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一幕：北方的戰爭

此刻凱撒正站在英格蘭的營地，目光投向了西北面的遠方。

在地平線的盡頭隱隱有座山脈的剪影，浸潤在殷紅似血的夕陽中，那是弗洛登山。

儘管距離遙遠，他不可能知道山上的實際情況，但仍彷彿聽到山頂傳來了戰馬的嘶鳴，還嗅到了隨風飄來的硝煙氣息。

那是蘇格蘭大軍的駐紮地。

據早前探子回報，蘇軍總共有四萬餘人，他們一路南下，勢如破竹地推進至英格蘭的北方邊境，並且打算進軍倫敦。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07asCXFo

英格蘭人自然不會讓對方得逞，然而他們的兵力只有不到對方的一對，形勢相當不樂觀。

凱撒知道他必須在這裡阻止蘇軍，不能讓他們繼續侵門踏戶，而明天就是關鍵。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pNz9VOJn

忽然有腳步聲傳來，凱撒回頭，看到一名黑皮膚的年輕男子，那是他的侍從哈斯。

「殿下，他們已經在帥帳聚集，正在等待你的指示。」哈斯用西班牙語恭敬地說。

凱撒點點頭，隨即大步走向帥帳。

此刻帥帳內正燈火通明，聚集了英格蘭的指揮官。他看到了副帥薩里伯爵和他的兩名兒子，還有好幾名貴族，全部人都比凱撒年長得多。

當中薩里伯爵更是老得可以當他的祖父，儘管他已年逾七旬，鬚髮俱白，卻老當益壯，不輸後生，猶如一頭年邁的獅王。

他們正圍著帥帳中間的一張桌子，高聲地議論著戰況，桌上有幅軍事地圖，還散落著一堆棋子。

凱撒進來後，眾人紛紛對他行禮，儘管凱撒知道他們心裡其實並不願意。但無論他們怎麼想，仍改變不了他是英格蘭統帥的事實，他們必須聽他號令。

凱撒隨即切入正題，向他們解釋明天的戰術部署，換來的是一記雄獅般的怒吼。

「荒謬！這簡直是自取滅亡！」薩里重重拍桌，整座帥帳彷彿為之一震，「讓士兵們不穿盔甲、不騎馬上陣，完全是送死的行為！」

面對沙場老將的咆哮，凱撒並未動搖，而是用略帶西班牙腔調的英語，冷靜地加以說明：

「如果背後有恰當原因，那就不是送死。如今蘇格蘭大軍正在弗洛登山駐紮，下山的路分南北兩條，而北面的山腳是土質鬆軟的泥地。

今晚下雨後，那裡會變成一片沼澤，倘若騎兵們從北面下山，泥濘會把他們困住。」

「你怎麼確定會下雨？」薩里沉聲質問，「萬一弄錯了，你能承擔責任嗎？」

「哥倫布船長曾告訴我，假如連續三個晚上紅霞滿天，月有光環，那第四晚必有雨水。」凱撒淡定地回答，「我非常肯定今晚會下雨，絕對不會弄錯。」

薩里的長子未發一言，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至於次子則是諷刺地說：「哥倫布？靠著一個水手的知識來打陸戰，可真高明哪！」

