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達】璃月龍與至冬鯨魚 - 璃月岩石會開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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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利亞差點水淹璃月之後。

帝君很纏人，公子不白給。6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fcciyKFMc

如有ＯＯＣ是我的錯O<<

愚人眾執行官末席「公子」的雙眸變化莫測，這是鍾離對上那雙眼的第一印象，再來與他人不同的是他的眼底沒有璀璨，只有一望無盡的深淵。

可似乎也能在那深淵中觸摸到海底。

「先生，要來打一架嗎？」自從達達利亞知道鍾離是岩王帝君，每一次兩人碰頭達達利亞都會這麼招呼他。

好似只要說久了，鍾離就會答應他來打上一場。

可鍾離有看過達達利亞是如何纏著人決鬥，不會就僅只是爽朗的笑著約架，而是近乎是死纏爛打的方式出現在他中意的武者身邊要求，直到對方答應為止。

達達利亞向鍾離的邀請彷彿只是在等他那一句話：「鍾某無意於爭鬥。」

幾乎正中他的下懷的答案，讓他能夠笑著離開，遠離鍾離。

這次執行官末席再次來到離月港口，義務性回北國銀行處理事務，甫下船便看見待在攤販前深思的鍾離。

本來打算邁開的步伐一頓，觀察了一會鍾離，確定對方不會發現到自己，就當作沒看見鍾離前往北國銀行。

「公子閣下。」低沉的嗓音自身後響起，達達利亞假裝沒聽見，邁著同樣速度的步伐前行，達達利亞告訴自己不能回頭，即便鍾離再喊他一次也絕不回頭。

當他抵達北國銀行前的階梯，卻沒來由地轉過身。

「公子大人，請問您在看什麼？」

沒有光點的藍眸掃過街道，達達利亞淡然地回應：「沒有。」

這是鍾離沒有追上來的「沒有」，還是他根本沒有在期待的「沒有」？

達達利亞不願認真思考這問題，開始一整天的公務，忽然門讓人敲響，葉卡捷琳娜的聲音響起：「公子大人，旅行者想見您。」

一整日的壞情緒一掃而空，達達利亞高興地站起身，「快讓他們進來！」

「旅行者等我這一個公文寫好，待會我到外面打一場。不不不，在那之前你得聽我說托克他……」達達利亞的話在看見跟在旅行者和派蒙身後的鍾離後完全消音，他皺著眉頭眨了幾下眼，腦袋在快速思考，完全忘記表情管理這回事。

「你想說托克怎麼了？」

「為什麼他會在這裡？」

達達利亞和旅行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問話，派蒙飛到鍾離的身邊，「是鍾離先生和我們說你來北國銀行的。」

達達利亞抱起雙臂，略帶笑意的看著有點尷尬的旅行者，「你們這個組合該不會是來請錢的吧。」

此時此刻派蒙完美的模仿蒙德風神的「欸嘿」來回應，而旅行者也不得不嘆口氣，和達達利亞娓娓道來，他們剛來到璃月港口便看到在攤販前的鍾離。

他正在挑選來自楓丹的寶石。

派蒙總是不嫌事大，拉著旅行者到鍾離的身邊一起看起了寶石，他們注意到鍾離的目光停留在一塊打磨圓亮的深藍色寶石上。

他們看著鍾離終於伸手將那枚寶時拿了起來，將他置於光線底下，折射出了藍紫色的光彩，這樣的顏色徒然讓旅行者有濃厚的既視感。

「老闆，還有和這枚寶石相似的嗎？」

「客官好眼光啊，我攤上就這枚寶石最好看了。」言下之意就是沒有，鍾離思考了一會後，並沒有將寶石放回攤子上，而是打算買下，可惜摩拉克斯已經不造摩拉幣，這老闆又是第一次見鍾離，即便他生得相貌堂堂，帶著不怒自威的氣場，老闆說什麼都不相信鍾離會是往生堂客卿，怎麼都願意讓鍾離賒帳給往生堂，讓他將寶石帶走。

