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二集第十幕：詩人的愛慕

安德烈心頭一震，幾乎是飛奔出去迎接，但在看清來者之際，卻感到失望。

「安！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一名外表俊美中帶著輕浮的金髮青年，笑嘻嘻地向他揮手打招呼，「有沒有很想我啊？呵呵。」

「你來這裡幹麼？」安德烈冷淡地問。

「你好無情！」青年裝出一副心碎的表情，「我們可是兒時好友啊！怎麼就不能來探你了？我剛好要來肯特辦事，所以順道過來找你。」

這名青年的名字是托馬士‧懷特，他跟安德烈自幼相識，因為他們的父親曾經是同事，一同在諾里奇城堡擔任守衛，於是兩個孩子便玩在一塊了。

「你還在寫那些酸腐詩詞嗎？」安德烈問。

「我還沒說你那些無病呻吟的情歌呢，還敢說我酸腐？」懷特不服氣地說。

「那你最近有什麼新作嗎？」

雖然安德烈嘴上嫌棄懷特，但其實知道對方才華洋溢，堪稱英格蘭第一詩人。

懷特的產量又快又多，還把義大利的十四行詩引進英格蘭，每當他寫了一首新詩，都在宮廷蔚為風潮。

「當然，我還特意寫了一首給你。」

懷特得意地掏出一張紙，輕咳一聲，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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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有誰想狩獵，我知道哪裡可以找到鹿，
但是，唉，我實在不能再狩獵。
枉費心機的狩獵讓我滿身傷痕，
我總是那個被甩在狩獵隊最後面的人。
然而，我無法捨棄所愛，
無法將我疲憊的心靈從那頭鹿身上移開。
當牠在前方奔跑，虛弱的我在後方飽受煎熬。
想要抓住牠猶如用網捕風，因此我停止了這種無用功。
倘若有誰想獵到牠，我會確實地告訴他，
他將白白浪費光陰，使其流逝如沙。
在那頭鹿美麗的脖子四周，
用鑽石拼成的字母清晰地寫著：
若要觸摸我當心被殺，因為我屬於凱撒，
我看似溫順，但其實野性難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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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你給我滾。」安德烈面無表情地說，把懷特推走。

「我只是寫出事實！」懷特連連踉蹌，「你拚命追求國王是路人皆知的事，不過還是輸給了凱——嗚啊！」

「噗通」一聲，安德烈一腳把懷特踹進護城河，耳根終於清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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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流轉，終於來到英格蘭一年中最明媚的季節——夏天，而安德烈漫長的等待亦終於宣告結束。

一群騎馬的人來到赫弗城堡，午後的陽光灑在領頭的年輕男子身上，彷彿為他的紅髮戴上一頂金冠。

他像夏日般璀璨，卻比夏日更可愛，比五月的花蕊更鮮妍，他祈禱他的美麗像金色的長夜一樣永不凋零。

亨利終於來了，以他平時的排場而言，這次幾乎稱得上是微服出巡，只帶了二十名隨從。

「陛下。」

安德烈出門迎接，向亨利優雅地行禮，雖然心中激動不已，表現出來的態度卻恭敬而疏離。

「原來你還記得我是國王嗎？」亨利不滿地插腰質問，「我召你進宮，為什麼你沒有遵從？你甚至把我的信件和珠寶退回來！」

「既然凱撒王夫已經回宮，那我自該功成身退。」安德烈淡然表示，「畢竟我只是陛下用來消磨時間的情人，你傳喚我也只是作個樣子而已。」

「你怎能這樣說？我這不就來找你了？」亨利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之後壓低聲音說：「我們都已經訂婚了，我怎會只當你是情人？」

「你和凱撒還結婚了呢。」安德烈輕描淡寫地回應，「說到底，他才是你放在心上的人，至於我，不過是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對象。」

