下的人們興奮尖叫大笑，伸手抓水花，跳啊跳的，像無數高高飛起，輕飄飄的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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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抹去臉頰上揉雜著汗水的塗料，分明照著自己的步調行動，卻同時控制著全場的目光，待到躁動間歇，無數目光像是待爆的星火，他終於開口：「末日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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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再次高漲，身處其中，就像被海潮推著走，雷鍾雨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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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月光啊，葉迎月曾說過是他的作詞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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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台正中央，葉迎月瞪大雙眼倒抽一口氣，不和諧音猛地闖入破壞平衡，鼓手流暢的銜接節奏，節拍推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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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雙臂緊鎖，死死的鉗住了架上的麥克風，誇張的表情臉頰肌肉扭曲，一下子便奪取所有的注意力，手掌摀住口鼻，用力向後仰頭，喉頭滾動，頸部肌肉繃出了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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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吉他的割裂音相對，他的雙臂像受到不存在的外力拉扯飛開，重獲空氣的口鼻大口喘息，胸膛劇烈起伏，流洩的音色卻美麗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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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線清澈。

葉迎月唱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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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自認不懂音樂，最多是上酒桌閒聊用的皮毛，以及朋友口中市場相關的發展——但是，葉迎月總愛抓著猝不及防的時機和他訴說，接吻後，車上廣播插播廣告時，倒入酒杯的液體出現音程時，如同掰碎了的糖塊，一點一點的播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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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子循環，和弦纏繞增生。

陽春的舞台上過剩的強光從正面打下，在葉迎月的背後投下巨大的陰影，他展開的雙手像飛鳥，葉迎月湊近自己身側的立架麥克風，一頭撞入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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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渴求著唯一的光，台上的那人引領了狂熱，將人的內心纏繞在指尖，爵士鼓停歇的空隙貝斯穩定的節奏巧妙地補上，安然堅定的低音像是某種不可逆的決心，四拍結束，副歌韻腳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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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也筆直的射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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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光強，而觀眾席陰暗，什麼也看不到才對。

但是，這一瞬間，雷鍾雨卻感覺對方確實看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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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所有人都這麼覺得。

這樣的感受，是危險的，將會讓人成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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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在爭取著渴求著葉迎月的注意，葉迎月，卻只注視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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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榮心也好，自豪感也好，私密的親吻，張揚的目光，偽裝的青澀，討好的姿態，全都只有他看見了，這一刻，幾乎要膨脹猛爆出他的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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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的一下子，他知道了。

在這個差到不能再差的時機，心臟活過來似的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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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不妙啊，他想，要陷落進去了。

要陷落了……即使如此，也無能為力，又或者，不願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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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而下俯視的人，立場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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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近乎盲目的樂觀，充滿生命力的野心，是雷鍾雨永遠不會成為的存在，有著一切相反的特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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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理想之中，繆思之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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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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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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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紙黑字的資料往桌上一扔，廖宇苑飆出國罵，連眼鏡也甩了，揉了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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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歷寫得多好看，都是吹牛皮，廢紙一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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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側眼瞧著，老熟人了，火氣還是十年如一日的品質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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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這次跟你以前拍的片性質不一樣，總得花點時間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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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宇苑哼了一聲，繼續罵罵咧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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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虧你耐心好，這都第幾十人了？我說真的，排除個別幾個，你都快比他們全部加起來還敬業，全部！哪有人試鏡連詞都沒背清楚？裝都不裝了這是，開拍打算直接擺爛吧，我的組可不收『一二三三二一』的木頭人，年紀輕輕就不學好，一個個都被後期配音養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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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編劇不巧食物中毒告假，資方的人據說是哪位董事的兒子，向來像薛丁格的貓，愛來不來，這幾場偏向素人的試鏡沒有見到明星的機會，便這麼擺爛的裝死去了。於是，作為今日唯一的機關槍嘴火力擔當，閻凱奕當機立斷，說：「就像你說的，人家年輕嘛，說不定是公司逼著接的，躲都來不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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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就是工作，怕人口舌還當什麼流量明星，」廖宇苑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你倒是大膽，心態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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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怕人說我中年下海啊？廖大導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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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先別，你這麼叫我就肉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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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大導演嫌棄搓著胳膊，而閻凱奕爽朗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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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好友，他總感嘆對方的體質天生就是該幹這行的，即使日夜顛倒，逢九奔四了，膚色還像是水煮蛋一般光華，體格倒也不發胖，要說阻止他走向台前的短板硬傷⋯⋯就是那張臉了，下巴是短短的雙下巴，五官很淺，整個人長得一副白白淨淨很有福氣的模樣，雖有些不禮貌，但閻凱奕心底總覺得像幼稚園繪本簡筆畫的豆豆眼大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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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年都演電視劇，差不多也該嘗試點新東西了。之前也跟你聊過，我感覺這領域有潛力，無論是客群還是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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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了解，原來是投資前先下水試溫度？」廖宇苑打了個響指，說話直來直往，手下動作也不停，堂而皇之的翻弄起菸盒子，表情今日第一次放鬆了下來，「你的市場嗅覺向來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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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影的事，好奇而已。」閻凱奕淡淡的否認了，笑著一拍老友的肩膀，「欸，是說下個試鏡的孩子遲到了吧？稍等我趁機去裝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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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老弟，我想到就先說啊，不管接下來其他幾人決議時說了什麼，我都堅決不同意先湊合著找沒演技的鮮肉來調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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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方的聲音隨著步伐遠去，閻凱奕一面悠悠的伸懶腰，一身白色簡練的襯衫清爽的像是純白的雲朵，他淡淡的看了眼手錶，廖宇苑還在碎念個沒完，「依我看，商業性質愈強，時間就愈重要，可沒餘裕一個個鏡頭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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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點頭應聲，剛伸手打開門，一團黑影卻猛地兜面罩來，差點兒當頭對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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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呃？請問這是三零一號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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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挑眉，「是。請問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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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卻並沒有回應，朝著走廊的另一側轉頭，用力招手，喊道：「誒，找到了，這裡啦！你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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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的身影這才慌慌張張的旋轉九十度，欠身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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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抱歉，側門的電梯壞掉了，我們爬樓梯上來，位置不對，只能分頭找，我朋友，試鏡，我不是、打擾哈、我陪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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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道了歉，人還有些喘，便語無倫次的解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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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來的呆愣傻大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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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都還沒看清楚，腦內便率先烙印了強烈的衝擊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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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那，快到了，」傻大個兒往走廊盡頭一指，「對不起，剛才差點兒撞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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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聽見了右側出現腳步聲的同一刻，男子終於從連發的鞠躬彎腰之中起身，閻凱奕又先看見了髮旋，接著才是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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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不是臉，是眼。