本以為鍾離會放下石頭走人，可沒想到他卻和老闆槓起來。

在一般道德認知中，岩王帝君就是那個不講理的人，於是旅行者忍痛代付，還差點就要把派蒙抵押出去才能湊齊錢。

「鍾某方才見到公子閣下來到璃月港。」

荷包空空如也的旅行者心如刀割，欲哭無淚地回了一句：「是走了還是來了？」

「我看他方向是往北國銀行去了。」

旅行者像是抓到救命稻草，拉著鍾離往北國銀行出發。

「走吧！我們去請款。」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會來見達達利亞，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旅行者和派蒙並不想和達達利亞有過多的交流。

畢竟這傢伙一碰面就是打架，說不會用弓箭就把弓弦扔出來障目，之後甩出水刃還帶著電誰受得了？

重點是過程還笑得喪心病狂，開頭的溫柔對待都是哄騙。

「我幫忙付了這筆錢有什麼好處？」達達利亞狡猾的笑出聲，宛若想要惡作劇的孩童，勾起唇角笑得像隻狐狸。

完全知道達達利亞想要做什麼，旅行者不得不為五斗米折腰，扶著疼痛的額角，「待會我可以陪你打……」

「讓鍾某來和公子閣下打一場吧。」一直被達達利亞無視的鍾離打斷旅行者的話，對著抿起唇的達達利亞伸手解釋：「畢竟錢是我欠的，這場架也該由我來還。」

達達利亞吩咐了葉卡捷琳娜去取錢，隨後拒絕了鍾離的提議，「旅行者還是得和我打，至於先生……等我有心情再說。」

「好，鍾某會在往生堂等候閣下。」鍾離乾脆的轉身離開，旅行者則忍不住對他為何買下那塊寶石上了心。

可惜達達利亞沒有想要放他離開，先是拉著他到璃月各處享受美食。

他們落腳在萬民堂，香菱正在廚房內大火快炒，絕雲椒椒的辛辣香味時不時撲鼻而來。

旅行者耐心當個聽眾，聽著達達利亞話至冬長家庭短，內容除了至冬女王就是家人。達達利亞似乎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不，旅行者否決這個想法，他認為達達利亞似乎是不關心自己的情緒與想法。

他曾覺得自己是個武器，需要時刻打磨，所以喜歡找強者單挑打鬥，不知何謂疼痛，受傷於他來說是家常便飯，越絕境越盡致。

可旅行者看過，看過達達利亞為了守護弟弟的夢想強開魔王武裝，擊潰無數隻遺跡守衛者後脆弱的躲在實驗室的角落裡，他總是要強有原則，不管如何都要將一個謊說到底。

好像就只有旅行者曾見過不堪一擊的達達利亞，給予旅行者全然的信任，相信他不會趁人之危。

旅行者忍不住好奇起來，達達利亞是否曾經這麼信任過鍾離？或許他曾想利用過鍾離，但哪怕一瞬間，達達利亞是信任過鍾離的。

「達達利亞你討厭鍾離先生嗎？」

達達利亞還在嘗試拿好筷子的手一頓，表情一言難盡，「沒有到討厭，也沒有到喜歡，你怎麼這麼問？」

「鍾離先生是強者吧。」

達達利亞喝了一口茶，冷笑一聲：「他可是岩王帝君。」

旅行者確認他們喝得不是冷茶，繼續開口問：「他剛才好不容易答應要和你打一場，你怎麼又退縮了？」旅行者可是見證過無數次達達利亞向鍾離下挑戰書被拒絕的場景。

「我沒有退縮，只是沒心情和他打。」

「我就有？」

達達利亞隻手撐著下頷回答，笑得十分爽朗。

「和旅行者我從來都是有興致的。」

旅行者忍住到嘴邊的嘆息聲，看來這場架是躲不過，他只好採取繞背打了。

隨著香菱活力滿滿的上餐，吃得滿嘴通紅腫脹的兩人開始消食運動──打……切磋。

這次旅行者險勝，在這段旅途下來他不僅有進步，連達達利亞亦是，他們可以說是修練上的夥伴。

旅行者擦掉汗水，正巧看到不遠處站在高峰上的鍾離，爬山創傷壓力症候群油然而生，這老岩頭能夠這麼老當益壯，是把爬山當延年益壽的祕方嗎？

眼見著達達利亞還想再打一次，旅行者決定把這個工作甩給鍾離。

「達達利亞我不行了，你和鍾離先生打吧。」

「嗄？」達達利亞收起水刃，順著旅行者的指頭比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高峰上站著一個人影，筆直地站在那，紋風不動，僅有束起的長髮隨風飄蕩，琥珀色的雙眸如烈日般熾熱，眼尾的一抹紅掩蓋住岩神的巍峨嚴肅，但卻遮不住他睥睨眾生的傲骨。

