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二十六幕：破裂的盟約

戰爭持續了大半年。

無論是大貴族還是小領主，所有家族都把他們的男性Alpha和Beta送上戰場。

宮廷基本上只剩下Omega、女性、老人和孩子，還有病弱得連戰馬也跨不上的人。

小夥子不在，宮廷裡少了許多歡樂，舞會、宴會、狩獵、戲劇和各種競技都取消了，所有人都在擔心他們上了戰場的親屬。

侍女們一邊為親人縫製衣物，一邊等待信使帶來戰爭的消息，同時又害怕收到的是壞消息。

整個宮廷像一張拉滿了的弦，終於有一天，這張弦能夠放鬆了。

一名信使在侍從的帶領下進入議事廳，向亨利報告：「陛下，法國被打敗了！」

「真的嗎？」亨利眼中閃爍著驚喜，急切地問，「我們贏了？」

「凱撒王夫在帕維亞俘虜了法蘭索瓦國王，現在正把他帶回西班牙的馬德里！」

帕維亞是一座位於義大利西北部的城市，法國和西班牙的軍隊在當地激烈交戰，已經持續好一段時間。

「據說法蘭瓦國王奮戰到最後一刻，但還是敵不過凱撒王夫，最終淪為俘虜！」信使補充道。

亨利興奮得跳起來，忍不住拉著信使的手跳舞，高喊：「天佑英格蘭！天佑西班牙！」

群臣同聲附和，議事廳變得熱火朝天，為英格蘭打敗了宿敵歡欣不已。

如無意外，英格蘭和西班牙將會瓜分法國，北部歸英格蘭，南部歸西班牙。英格蘭君主向來以法國國王自居，現在終於名正言順了。

此外查理正式被教皇加冕，成為名正言順的神聖羅馬皇帝，坐擁廣闊的領土，把半個歐洲納入他的統治。

想到那個戽斗少年比自己還小幾歲，但已經有非凡的成就，亨利難免有點不是滋味。而且此刻他們雖然是盟友，但要是將來決裂，這樣的敵人實在可畏可怖。

雖然英格蘭軍隊尚未歸來，但是慶典已經率先舉行。教堂的鐘聲響徹雲霄，碼頭的禮炮接連轟響，百姓湧上街頭載歌載舞，燃起篝火，到處喜氣洋洋，比過節還熱鬧。

為了紀念凱撒打勝仗，亨利命令鐘錶匠製作了一艘戰艦，小小的凱撒插著腰站在船頭，好不威風。船上的大炮還能射出糖球，摧毀蛋糕堡壘。

此外亨利還找來了畫家、詩人、作曲家，讓他們為凱撒和帕維亞戰役進行創作。

一名弄臣用麵粉給自己弄了個巨大的假鼻子扮成法蘭索瓦，逢人就亂說他自己創造的法語，任何把他的假鼻子打下來的人都可向亨利領賞。

然而一個月後，當凱撒終於班師回朝時，卻帶回了讓人沮喪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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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放了大鼻子？」亨利震驚地問凱撒，「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這是我和查理商量後作出的決定。」凱撒沉著地回答，「我們決定釋放法蘭索瓦，跟他簽定和約，藉此換取贖金和領土。」

根據和約內容，英格蘭僅獲得布列塔尼半島，而不是整個法國北部，因此亨利成為真正法國國王的夢想被打碎了。

「我們出了這麼多人力物力，到頭來只換到布列塔尼？」

亨利對凱撒大發脾氣。

「我給了你大量資源，卻被你和你的戽斗外甥過河拆橋！你心裡根本沒有英格蘭，你不是英格蘭王夫，你只是西班牙國王！」

「亨利，你還是個孩子，一個對戰爭一無所知的孩子。」凱撒平靜地說，「戰爭是為了和平，不是為了貪婪地擴張領土，見好就收才是上策。」

「我當然知道戰爭是什麼，我父親就是靠戰爭才奪取了英格蘭王位！」亨利激動不已，「你答應會給我法國，但你沒有遵守諾言！」

「你可以說任性的話，但我認為自己做了正確的事。」

凱撒嚴肅地說。

「統治遠比征服困難，假如我們獲得法國全部領土，必定要耗費大量資源去維持統治，這會拖垮整個國家。

現在法蘭索瓦每年都要支付我們高昂的贖金，我們還獲得了作為海上交通樞紐的布列塔尼，這比統治整個法國划算多了。」

可惜的是，亨利最終連布列塔尼都拿不到，因為法蘭索瓦回國後便翻臉不認帳，辯稱他是在脅迫下才簽定和約，因此條約無效。他拒絕割地賠款，還繼續招兵買馬，準備捲土重來。

雪上加霜的是，教皇為了防止查理過度擴張領土，也支持法國對抗西班牙，戰火再次被點燃。

亨利氣瘋了，像個禮物被人搶走了的孩子，整個英格蘭都對西班牙和凱撒很生氣，對查理恨之入骨，把他從頭到腳連同下巴詛咒個透。

最後一擊是，查理決定不等瑪麗長大，改為迎娶跟他年齡相當的葡萄牙公主伊莎貝拉。傳聞伊莎貝拉是位大美女，而且葡萄牙為她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我當不成皇后了嗎？」瑪麗小公主失望地問。

