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與梅的仙術檔案 - Case 2-1　朋友的距離

　　綵潔與銹演各自用朱霜留下的藥，在河岸上默默把傷治好。銹演雖然還心有餘悸，畢竟過去一些時間情緒已經平緩下來了。

　　眼見綵潔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自己痊癒的手臂嘖嘖稱奇。

　　想到那傷有部分因自己而起，銹演問：

　　「妳真是不要命。」

　　綵潔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銹演便繼續說：

　　「說不定真的會被那女的劈成兩半。正常人才不會賭命。」

　　「哪有，可以拚拚看，當然要挺身而出吧？」

　　「我可不會。為了他人丟掉性命太蠢了。」

　　「你是罵我蠢嗎？自以為聰明先生。」

　　「我是真的聰明，妳是真的笨。」

　　「我才不笨！反正結果沒事就好了嘛！」

　　綵潔挺起胸膛顯得驕傲，但卻忘了剛才被水花濺濕，白色制服底下透出的胸罩形狀，讓銹演看傻了。

　　「變態！早知道不要救你了！」

　　注意到視線後，綵潔立刻抱起書包擋住胸口，再粉拳伺候。防禦著綵潔軟綿綿的拳頭，銹演說：

　　「妳最好記得，要是妳誰都要救那肯定很快沒命。如果妳還是不改，那還是快點死一死。」

　　銹演其實心裡有點氣。本來已經覺悟要斷肢，沒想到卻好像蒙受綵潔的恩情，自己失去了立場。

　　「那當然會挑對象啊！」

　　「那我問妳，隨便一個路人妳也會救？」

　　為了思考，綵潔停手。

　　銹演覺得她一定會說是因為要跟自己當朋友才救自己。那到時候就可以不用對她多說什麼，順勢的接受。

　　那我可以不必低聲下氣求她。

　　「……或許吧？」

　　從綵潔口中出現的答案卻出乎意料。

　　「是喔……」

　　聽出對方情緒低落，綵潔嘟起嘴。

　　「幹嘛？」

　　怎麼他不太開心？我說錯話了？

　　銹演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這樣。為了化解尷尬，他選擇岔開話題逃跑。

　　「反正謝謝妳救我。」

　　站起來拍拍褲子上沾的泥土，銹演站起來。

　　「回家吧？妳家在哪個方向？」

　　「不曉得唉，我查一下。」

　　因為一路跟著師傅追過來的，綵潔不熟悉附近的街道環境，更沒有印象回去熟悉街區的路徑該怎麼走。

　　等她用手機查出來後，綵潔老實指了個方向。

　　「那我是這邊。」

　　「什麼口氣？你絕對是不想跟我同路回家吧？」

　　「我真的是這邊啦！」

　　「晚上送女生回家是基本禮貌吧？」

　　綵潔氣沖沖地湊上去抱怨，卻被對方用書包擋著推開。

　　「大猩猩會安全歸巢的。」

　　說完銹演就丟著她走開，而且方向與他自己宣稱的不同。

　　顯然他是隨口找個錯誤方位要搪塞綵潔，把綵潔氣到懶得追上去，打了手機拜託家人接她。

　　來接她的是大哥，騎著機車過來把綵潔接上後座，催起油門在路上緩行，同時察看手機架上的導航資訊。

　　行車途中，畢竟會擔心家人，大哥問起綵潔：

　　「怎麼這麼晚不回家在這種地方晃。」

　　總不能把今天的體驗一五一十告知，綵潔就瞎扯：

　　「想來看河所以亂跑過來。」

　　終歸是看著小妹妹長大的，大哥知道那是在敷衍，可是明顯綵潔心裡有疙瘩也不能不關心，便打趣說：

　　「……是青春期特有的煩惱嗎？大哥我很熟悉的喔，要不要跟我說說？」

　　綵潔想了想，覺得隱瞞哥哥也挺不好意思，便想在可以說的範圍內和哥哥商量。

　　「其實我想跟班上一個同學做朋友，但一直被拒絕。就算幫過他，好像感情也沒變好。」

　　哥哥邊注意路況，邊嗯嗯點頭回應。

　　「然後他還問我，我會幫助別人是不是不選對象。我覺得幫人是很理所當然的事情。」

　　「搞不好他是覺得妳對誰都很好，自己不特別吧？」

　　「是這樣嗎？」

　　「妳在意他嗎？」

　　「有一點，因為他在班上是特別的人。」

　　「……男生女生？」

　　「男的。」

　　「……下次帶來讓我看看。」

　　「你為什麼有點生氣？」

　　「得到我家可愛妹妹幫助還裝硬派的傢伙我當然要揍他！」

　　「哈哈！笨蛋。」

　　如此跟哥哥說著漫無邊際的垃圾話，綵潔覺得又回到熟悉快樂的日常，感覺時間也因而加速流逝，一下子就到家。

　　累了整天的綵潔洗過澡，和其他家人簡單打過招呼後，躺在床上很快就沉沉入睡。

　　隔天上學。

　　綵潔把教室的門打開看見銹演已經坐在位置上。

　　「早安。」

　　「喔……」

　　姑且有回應，綵潔回到她自己的座位滑著手機打發時間等上課。

　　上課時，一如往常隨意的聽課。沒興趣的理化、數學課就在筆記本上畫畫把時間打發掉，不知不覺混到午休。

　　午休時間佩佩跑去找銹演。

　　「一起吃午餐吧？」

　　「不要。」

　　綵潔也湊過去。

　　「人家好心約你。一起吃啦！」

　　「……好。」

　　「為什麼潔潔問了就聽話？」

　　「沒有啊？」

　　銹演嘴巴上這樣說，從書包裡拿了超商的麵包出來。

　　看著綵潔勤快動手搬桌椅要跟銹演併桌，佩佩露出笑容對綵潔說：

　　「妳之後找時間跟我說說昨天發生什麼事喔！」

　　「才──不──要！」

　　綵潔把每個字的語音拖長顯得不大情願。

　　「不要害羞嘛！」

　　平時總被綵潔捉弄，佩佩還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

　　「該不會已經交往了？」

　　「不可能──」

　　綵潔笑嘻嘻地把話說清楚，讓旁邊聽到的銹演癟嘴側臉。

　　原來是這種感覺嗎？銹演對潔潔有意思啊？

　　把兩人的反應看進眼裡，佩佩知道大致狀況。

　　這時候有人叫綵潔出去，有外班同學找她。似乎是三年級的。

　　「你們先吃。」

　　留下這話，綵潔便離開座位。確認她人走了，佩佩問正在啃麵包的銹演。

　　「你對潔潔──綵潔有意思嗎？」

　　這句突襲把銹演搞得差點嗆出嘴裡麵包。

　　「怎麼可能！」

　　「不要害羞。我可是潔潔從國中以來的好朋友，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我都一清二楚。」

　　「不要。」

　　「我覺得你們很配喔？都是有點怪怪的人。」

　　「誰會喜歡那隻母猩猩！」

　　老實說出來不就好了嗎？不過我也沒資格說別人。

　　佩佩對於銹演的印象與他人不同，她曾在與綵潔遊玩後，夜歸的路上看過銹演在餐飲店旁的樣子拿廚餘餵流浪狗的一幕。

　　從那以後對銹演改觀，覺得銹演其實根本上是個好人而在意起來。不知不覺視線經常跟著銹演，對於銹演懷抱好奇與好感。感覺孤高的少年有幾分帥氣和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成熟。

　　但綵潔是我的好朋友。就祝福她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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