達達利亞望了許久，隨後轉過頭，再次古怪的冷笑，「不打。」

旅行者愣住，派蒙則飛到他的身邊耳語：「你真的不和公子打嗎？他好像在鬧脾氣。」

「對象不是我。」旅行者聳了下肩頭。

他望向山峰上不為所動的鍾離，內心相信鍾離肯定聽到了。

可惜達達利亞並沒有太將他放在心上，反而邀請旅行者。「旅行者你看起來也累了，我招待你和派蒙去我們至冬國的駐點旅店吧。」

「咦？至冬國在璃月也有駐點旅店嗎？」派蒙跟在達達利亞身後追問。

「那是當然。」

旅行者再次看了眼山峰，那裡徒留下岩神站立的岩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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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利亞不知該如何拿眼前的場景是好，他完全沒想到旅行者和派蒙只喝了一杯火水就倒下，不管他怎麼用水元素潑水都弄不醒，他反覆著把他們潑濕、弄乾、再潑濕、再弄乾的手勢，實在沒有意思才收起手。

他忍不住嘟嚷：「我本來還想和你們說更多家鄉的事情。」

尤其是看著外頭皎潔的月亮和繁星點點，令他更加想念家鄉的一切。

璃月這裡太過炎熱，即使是冬日也是熱，他想念至冬的寒冷，大家圍在壁爐旁取暖談天。

「不如閣下與我說可好？」

岩王帝君擅闖民宅。

達達利亞眉頭微蹙，看著俐落翻窗進來的鍾離很是無語，搞不明白為何鍾離不同往常那般井水不犯河水？

總是有意無意出現在他面前。

不，並非無意而真是有意。

達達利亞冷笑一聲：「先生這樣翻窗進來，不怕我喊千岩軍來將您抓走？」

「可以不用對我用敬語。」鍾離淡然的坐到了沉睡的旅行者旁，與達達利亞之間沒有任何隔閡，彷彿是在交心的距離。「我以前也很常聽你說家鄉的事情。」

「那是以前。」達達利亞給自己倒了杯火水，「我於先生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你也不必繼續虛與委蛇，還是……」

達達利亞深似海的雙眸一瞬轉成黎明的暗紫，「你還有什麼計畫……」

他的雙手中水氣流動凝結成利刃，殺氣直衝鍾離而去。鍾離並不感到冒犯或生氣，他握著右手拳頭置放於桌上，在達達利亞注意到的時候攤開了手，一顆鑲著藍寶石的戒指躺在他的手掌中。