當她知道查理已經結婚後，悄悄把胸前寫著「皇帝」的長方形襟章摘掉，心情低落了好幾天。

亨利氣到只想立刻打碎查理的長下巴。

凱撒自覺理虧，他向亨利誠懇道歉，答應會賠他軍費，之後便沒空再哄他，因為他又要回去戰場了。

這次凱撒吻別亨利時，亨利像大理石雕像般冰冷，沒有作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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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凱撒啟程前往義大利後，亨利隨即展開他一年一度的國境巡遊。

除非有其他行程，否則他每年都會進行一次全國性的巡遊，整個宮廷會變成一座移動的小鎮，在國土間穿梭，到處視察民情。

巡遊通常在夏天進行，為期三至四個月，但因為瘟疫再次肆虐的關係，樞密院建議亨利提前進行，及早遠離倫敦這個傳染病的滋生地。

在慶祝完三月二十五日聖母領報節不久，一列馬車隊伍聲勢浩大地從格林尼治宮出發，為今年的國境巡遊揭開序幕。

打頭陣的是一輛由四匹駿馬拉動的豪華馬車，這是亨利專用的車子。這輛車被武裝騎兵全方位包圍，以確保國王的安全。

其餘車子則載滿了亨利的生活必需品，像是衣物、家具、餐具、珠寶等等，還有亨利心愛的獵犬、獵鷹和其他寵物。

亨利在巡遊時會帶上朝臣和一大堆僕人，人數多達千人，地位高的人會乘坐馬車和轎輿，坐累了也會騎馬，而地位較低的人只能步行。

以往凱撒都會陪同亨利巡遊，但此刻他正在義大利陷入苦戰，沒有一年半載恐怕無法回來。

雖然他常常寫信給亨利，以解相思之苦，但是亨利很少回信，他仍然對凱撒很不諒解。

巡遊從倫敦周邊地區的王室宮殿開始，之後會依次拜訪各地的教堂和修道院，以及城堡、莊園、豪宅等等，貴族們都視被國王拜訪為莫大的光榮。

肯特郡的赫弗城堡是今年國境巡遊的第一站，足見博林家在亨利心中的地位。

博林三子早前在對抗法國的戰爭中立下軍功，三人都被亨利封為騎士，並且被賞賜了土地。

只有安德烈和馬可的時候，博林家的存在感已經夠強烈了，現在加上喬治，三兄弟簡直稱霸整個宮廷。凱撒此刻遠征在外，更是沒有人鎮得住他們。

亨利喜歡跟優秀的人待在一起，因此他常常讓博林三子跟著自己，如同戴著三枚閃閃發亮的胸針。

這天晚上，眾人齊聚赫弗城堡的大廳參加晚宴。

跟亨利同桌的都是朝廷重臣和他的心腹，包括沃爾西樞機主教、亨利的妹夫薩福克公爵，還有博林家兄弟。

「說起來白金漢呢？」亨利問，「他怎麼沒有參加巡遊？」

「啟稟陛下，據說公爵因為生病，所以留在家中休養。」沃爾西一臉恭敬地回答。

「他去年也是用生病當藉口。」亨利不滿地說，「我看他這病是永遠不會好了。」

「唉，他患的是心病，那就算請來世上最好的醫生，也無濟於事哪。」沃爾西嘆氣道。

亨利聽得出對方話中有話，並且想起了沃爾西和白金漢向來不對盤。

白金漢全名是愛德華‧史塔福，他是愛德華三世的後裔，出身高貴，按道理甚至有資格繼承英格蘭王位。

據說白金漢最瞧不起出身低微，卻位高權重的人，並認為平民沒資格跟貴族平起平坐。

亨利記得在某次宮廷宴會上，白金漢故意用洗手盆裡的水潑了沃爾西一身，讓沃爾西在眾人面前丟臉。從那時起，兩人便正式結下了樑子。

「白金漢向來目中無人，恐怕連陛下也不怎麼放在眼裡。」沃爾西繼續向亨利說白金漢的壞話，「聽說他經常跟其他金雀花後人私下往來，似乎是在策劃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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