其他指揮官聽後，均發出附和的嘲笑聲。

「假如真的下雨，你又要怎麼保證那些蘇格蘭人會從北面下山？」薩里不死心地再問。

「明天清晨，我方將派遣一支部隊繞到弗洛登山的北面，假裝要發動進攻。他們自恃人數比我們多，必定會下山進行決戰。」

凱撒一邊述說他的策略，一邊把地圖上的棋子推向北端。

「當他們到達山腳後，先讓預先埋伏起來的長弓手發動突襲，再跟他們進行近身戰。為免陷入泥濘，我方必須捨棄盔甲和戰馬，輕裝上陣。」

數小時後，會議結束，當眾人陸續離開帥帳時，薩里仍是一副彷彿吃了火藥的暴躁樣子。

過了一會，哈斯進入帥帳，憤憤不平地向他打報告：

「殿下，那位老伯爵還在罵你，說你是『傲慢的臭小子』、『愚蠢的西班牙豬』。他還說明天英格蘭必輸無疑，你的頭顱會被蘇格蘭人刺在長矛上。」

「由他說去吧。」凱撒冷靜地說，「反正到了明天，一切自有分曉。」

當哈斯離開後，他透過被晚風吹起的帳幕，看向外面晦暗的夜空，稍稍皺起眉頭。

儘管他對自己的判斷充滿信心，但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命運的軌跡往往難以捉摸。

那場雨，真的會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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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凱撒正埋伏在一片濃密的灌木叢裡，身旁是上千名全英格蘭最精銳的長弓手。

他所料不差，昨夜果然下了一場雨，可惜沒他想像中那麼大。

眼前是弗洛登山北面山腳的開闊草地，像塊一望無際的綠色地毯，看起來平整而堅實，似乎未有化作泥濘的跡象。

這讓他心裡一陣忐忑，難道他的計策要失敗了？

薩里的佯攻部隊比長弓手們先一步抵達，並已在灌木叢旁邊排好陣勢，準備迎接敵人。

按照計畫，全部士兵皆輕裝上陣，只有薩里本人和少數指揮官仍穿上盔甲。

部隊後方有兩匹由馬倌牽著的駿馬，他認得那是伯爵長子和次子的坐騎，不禁冷哼一聲。

他知道這些貴族子弟總是為自己鋪好後路，一旦戰況不利，便會拋棄士兵，獨自策馬逃走，他可見得多了。

他發現薩里本人並未備馬，暗忖這位老將雖然脾氣火爆，倒是不會臨陣退縮。

他密切注視著遠方的山嶺，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動靜。

起初只是一個出現在山坡的小黑點，隨後變得越來越大，匯聚成一股黑色的滾滾洪流，像瀑布般奔流直下。

這股鐵流來勢洶洶，以雪崩般的氣勢衝下了山坡，不到一會，無數重裝騎兵洶湧而至，進入了長弓手的射程範圍。

騎兵們的盔甲和武器在曙光中熠熠生輝，陣容森嚴無比，宛如一堵移動的鋼鐵城牆。

披著鐵甲的戰馬在草地上風馳電掣，看起來毫無滯礙，彷彿昨晚的大雨不曾落下。

但在下一秒，一匹戰馬的前蹄猛然陷進地面，馬兒發出驚恐的嘶鳴，騎士也嚇了一跳。

凱撒頓時鬆了口氣，那片草地看似堅實，但其實只是假象，昨夜的大雨已將它化作長滿雜草的沼澤了。

越來越多戰馬接連陷入泥淖，有騎士被驚慌失措的馬兒拋下，之後還被鐵蹄踩了幾腳，亦有騎士選擇棄馬逃生，甚至把盔甲也脫下，以免被拖沉。

指揮官的號令聲此起彼落，但是隊形已經變得散亂無章，不再是銅牆鐵壁。

凱撒眼神瞬間變得凌厲，就是現在！

「預備——」

全體長弓手同時起身，把手裡長達六英尺的弓拉彎，由於距離太遠，因此他們並非將箭矢平射，而是瞄向空中。

「放箭！」凱撒大喝。

無數利箭同時射出，箭矢在空中劃出流星般的軌跡，再像暴雨般落在沼澤中的騎兵身上。

騎兵們身穿盔甲，不容易被箭射傷，因此射箭不是為了殺敵，而是阻止他們卸甲逃走。

騎兵們一邊舉起盾牌自保，一邊在泥濘裡艱難地掙扎著。他們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沼澤如同一隻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將他們無情吞噬。