蠟燭昏黃的光芒不顯寶石的彩度，即便是月光也無法將迷人的紫顯現出來，鍾離似乎不太滿意這樣的燈光效果。

可他還是開口：「雖然鍾某自認無錯，甚至覺得想要毀掉整個璃月的公子閣下有錯在先……」他的話讓達達利亞一時哭笑不得，準備揮下的水刃也不再像剛才那般銳利。

「但是我還想和閣下與以往那般相處。」鍾離盯著掌心的戒指，「這枚戒指是要給你的。」

「拿我付得錢送東西給我？」達達利亞收起水刃，不大想要鍾離手中的戒指。

「如若你不要也罷，只是鍾某想說，這顆藍寶石會讓我想起閣下。」

「想起是我付得錢？」

「不，是閣下本人。」鍾離琥珀色的瞳眸撞進達達利亞深藍的雙眸，那不見底的深淵投射出了鍾離的模樣，就像過去那般，曾經也容納過鍾離。

鍾離唇角微微揚起，「如若閣下氣我隱瞞利用，我是否也該氣閣下也如此待我？」

「我沒有氣你隱瞞利用。」達達利亞悶下一杯火水，再滿上了一杯，這次他推到鍾離眼前，「只是我與先生已經不能回到從前。」他已經無法再給鍾離哪怕一絲的信任。

「那就從現在重新開始。」鍾離接過了那杯火水，優雅的抿上一口，彷彿是在品茶。「我是往生堂客卿，鍾離，我可以告訴閣下關於璃月的所有事情。」

達達利亞笑出聲，不再是先前那般帶著冷意的笑容，而是帶了那麼點無奈，「我是愚人眾執行官末席，公子。先生可以喊我達達利亞，你能夠和我說說關於岩王帝君的事情嗎？」

「可我想知道閣下從至冬到璃月這路上碰到的逸聞。」

「這個你問旅行者不是更好嗎？」

「不。」鍾離堅持的搖頭，「我想知道你的事情，達達利亞。」

不再是由鍾離「說」，而是由達達利亞來「說」。

他想慢慢融化來自至冬的冰層，想尋回那被深淵巨鯨奪走的亮光。

希望一點陽光能夠照入達達利亞的心底，讓他開始關注除了家人以外的事物，包括他自己。

現在他們是可坦言相對的朋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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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很少有能交談的對象，不如說老岩王活了這麼久，能夠有什麼煩心事？

旅行者是這麼認為的，但當他終於逃離宿醉的時候，很意外鍾離和達達利亞恢復以往的相處，呃……他到璃月之前他們是這麼相處的嗎？

達達利亞問什麼，鍾離便耐心的回應什麼，但鍾離偶爾也會拋球讓達達利亞表達，可每每都不是被達達利亞揮棒落空，不然就是往場外的方向飛。

達達利亞看似釋懷與鍾離過去的嫌隙，但他仍舊和鍾離保持距離，不願透露太多關於自己的訊息。

有時候達達利亞煩了，也會挑釁的問鍾離：「先生不記得我是愚人眾的執行官了嗎？我怎麼可以說太多關於我的事情？」

「但是你對旅行者就很容易開口。」對以前的鍾離也是。

「你和旅行者不一樣。」

這個回答讓智慧如鍾離也摸不透，這不一樣是哪裡不一樣？

旅行者屬於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那個旁觀者，他給鍾離一個模稜兩可的可能理由：「或許您依舊沒有獲得達達利亞的信任。」

「即便是我想讓他放下過去，與我重新來往？」

「這不是重新開始就能解決的問題，鍾離先生。」旅行者感到頭疼，前幾日的宿醉彷彿回歸一般。

「你，岩王帝君，他曾想方設法要奪得你的神之心，甚至不惜和全璃月人為敵，但是結果呢？他信任的你，往生堂客卿，利用他、欺瞞他，不僅讓璃月人往前一步，也讓你脫離岩神的身分，而他卻成為眾矢之的。」

