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狗（偽骨科x很狗血x年下攻） - 第五章　拯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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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害怕，害怕被父親發現他等同背叛的行為。

他難過，難過於自己一瞬間產生視而不見、想要逃跑的慾望。

他明知道能解救蔣曦的只有自己，他過往被打的時候從沒人會來阻止勸解，母親總是袖手旁觀，他現在卻多少能體會她當時的心情……明明他曾對她不聞不問感到怨恨，現在卻反射性想要自衛──不想讓父親討厭自己。

他貿然衝出去庇護蔣曦的風險太高了，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他沒法想像如果被父親討厭了、被父親遺棄了會如何，那是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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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感到羞恥──

他發現自己親近蔣曦，可能只因為他終於發現了比他更透明的存在。

蔣曦被父母親忽略，突顯他是幸運的，至少他擁有父親的注意跟「疼愛」，儘管微弱很難感受到，但比起蔣曦還是有一點點的優勝。

儘管父親把蔣曦接回來當繼任人的備胎，他還是特別的，父親還是比較愛他。

蔣曦的到來曾讓他害怕，現在反而對比出父親對他的愛。

他就是如此卑劣到底、又可悲至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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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自己去照顧蔣曦不是因為親情，而是鬆一口氣後所給出的餘裕憐憫。

因為他在蔣曦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與自己成長的過程。

他當時強烈地、強烈地希祈有人來對他好、喜歡他、看著他、觸摸他、擁抱他。

蔣曦是這樣好的孩子，值得任何人去愛惜，他是真心喜愛這弟弟的。

但這種喜歡到疼痛的心情卻不足以消弭妒嫉……他恥於承認自己這樣卑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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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第一眼看到父親在打蔣曦、當他把蔣曦擁進懷內，並叫著「不要打他」的時候，他清清楚楚地聽到心中接著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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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打他。拜託你。

只看著我就好。

只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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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父親毆打他，但那是唯一的親手觸碰，他連這也妒忌。

儘管父親對他的愛、他對父親的依賴或許是扭曲的……

但他只有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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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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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從父親掌下庇護蔣曦之後，蔣曦顯得更喜歡他、更愛黏著他了。

那之後過了快兩星期，蔣曦跟他的感情有增無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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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對蔣曦感到內疚，也害怕這樣的自己在迫不得已時會背叛蔣曦、傷害到他，但即使想拉開距離也無計可施，根本是每天都見面的兩人，要分開談何容易？

尤其父親常一整天都不在家，要堅持不見面實在太蠢了。

父親為什麼會心血來潮去搜索蔣曦的房，是佣人打掃的時候看見他的物品然後告訴父親的嗎？實在無從證實，而蔣曦又像要炫耀他倆的感情般常在佣人面前跟他表現親暱。

在父親問他那問題，然後他點頭之後，還需要故意跟蔣曦隔開距離嗎？

任他再獨自苦思，一切都得不到答案。

在蔣曦視他為會保護弟弟的好兄長而更敬慕他時，只有他知道自己滿腹千迴百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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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曦是個很敏感的孩子。

從父親毫不留情的毆打、侵犯他隱私的行為跟冷酷的責備中察覺到自己並未被愛。

蔣曦再沒拿一些被老師稱讚的作品、高分的測驗卷給他，讓他轉交給父親了。

也不會再纏著他問父親對他的觀感、有沒有為他的好成績而感到高興了。

或許他得感謝蔣曦原諒了他一直而來的欺騙，卻同時羨慕起蔣曦的灑脫。他只有七歲而已，竟然說不要就不要，放棄對父愛的索求。

但很快，他又明白為什麼蔣曦能輕易辦到……

因為他有父親，而蔣曦有他。

對蔣曦來說，他就是等同「父親」的存在，是一切。

這樣的認知，既充實又沉重得讓他的指頭微微發抖，他的力量太大了，他害怕只要一舉手、一投足都會對蔣曦做成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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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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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聲把他從思緒中拉出來，他才發現自己又在數理作業一角塗鴉……

他轉動椅子，然後吃了一驚。

「你為什麼不穿衣服就跑出來？這樣會著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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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髮還滴著水，身體猶帶濕潤的蔣曦站在他面前。

雖然手上拖了一條大浴巾，但同時，一條水痕從浴室拖到床邊。

他跪在地氈上接過浴巾，把赤裸裸的蔣曦包好，「為什麼不抹乾就跑出來？房間開了空調，這樣會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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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曦用暖熱的手把他的手拉開，同時打開了浴巾，「哥，你看看……都快兩星期了，我這裡、這裡跟這裡的瘀青還沒消，顏色還是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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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曦所言不虛，他指著的位置上留有瘀傷。

紅的、紫的跟綠的，像地圖碎片般盤據在白皙的身體上，有些有半隻手掌大。

他邊抽起浴巾替他擦乾濕髮，邊一同研究，「你有沒有好好塗叔叔給你的藥膏？叔叔不是教你要邊塗邊揉，按摩一下嗎？你是不是怕痛所以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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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怕痛。」

蔣曦直直地回答，被他揉弄得眨眼睛，搖晃腦袋的樣子像頭濕水小犬。

他聽著對他專屬的撒嬌，繼續替弟弟擦乾身體。

「你有帶藥膏來嗎？我替你塗。再過兩三天還是沒好轉的話，我叫叔叔帶你去醫院照Ｘ光吧。」

他一頓，接續，「X光不痛的，就是一種機器可以讓你看到體內的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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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X光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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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曦的腳掌濕漉漉的，被弄濕的羊毛地氈要很久才能乾，而且也很久沒洗了……

他邊提醒自己等下要吩咐佣人拿地氈去乾洗，邊叫蔣曦抓著他的肩膀把腳抬起來。

將雙腿都抹乾後，才抬頭，便看到微微晃動著的小陰莖……

他的動作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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