亨利貴為國王，卻放下身段，親自迎接他回宮，這是許多人做夢也不敢想像的禮遇。亨利本以為安德烈看到他會驚喜不已，想不到迎來的竟是一盆冷水。

亨利不想繼續在這裡自討沒趣，於是帶著隨從前往彭舍斯特宮，那是一間距離赫弗不遠的王室宮殿。

雖然安德烈不忍看到亨利難過的樣子，但是他不能有半點讓步，亨利主動來找他只是成功的第一步，不能高興得太早。

翌日，亨利再次登門拜訪，找安德烈玩草地滾球，安德烈卻以身體不適為藉口，婉拒了他的邀請。懷特則興致勃勃地主動請纓，擔當亨利的對手。

草地滾球的規則非常簡單：選手們輪流滾球，務求靠近一個名為「目標球」的目的物，同時設法干擾對手的進攻。

這項遊戲不只考驗技巧，還具備社交性，向來深受王室與貴族青睞。

「托馬士爵士，我都不知道原來你跟彭布羅克侯爵這樣熟稔。」亨利對懷特說，語氣隱隱帶刺。

「我和安是兒時玩伴，我們的家人也彼此熟識。」懷特微笑著回應。

亨利眉頭微蹙，問道：「我記得你已經結婚了吧？」

「是的，我的丈夫是科巴姆男爵的兒子伊利亞‧布魯克。」懷特回答，「我們有個兒子——小托馬士‧懷特。」

「既然你已婚，那不是應該跟其他Alpha保持距離嗎？」亨利問，「免得你的丈夫喝醋？」

懷特是一名Omega，長相非常俊美，有雙眼角上挑的狐狸眼，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的信息素是月桂——這種植物自古以來便跟文藝有關，出色的詩人往往被稱為桂冠詩人。

他身上總是縈繞著淡淡的草本香氣，略帶苦澀和辛辣，不像典型Omega的甜膩，而是散發著一種詩意的冷冽感。

宮廷裡始終流傳著關於他的緋聞，許多侍從和侍女為他爭風吃醋，據說他和一名叫達雷的侍從是情人關係。

「陛下，你可知詩人之愛，從不拘泥於世俗的教條？」懷特笑盈盈地回答，「我親愛的伊利亞十分明白，詩人的心就像小鳥一樣自由，無法被婚姻這個牢籠囚禁。」

之後懷特加了句：「相信陛下也明白這種心情，不是嗎？」

亨利臉上掠過一抹淡淡的紅暈，對懷特的調侃頗不滿，卻難以反駁。

此時亨利的球在目標球附近停下來，位置看起來跟懷特的球差不多，從他們站立的位置難以看出勝負。

「陛下，我去看看幸運女神今天眷顧何人。」懷特微笑著說，「我剛好帶著一項測量工具。」

懷特向亨利展示一條項鍊，當看到項墜是個金色的「B」字時，亨利臉色一僵——那是安德烈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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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來，你這個小偷。」安德烈不滿地對懷特伸手，懷特只好悻悻地把項鍊還給他。

安德烈已經找這條項鍊找了一整天，原來是被懷特偷走了。

「我只是想幫你而已。」懷特露出無辜的表情，「我讓你變得搶手，這才會激起國王的競爭心，非要得到你不可。」

「萬一亨利因此覺得我朝三暮四，對我印象變差，你賠得起嗎？」安德烈冷冷地問。

「那你可以來找我啊。」懷特促狹一笑，眸光閃爍。

安德烈沉默片刻，之後嚴肅地說：「托馬士‧懷特爵士，有些事情我們必須說清楚——我們是朋友，僅此而已，不會有更進一步的關係。」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冰山一座。」懷特悵然嘆息，「你可知道，在詩人的世界裡，朋友與情人的界限，往往只差一個吻？」

這正是安德烈有意疏遠懷特的原因。

他們確實是兒時好友，但在兩人分化成Alpha和Omega後，礙於禮法，必須保持距離以維護雙方的名譽，在懷特結婚後更是如此。

懷特性格風流，向來對安德烈抱有曖昧的情感，曾多次向他明示暗示，堪比另一個荷莉‧珀西，但是安德烈始終對他不假辭色。

「在我的世界裡，朋友與情人差天共地。」安德烈冷然說道，「你可是人夫，我不想插足別人的婚姻。」

「天哪，難道國王就不是人夫嗎？」懷特哭笑不得，「你插足他的婚姻整個歐洲都知道！」

「他已經為我離婚了，只是還沒正式公布而已。」安德烈辯稱。

懷特微微一笑，「我也可以為你離婚啊。」

「別做多餘的事情，我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安德烈警告他，「而且你要當心，千萬別要玩過火，亨利不開心起來，可能會讓你人頭不保。」

「真讓人害怕。」懷特依然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眼底卻隱約流露出落寞，「你害我又想寫詩了，彭布羅克侯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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