「公子閣下也利用我、利用你，鍾某也只不過將計就計罷了。」

旅行者嘆口氣：「但好處你都拿了，他什麼都沒有。」

「他還是愚人眾執行官。」鍾離冷靜的剖析事實，達達利亞看似任務失敗，但相對的他並沒有失去什麼，或是遭到至冬女王的懲處。

「對，他是愚人眾執行官，至冬人；你是往生堂客卿，璃月人。而我只是一個尋找血親的旅行者，璃月人與旅人，您覺得誰更值得信任？」

鍾離沉默了下來，旅行者看得出來鍾離想和達達利亞言歸於好，至於理由是什麼，鍾離一日不想通，他也不想點。

岩老頭情竇初開，笨拙得跟個未成年人一樣，不是說想要當個凡人嗎？那就像個凡人一樣去好好感受這些情感吧。

「你們關係一開始便建立在利益之上，現在你們之間已無利益來往，要如何聯繫你就自己想想。」旅行者隨意拋了建議，腳底抹油帶著昏昏欲睡的派蒙跑了。

鍾離佇立原地思考片刻，仔細思考旅行者話中的意思。

這難道是讓他與公子閣下立下契約的意思嗎？

那要以什麼來訂立契約呢？鍾離轉頭望向北國銀行的方向，想起了達達利亞深藍的雙眸，還有他遭拒收的戒指，唇角微微上揚。

而旅行者不會知道他可能因此遭到達達利亞記恨，退休的岩王帝君以償還債務之由，纏上了達達利亞。

作為全提瓦特最安心的盾牌、全璃月最無所不知的往生堂客卿，當然夠格成為愚人眾執行官末席的……秘書兼保鑣。

當達達利亞去討債時，鍾離在後面跟著；當達達利亞在和旅行者打架時，鍾離給他開盾；當達達利亞不想要看文書報告時，鍾離替他處理。

本來還嫌棄鍾離跟著煩人的達達利亞，整天都在挑剔鍾離的達達利亞，也對自始至終沒有任何抱怨與委屈的鍾離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不如你現在和我打一架，就此勾銷我們彼此間的債務吧。」達達利亞有點無奈，他實在不想再和鍾離牽扯上一點關係，璃月古來有句話叫「請神容易，送神難」，達達利亞算是體會到箇中意思。

早在他來璃月搶奪岩王帝君的神之心時，就已經攤上了這尊大佛。

鍾離思考了片刻，「我認為我們可能不只要打上一架才能兩清？」

「先生，債權人是我，我說的算。」

「以我們契約來講並不成立。」

「那又如何？」達達利亞終於煩了，也厭倦了喜歡鍾離在身邊的自己，他甩出水刃，「既然先生都這麼說了，要打幾場就幾場！」

在達達利亞衝到面前時，鍾離瞇細了雙眸，「固若金湯。」隨著他喊出的招式名，不管達達利亞怎麼揍，鍾離都未曾退後半步。

他仍舊是那樣處變不驚的模樣，不管什麼事情都無法撼動他，如那日將神之心交給女士是這樣，在面對知道自己受騙的達達利亞也是。

鍾離就像是顆頑石，怎麼敲打都不會有反應，連擊碎都很難。

達達利亞累了，心累。

「你到底想做什麼！還在懷疑我想淹了璃月？」他憤怒地提起鍾離的衣領質問，深藍的眼眸中燃燒著火光，給那沒有明光的雙眸帶了點光亮。

給那來自深淵的座鯨眼眸中，帶來一絲生氣。

「鍾某沒想做什麼，只是想要如以往那般與閣下相處。」

不懂感情的岩王帝君始終沒有明白過來心中的苦楚，僵硬地回應達達利亞，「我不曾懷疑公子閣下想水淹璃月。」

達達利亞冷笑，「不需要懷疑，畢竟做過。」他放開了鍾離的衣領，像是放棄了什麼，「先生我累了，沒空陪你遊戲，我明日就要回至冬，請恕我無法繼續奉陪你的家家酒。」

「閣下！」鍾璃拉住轉身要離開的達達利亞，不管達達利亞想怎麼甩開都無法。罵不走，打不跑，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對付鍾離了。

極盡他所能表達出的厭惡，都像是往石頭上潑的水。

沒錯，他就是那盆水，哪怕是喜歡、是厭惡，都動不了岩王帝君的心。

這幾天的相處都是假象，岩王帝君無微不至的照看也是，達達利亞收起差點給出去的信任與喜歡，扼殺那個想要靠近鍾離的自己，那個不知道鍾離是岩王帝君的達達利亞。

此時鍾離不知道哪裡惹達達利亞不快，畢竟這幾日達達利亞雖嫌他煩，但不曾如今日這般煩燥的趕他。

他注意到了達達利亞手腕上的瘀青──是他掐出來的，他想要放輕力道，但怕達達利亞就這麼跑了。

「我可以和您去至冬嗎？」

「你說什麼？」

「鍾某可以和您去至冬嗎？」

「你知道現在至冬很冷嗎？」達達利亞覺得問出這個問題的自己很蠢，石頭難道會怕冷？

鍾離不閒不淡的拉起達達利亞的手，他感覺到對方已經沒有掙扎的意思，輕輕的、珍惜的、珍重的往那處瘀痕親吻。

「我知道。」但不會比達達利亞拒絕他時來得寒冷。

那點疼痛於達達利亞來說不算什麼，可僅僅這麼一吻，令他痛得快要窒息，像是要擱淺的鯨魚。

他找到了機會將手掙脫出來，握著鍾離親吻的位置，近乎殘忍地說：「鍾離先生，你不能跟我去至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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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達利亞坐上船返回寒冷的至冬，雖然璃月現在的氣溫是讓他最想待下來的溫度，可他不想待在頑石的左右。

