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光燈 - Cut16：夾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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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他要扮作他。

隔離自己的想法，成為另一個人，卻又不能真正的認同，不能走向深淵。

做得到嗎？

思索，推翻。

怎麼都不對。

並不只是為了錢而快樂。

葉迎月樂在其中的原因，他所追求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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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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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遠又近，有誰這麼說。

邵光掙扎的睜開眼。

地下室的刷漆是白色的，柱子有著亮面的螢光條，地面則是膠質的綠色。

他愣愣的看著這陌生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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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請問這裡是？」

「我家啊。你不是說宿舍有門禁嗎？我哪能這麼殘忍啊，讓你露宿門口，好歹負起責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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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笑著解開了安全帶，喀噠一聲，門鎖清脆的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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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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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光縮在米白色的沙發上。

雖說從包包裡掏出了劇本，但是他從頭翻到尾，又從尾翻到頭，始終靜不下心。

打上紅色星星的地方，代表著性愛的場景。

一頁一頁的翻過，紅色在眼底活潑的躍動。

做標記時，尚且抱持著僥倖鴕鳥的心態，滿打滿算的想說先跳過，照導演給出的計畫表按部就班的記誦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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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很快邵光便發現了一件事，眼皮狂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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跳過床戲之後，就看不懂下一段的劇情了。

角色的心境也好，重大的事件也好，都環繞著床戲發生，甚至刻意迴避言語，用⋯⋯這般羞恥的事情，肢體闡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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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智上，他理解這是藝術的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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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實無可否認的感受是，太刺激了！光是想，邵光就覺得腦袋快要爆炸，眼睛完全不知道往哪兒擺。

他並不是沒談過戀愛的母單生物，可是若要說有什麼經驗，那也⋯⋯實在不好意思如此自居。

或許是身高優勢吧？中學、藝高時期，從不缺女孩子倒追他，並不臭美，但總計兩段感情、幾次曖昧的經驗，最後都止步於親吻。

身為普通的二十一歲男性，看過片子，卻也中規中矩的，就是有需求時上網找找應急的程度。

下載A片、收藏電子漫畫雜誌等等，他甚至沒幹過，以前班上同學傳遞十幾個G的檔案，他像個旁觀者的看著，沒想過伸手。

理所當然，G片這種東西，從沒看過，一眼都沒有。

腦內的知識儲備量，了不起，就是文藝片裡頭一個個抽象的鏡頭。

哦，還有這幾天上網惡補查找的資料。

可惜那也並沒有替他帶來任何底氣，邵光甚至愈看愈心驚膽顫，惶恐的不想面對怎麼演出導演要求的「多層次」情趣。

話說⋯⋯會痛吧⋯⋯不會痛嗎⋯⋯

軟綿綿的女孩子不好嗎⋯⋯為什麼要拿硬邦邦的肌肉跟肌肉對撞⋯⋯

真的不會夾斷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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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劇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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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傳來聲音，邵光僵住片刻。

他小心的闔上本子，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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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完啦，換你吧。對了，你身高比我高一點，不過T恤當睡衣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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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沖完澡，肩膀上隨意的搭著條白毛巾，濕頭髮散亂的貼整臉頰、額頭，肌膚表層散發著些微的熱氣，肉眼可見的水氣白煙一下子便飄散了，洗浴的香氣卻迅速的逸散到了鼻腔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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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洗澡。」他指示少年，自個兒卻穿著得體的襯衫上床，腳下的皮鞋都沒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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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紅燈車禍事故一樣，腦中竄過一串剛才心不在焉讀過的小說台詞，閻凱奕一進門就塞給他，說是送他，一本畫線一本收藏，正好——邵光甩甩頭，迅速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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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是不是該找個時間，趁開拍之前，對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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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偏頭，這動作，加上大半露出的瀏海，意外的讓他總有餘裕的舉措之間，出現了一絲無辜，他反手將疊好的乾淨衣物堆到沙發扶手上，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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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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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回來了，頭髮濕漉漉的，腰間裹著毛巾，徑直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床墊因著兩人份的重量向左偏斜，雷鍾雨的眼中暗光閃過，就要去解他的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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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現在？」

邵光腦袋空白的重複。

「對呀，擇日不如撞日，反正還有時間。」

「也⋯⋯也不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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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挪動到他的旁邊，熱氣隨著坐墊下陷而湧動到了就好像有誰輕撫過手臂，一路下滑。

神經過敏似的，雞皮疙瘩竄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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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為什麼是問句？」

「我，我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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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鍾雨按住他的手，水氣將頭髮黏成厚重的一綹，在眼窩凹陷處投下陰影，暗沉的目光震顫躍動，神經質似的雙眼緊盯不放，嘴唇卻歪曲似笑非笑的，如同捕獲了獵物的野獸，他發出嘆息的氣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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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那我們準備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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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凱奕一拍手，興致勃勃的笑著，晶瑩的水珠落到他的胸膛，沿著肋骨的痕跡墜落。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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