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　消失 - 短篇　消失（7）

７、

　　這才叫作真正的恐懼。

　　真正的恐懼在於，面對常態變相的未來，那種徬徨無措的軟弱感。

　　雙眼早已熟習有著雙手飛舞的畫面、雙腳走動的視覺，這樣才能精準掌控它們微幅的一移一動，而如今，我連個燈鈕都按不準。

　　你不會懂的。

　　你不會懂得我這冷酷的人所恐懼的恐懼。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我不想去上課，因為看不到自己使得我無法意氣風發的耍酷，在人群中會感到非常不自在。我暫時也不會趕她走，因為此刻我們同是淪落人……

　　我們之間，這樣的沉默司空見慣。

　　沉默。

　　沉入內心的靜默。

　　「你不覺得，你真的很過分嗎？」

　　她不知吃錯什麼藥，現在的身分只不過是我的前女友，甚至可以說已經毫無任何瓜葛，身上穿著我的衣服，人待在我的地盤，她有什麼資格說我過分？！

　　「妳不覺得，妳沒有資格說我過份嗎？」我一眼餘光也不放在她身上。

　　「憑我是你女人。」她真的吃錯藥了，一反以往的依順，她居然頂撞我了。

　　我現在真的，很想把她趕出去！

　　「妳憑什麼還是我的女人？！就憑妳偷偷留著我的宿舍鑰匙？錯！妳，已經是過去式了。」我毫不給情面。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你很過分！」她倏地站了起來，全身氣得僵硬，大吼：「紙條我回你了嗎？！我答應分手了嗎？！離婚協議書也是需要雙方簽章才作效啊！！何彥霆你……」

　　我第一次看她對我發火，還是發到快咬斷牙那種。

　　「賀燕婷，妳夠了沒？」我超不想叫她的名字，好像要罵自己一樣，「不需要。我說了，我無法忍受亂摸別的男人的低俗女子。這就足以構成分手的理由。」

　　沒什麼好說的，是妳先紅杏出牆。

　　「我喝醉，我知道我摸誰嗎？」

　　「那就是妳的問題了，妳一個女孩子家可以隨便亂在外面喝醉嗎？」

　　「我、我，你有關心過我嗎？！你知道我為什麼喝醉嗎？」

　　「我不想知道。」

　　我開門，比出了「請離開」的手勢，我知道她看得到。

　　這種女人不要也罷，成千上萬個比她好上成千上萬倍的都在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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