不管澆上幾回水，都不會長出一根草，不如不要，省得心煩。

遭到拋棄的鍾離仍舊會到說書人處聽故事。

「少年不懂愛，對友人的愛意毫無所查，使友人隱藏起來的喜愛之情隨著時間磨損。又過了幾個歲月，兩人漸行漸遠，成長的少年想要尋回曾經的友人，但發現他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人，取代了他曾經的位置，此時他才懂了情愛，可已然追悔莫及。」

聽書人舉手問了：「就算道歉了，友人也不願意和他如舊嗎？」

說書人嘆了口氣，搖了搖手中收起的扇子，「可惜啊，沒把握住。」

鍾離飲盡杯中茶離去，拿出放在精緻荷包中的戒指，鑲嵌著深藍色寶石，腦海裡響起說書人說的故事，還有那一句可惜之言。

他覺得無人能輕易取代他的位置，無人能像他那般理解璃月，無人同他與世界同行六千年，那之餘達達利亞呢？

鍾離平靜的胸口扯了一下，難以言喻的疼痛襲來，喘不過氣。

難受得讓鍾離想將心臟取出來。

但他不知道該不該安放回去，岩石何曾有心？正當他想要將手刺穿胸膛，取出心臟時，胡桃迎面跑了過來，看起來十分慌張，焦急的伸手拉住鍾離的手說：「這不是解決的方法！」

「何出此言？」

「我也沒興致要做你這筆買賣！」胡桃像是快要哭出來，緊緊的拉著鍾離朝向心窩的手。

他早注意到鍾離的古怪，自從來自至冬國的執行官末席離去後，鍾離像是故障的機器一般，不再賞玩名器，往生堂也不再收到攤販的債單。

雲淡風輕的鍾離，無所不為的岩王帝君，沉入名為達達利亞的深淵之中，難以自拔。

眼見著快要拉不住鍾離的手，胡桃急得朝天空大喊：「旅行者！你到底把那個臭至冬人帶去哪啦？岩王帝君真的要駕崩啦！」

「啊啊啊啊啊啊！」忽然天上傳來了驚叫聲，但聽起來好像是派蒙的，隨著煞不住往下墜落的派蒙而來的是完美落地的旅行者與達達利亞。

旅行者很無言的看著以面朝地的派蒙，無奈地替飛起來哭泣的派蒙擦眼淚。

鍾離的動作停下，抹紅的眼尾，金燦的瞳眸直直的盯著不該在此處的達達利亞，困惑的悶出幾個字：「閣下……不是離開了嗎？」

「旅行者說璃月有急事要我處理，把我從船上跩來這裡。」達達利亞才剛順著商道抵達楓丹，就被趕來的旅行者堵住，說了一堆他聽不懂的話，透過應該只有旅行者能使用的錨點，帶他來到鍾離的面前。