他生生撞入了一汪漆黑深邃的目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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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老師您好，廖導演您好，非常對不起我遲到了，我是528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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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點頭微笑，側身示意對方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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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段的道歉話語，卻是消散在了專注力的邊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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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眼前的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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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心裡有個直覺，廖宇苑也留心著這一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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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藝這個行業，要說迷信吧，可真迷信能到了瘋魔的地步，閻凱奕自認身在其中算是無神論層級的了，從不花錢算命求神拜佛，但偏偏內心卻有個軸勁，他始終認為，拍戲這種事，講求一個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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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快手攔住了正準備退出室內的男子，親切笑著，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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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不留下來看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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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不太合適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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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演過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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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是科班出身，又因為嗓音屬於中間音域，聽來沒有任何侵略性——他知道自己的優勢，就如同第一眼，他就鎖定了這人身上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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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高大的男孩，還不是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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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自我介紹一下好了，我是閻凱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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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邵光，閻先、閻老師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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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光？好特別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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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是邵，邵就是姓，右邊是耳朵的那個邵，光是光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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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說幾句話，雙手便滿天生動的亂飛比劃，自帶視覺干擾效果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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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子裡多人精，就是半腳踏入圈內的年輕後輩，也懂的藉著機會表達一下欽慕，不管是不是真的看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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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邵光一個都沒有做，能加分的點通通放飛，像個素人，或許也確實是個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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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我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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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啊，人都來了，機會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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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好心替對方提拉了背包一把，邵光卻因此變得更加手忙腳亂，又是扭脖子，又是捲袖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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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在眼底笑了笑，挽起袖口，映照相同的動作，相對照之下，卻是優雅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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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提議，等會兒你朋友演完，你也上來試一段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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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眉大眼像是兩潭漆黑的湖水，全是困惑，也全是星光，就像是從原作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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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不是少年，也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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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於出世靈氣與參不透人際往來間的困惑」，原著書裡這麼裝腔做勢的說，若是用台詞般文藝一點的詞彙來形容，那便是飛蝶化蛹前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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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大好機會，真不試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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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於最好、最短暫的年華之中的表演者，怎麼能夠輕易放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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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用文字捕捉，定型為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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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成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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咯噔的一下子，他就知道了。

在這個差到不能再差的時機，使人發笑的荒謬感之中，心臟活過來的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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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不妙啊，要陷落進去了。

要陷落了……即使如此，他也無能為力，又或者，不願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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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而下俯視的人，立場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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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迎月是他永遠不會成為的存在，擁有著一切相反的特質，也是他理想之中，繆思之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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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此，雷鍾雨偏執的目光發紅發熱，他下定決心，要用文字捕捉，將葉迎月定格為永恆美麗的標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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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錄出處：月光下的怪物小說電影封面版出版日期 201X.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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