凱撒看到敵軍的數門大炮也陷入了泥濘，炮兵們正手忙腳亂地調整位置。

這些全是用來攻城的重型大炮，好不容易點燃和發射炮彈後，卻因為射程卻不夠遠，未能對英軍造成傷害。

當箭雨和炮火告一段落後，輪到薩里率領的步兵發威。

他們吶喊著衝進沼澤，手裡握著一種由農具演化而來的武器——長柄鍥，之後便像收割作物的農夫一樣，逐一斬下沼澤裡的敵軍頭顱。

凱撒的目光在戰場裡四處掃視，隨後鎖定了目標。

在尚未完全崩潰的防線中央，有一群披風上繡著薊花的士兵，緊緊簇擁著一名男子。

凱撒曾聽說蘇格蘭有一群驍勇善戰的少年衛士，他們發誓為國王而生，為國王而死，被稱為「森林之花」。

那個被他們圍在中間的男人，正是蘇格蘭國王詹姆士四世，頭盔上的王冠在晨曦中閃閃發光。

當其他士兵開始四散奔逃時，森林之花仍然盡責地保護著國王，卻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凋零。

最終只剩詹姆士仍然勉力站著，他狂亂地揮動利劍殺敵，但已是強弩之末。

他像是因為無法呼吸一樣，脫下了盔甲大口大口地喘氣，之後又準備再次戴上。

凱撒凝視著他，左臂握著弓身，右手指尖緊扣著弓弦，把整張弓拉成滿月狀，尖銳的菱形箭頭瞄準了對方頭部，然後——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juxjvwR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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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凱撒正手持染血長劍，以蘇軍和戰馬的屍體為踏腳石，在沼澤巡視豐碩的戰果。

只要看到尚未斷氣的人，他便會用劍刺進盔甲的縫隙，了結他們的殘生。

一名血流披面的敵人從泥漿裡撐起身，他的胸前掛著十字架，嘴裡發出怒吼，揮舞著權杖朝他撲來。

他立刻側身避開，並且用劍刺穿對方胸膛，低聲說了句「阿門」。

他知道這是一名神職人員，可能是一名主教，由於神職人員本質上不應殺人流血，因此他們在戰場上往往使用鈍器。

他最終來到沼澤邊緣時，看到一名沒帶頭盔的男子正吃力地爬到岸上，狀極痛苦，正是詹姆士四世。

他的脖子中了一箭，深深地沒入肉裡，那是凱撒的傑作。

「你有什麼遺言？」凱撒居高臨下，用平靜的語氣問詹姆士。

「你……是誰？」詹姆士勉力抬頭看他，虛弱地反問。

「我是凱撒。」

「凱撒？」詹姆士喃喃覆述，「阿拉貢的凱撒？」

「現在是英格蘭的凱撒了。」凱撒糾正他，「我是亨利國王的王夫。」

詹姆士淒慘一笑，「原來就是你。」

「當日你說要南下倫敦，登上英格蘭王座，現在有何感想？」凱撒冷酷地問。

詹姆士環顧四周，但見屍山血海，戰馬的悲鳴和士兵的慘叫交織成哀歌，他發出了深深的嘆息。

「那是我自不量力，我錯了。」詹姆士垂下頭來，聲音有如槁木死灰，「給我一個痛快吧。」

凱撒點頭，舉起長劍，乾脆利落地揮下，詹姆士的頭顱隨即滾落泥濘。

之後他彎腰拾起詹姆士的披風，其上繡著象徵蘇格蘭王室的獨角獸紋章，如今已被鮮血和泥水染污，顯得骯髒不堪。

此時，凱撒的侍從哈斯朝他走來，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置這件披風？」

凱撒眼裡泛起了一絲柔情，微笑著回答：「當英格蘭下任國王的襁褓。」9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4fykCck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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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第一位王夫「阿拉貢的凱撒」登場啦，先讓他在「弗洛登戰役」帥一把。

歷史上亨利八世的元配王后是「阿拉貢的凱瑟琳」，她是一位來自西班牙的公主。

這位王后超猛，雖然沒有像本作描述的那樣親自上陣，但是她卻在懷孕時召集軍隊和進行督戰，還想把蘇格蘭國王的屍體寄給老公！(最後只寄了披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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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貢的凱瑟林（Katherine of Aragon），在本作中性轉為阿拉貢的凱撒（Caesar of Aragon）

（資料來源：Portraits of a Queen: Katherine of Aragon (tudorsdynasty.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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