「所以旅行者你把我帶到這裡是……」達達利亞一轉頭，他身後早就沒有一個人，連拉著鍾離的手的胡桃也消失不見。

璃月是連活人都可以搞靈異事件嗎？現在還大白天呢。

「鍾離先生抱歉，我現在得回……」

「達達利亞。」鍾離打斷達達利亞的話頭，「對不起，別生氣了。」

「什……」達達利亞張著嘴，面對鍾離的道歉顯得無措，鍾離則接近他，手抓皺了左側胸口的衣服，「我不想讓出您身邊的位置。」

達達利亞瞬間脹紅了臉，「鍾離先生你在說什麼啊？我身邊哪時候有你的位置了？」

「現在。」鍾離不曾聽過說書人說過情愛的故事，即便是有也好，也是他曾聽過的，可今日的故事卻是他聞所未聞，並且以無緣再續情分結束。

他後悔了，後悔就這麼讓達達利亞離開，帶著對他的失望與憤怒回到至冬。

也許下一次來自至冬國的商船下來的不會再是達達利亞，他要把握住。

「那你覺得我在生氣什麼？」達達利亞氣笑了，退後了一步，拒絕鍾離的接近，像是狠狠地推開鍾離。

達達利亞卻自問有什麼好氣的？是氣這顆岩石嗎？跟一顆岩石生氣做什麼？他越想越不明白。

眼前的鍾離他從未看過，那樣慌張，那樣渴求，像是……像是沒有他就不能活命。

別做夢了，怎麼可能？

他會錯意太多次，鍾離先生只是想要與以往那樣，享受著他給予的信任，利用他製造的麻煩退休，心中好似不曾裝過達達利亞。

岩王帝君的心胸如此開闊，可以裝下整個偌大的璃月，可卻沒有達達利亞的位置。

達達利亞受夠會因為鍾離的一舉一動而聞之起舞的自己，哪怕是面對現在回答不出來的鍾離，他也難以維持臉上的笑容。

「喜歡的反面是漠不關心。」旅行者將他綁來璃月前好像是這麼說的，沒錯，鍾離一開始接近他不是喜歡，只是利用，從來都沒有關心。

而他接近鍾離也是為了利用，他不曾關心過他即將淹沒的是鍾離摯愛的璃月。

可他也曾想過，如果璃月淹沒了，他要帶鍾離到至冬。如果鍾離不想去至冬，他還可以帶鍾離去其他地方，提瓦特這麼大，有哪一處是不能待上的？

先喜歡的是輸家，達達利亞一直是輸家，自詡為至冬女王的刀刃，他不想輸得太過難看。

「看吧，你也說不出來我在氣什麼，那你又何必要道這個歉？」達達利亞轉過身，不想看到鍾離此刻的模樣，太過陌生，卻又如夢中那樣熟悉。

如夢中那樣會著急的先生怎麼可能會出現？

忽然他被摟入了一個懷抱之中，鍾離從後頭將他攬入懷中，柔軟又溫暖，沒有想像中如岩石般充滿稜角又硬實寒冷。

達達利亞的背部抵著他的胸膛，感受著他近在咫尺的心跳，速率幾乎快要超過一百下。達達利亞並沒有給自己沉淪的機會，開始掙扎了起來。

可鍾離是顆頑石，想要留住流水的頑石，緊緊的將達達利亞留在懷中。

「我以為我道歉了你會答應。」

「答應什麼？」達達利亞還在用手敲打鍾離的手臂。

「在你的身邊留下我的一席之地。」

達達利亞愣住，鍾離靠在他的耳邊，輕輕的耳語：「你已常駐我心，請別拒絕。」

「鍾離，別跟我吊書袋，你連那三個字都不會說嗎？」達達利亞笑了，這次不是氣的，隱隱之間帶著些許期盼。

達達利亞聽到一聲嘆息，像是在怪他裝不懂，一個吻落到他發紅的耳尖。

「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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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月古時聯姻時，女方會在手指上戴上金戒指，名為同心環。

鍾離在港口邊，手上拿著藍寶石戒指就要給達達利亞戴上，但達達利亞阻止他的動作，接過戒指反倒給鍾離戴上。

不等鍾離問，他伸出手，「手伸出來。」

鍾離不明所以的維持著同一個姿勢，他這不是伸出手了嗎？難道是要另外一隻？正當他要提起左手時，達達利亞笑著搖頭，「翻過來。」

鍾離翻過手，達達利亞拿了枚以石珀製成的戒指，放在鍾離的掌心。

「先生替我戴上這枚吧。」

鍾離依言為達達利亞戴上。

「好了。」達達利亞滿意的就要爬上商船的階梯。

「阿賈克斯。」鍾離趕緊出聲留住他。

「嗯？」

「何出此意？」

達達利亞笑了起來，耀眼又奪目，像是綻放於暖陽下的向日葵。

「你不是說看到這枚戒指就會想起我嗎？」

達達利亞湊到鍾離耳邊。

「在我回到璃月之前，你休想忘了我。」

鍾離抬起頭，吻上達達利亞的雙唇。

「你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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